今日宜忌(5)
季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暗恋这么久的小男孩目下就埋在他腿//间,勾他魂摄他魄的一对眼含情带笑,水润润地自下而上看,言语时艳红舌尖在口腔里一跳一跳:“我错了,我不该叫你小鸡,该叫你大鸡。”
季玄喘着粗气退开,速速拉上裤子,生平头一遭对荀或讲了重话:“你这是做什么!”
“比鸟啊,”荀或语气自然,不过是男生间常做的事,低眼看自己的裤裆,“太卑微了,方方面面都比不过你。”
心中只有羡慕却无嫉妒,半分酸意也无,这是一种特殊关系的证明,他却还未察觉。荀或确实方方面面都不如季玄,连对情感的感知都要慢上这么久。
季玄攥紧拳又松开,竭力稳住呼吸沉住声线:“不要再这样。”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我要有你这个size都在宿舍裸奔了,”荀或蹲在地上,一手托腮仰头看季玄,满嘴跑火车,“靠,慕了,又高又帅活还大,我要是女的一定和你死磕到底,不和你上床我誓不罢休,上了床我们至死方——”
“休。”
他忽然邪笑起来。
季玄浑身肌肉绷紧,连目光都僵硬,钉在浴帘上动不了。
眼角一道人影压过。荀或踮着脚探上季玄耳廓,气息温热,另一手在他那处慢慢揉搓:“谁说我们鸡哥不举啦?”
第4章 1月16日 忌失眠
门锁上的声音像一种警报。
然后荀或转回身朝季玄露出小犬牙,脸很纯情,手很色//情,圈住了季玄的东西软软地喊:“哥哥我可不可以帮你?”
荀或睡前被孟朵在阳台逮到,强行上了一层香精过浓奶香四溢的面霜,回房时愤愤摔门直骂自己像块奶糕。现下这块小奶糕不安分地在季玄那里掐掐又捏捏,像不知道男人原来有这玩意。
季玄有那么千分之一秒怀疑过荀或的真实性取向,但又清楚他只是贪玩。
贪玩、好奇。季玄的身体比例完美有若希腊神祗雕像,肌肉线条隐伏衣衫之下。荀或自己未能发育成传统思想里的阳刚男性,每次望向季玄的目光里其实都带着对男性标准的审视,
季玄的拥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那个夏夜以后荀或常常记起,带着隐秘的不为己知的怀念。
荀或在丰沛爱意里浸泡着长大,难以真正独立,在一段关系里总是想要得到照顾,占据着女方的角色,所以被女方甩了。她说:荀或,我是来谈恋爱的,不是来看小孩的,你不可靠,甚至不能给我安全感。
季玄。
荀或伏在他的肩膊,听他呼吸有韵律地声声落在耳边。
可靠的、能给予人安全感的季玄。
荀或低眼下去,看他的粗长在自己手中昂扬,带着现代医学对生殖系统的理智剖视,轻轻按压刺激他的神经末梢,再从头端抚至根部,愚拙得又像原始文明对生殖的虔诚崇拜。
广袤沙漠里一根光秃的粗木,溢出一点浓稠树脂,而后天降甘露。
清理干净躺回床上,气味犹在指间,荀或背对季玄而躺,盯着夜色中五指黝黯轮廓,心想:天,我好变态。
脑中又浮现季玄射时如何皱眉,深邃眸光因着欲而更显晦暗,挺鼻薄唇,呼吸粗重,性感得能杀人——
我就变态!
荀或马上坦荡了,收好小爪子睡他安稳觉,只余季玄独自开始他第三晚的失眠。
并非全然无寐,梦境时断时续,碎得和玻璃一样,锐利划割理智使其支离破碎再叫情感继位。季玄有几次想不顾后果地把荀或抱住、压在身下,质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他希望。
荀或对爱情是很开放,一个人要是想和一盏台灯相伴终生他都支持。只要不影响他人,各人如何处理感情完全是私事。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是同性恋。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小小一只,穿着小裙子,脸红扑扑的。
季玄一米九大高个,卫衣牛仔裤,棕皮,脸红都看不出。
小荀、小荀、小荀小荀小荀,他才是小小一只,伏在自己肩头,举着手看自己污浊在他指间垂挂。“哥哥,”他说,“你的货很纯嘛。”
很暧昧是吗?可是有一条线,荀或并没有逾越。
身体是最诚实的,而荀或的那里没有反应。
连续三晚不得安眠令季玄脸色十分差,早餐时孟朵关切询问:“是不是认床?”
“我看是狗东西你睡相太差,”荀常直指荀或,“从小就这样,睡着睡着就扇你老子我一巴掌。”
“呔!光天化日之下荀主任你竟敢含血喷人!”荀或反击,“我可宝贝小鸡这张脸了,碰一碰都得先净手焚香,做梦也不敢扇巴掌。”
“那我是活该被你扇?”
“咸丰年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小肚鸡肠。”
“嘿——”
“行了!”孟朵转脸一张慈母样,“吃完我就把荀或赶出家门,小鸡啊你再安心睡个回笼觉吧。”
“妈!”
“你等等送我去上班,”孟朵下令,“我同事都特别想你,尤其泉姨。”
“天啊我不要!”荀或哀嚎,“孟女士您就放过我吧!您公司里那些女人都太可怕了!”
小学三年级被强行套女装的悲惨记忆犹在心头。奈何孟朵早开了空头支票,年假前一定会带儿子来公司遛遛。“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冷酷无情孟主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嫁给我。
睡不够的季玄迷迷糊糊地想。
荀或被打扮一番绑架走,家里只剩下季玄一人还有餐餐一狗,后者奇懒无比在经验世界的存在约等于无。季玄抱着笔电打开NCBI随便点了篇论文催眠,论豆奶与婴儿发育,结果越看越精神,因为荀或。
什么事都可以和荀或有关,季玄仿佛闻到昨夜那浓郁的奶香,里面裹藏着成年男性的麝香。
季玄合上电脑,埋进了荀或的枕头。
只睡了三晚能留下什么味道,季玄又翻过身来,盯着圆形吸顶灯发呆。
“小荀。”
他愣愣地喊:
“我喜欢你。”
梦与现实从没有明确分界线,但季玄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荀或窝在他怀里,让他做昨夜他对他做的事。交代以后他扭过腰去找季玄的唇,接吻时季玄用舌尖去舔他的小犬牙,听到他吃吃地笑:“哥哥,我也喜欢你。”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后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荀或早已到家,窝在沙发里睡得像条死狗,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不敢回房吵季玄休息,刷着刷着微博自个也睡着了。
季玄蹲在沙发旁看他,想碰碰他微微嘟起的嘴唇,最终收回了手。
餐餐双目浑浊,朝上看了一眼它的客人与主人。
荀或醒时身上多了床毯子,季玄在单人沙发上继续着他的论文。荀或伸了个懒腰,坐起时血没跟上,眼前几秒灰黑,捂着眼缓了缓,说:“我妈今晚单位聚餐,我们自己吃。”
季玄看了看钟:“那现在要去买菜。”
“啊?可我不想出门了……”
“我去,”季玄在茶几上放下笔电,“等我。”
冬日下午四点半,寒冷、初醒以及昏灰天色令人感到孤独。荀或大抵还未醒透,忽然拉住季玄的衣角喊:“别走。”
季玄一对脚便生了根,虬曲盘结。
靠,我在干嘛。
荀或也懵了。
这一叫怎么那么像程蝶衣喊段小楼,字字泣泪脉脉深情,我原来还有这种声线?
季玄侧转过身,竭力平息着内心的风浪。
荀或讪讪地收回了手,故作轻松道:“季大厨辛苦了,息厨一天叫外卖,不如吃鸡吧?肯德——”
……不如吃鸡吧不如吃鸡吧不如吃鸡吧……
荀或啊荀或你他妈又说了些什么……
季玄正直如常没听出问题,点了点头随荀或喜欢。外卖小哥很快送到了令人尴尬的鸡,荀或没换过便服,搓热暖手袋跑下楼,一手接鸡一手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