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67)
“您是说“绑匪爱妻”事件?我曾经听我们教授讲过您的案例,他说过,您是他见过最称职的刑警,也是他带过的最让他骄傲的兵。”
一道带着淡淡敬意的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闻灼被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就看见封契手里拿着两瓶啤酒,正含笑看着他。
闻灼调整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一下子就绷紧了,连脚趾都跟着抓紧了棉鞋,小脸高高的昂着,眼眸死死的盯着封契,连粉嫩的唇都跟着抿起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想干什么,怎么又跑到他家里来了!
昨天的那些画面又一次翻上脑海里,闻灼的耳垂爬上了可疑的粉,他的小脸瞬间防备起来,凶巴巴的盯着封契看。
封契在心里轻轻的“啧”了一声。
打从参加完山头那场比赛之后,闻灼的棱角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冒出来了,也不知道那场比赛是敲了闻灼的那处开关,以前那么乖的一个小孩,现在都学会咬人了。
“嗯?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身后的闻父回过头来,看到闻灼的时候微微蹙眉,脸又习惯性的绷紧。
闻灼还凶巴巴的跟封契对视呢,倒是封契,一副和闻灼并不熟稔的模样,直接经过闻灼,盘腿坐在了闻父的对面:“叔叔,您能把那次“绑匪爱妻”的事情再和我仔细讲讲吗?我们教授说,您一晚上带着受害人转移了两个山头,曾落脚了十三个藏匿点,在十几个绑匪的寻找下一直坚持到救援来临,甚至还反杀过两个绑匪,我父亲和我说,这件案子至今都是神话。”
闻父刚才还绷得死紧的一张严肃脸立刻笑开了花,他挺直了腰杆,嘴上说这“哪有什么好讲的”,手上却开了啤酒,拿起来灌了一大口,一副“洗干净耳朵老子一会儿要说上半个点”的模样。
闻灼的小兔耳朵茫然的动了动。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您的儿子?”闻父开讲之前,封契像是无意间瞥了一眼闻灼,笑着说:“长得和陈阿姨很像,好像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吧。”
闻父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跟你比差远了。”
闻灼的小脸蛋逐渐狰狞。
装你奶奶个腿儿!
封契失笑,他拍了拍旁边的地板,冲闻灼挑眉:“要不要一起过来听,神话级别的案子,以后可没有当事人讲给你听。”
闻灼严重怀疑封契是在变着法儿的拍他爸的马屁,就算是他爸当年是很优秀的刑警,但也不至于拿“神话”这俩字来形容吧?
但闻父很吃这一套,他打从退休开始,就再也没真正的投身到一线里了,那些案子也逐渐离他远去,闻父天生就是个刑警,当大学校长这种平淡日子让他骨头都发痒,但又没人能诉说。
陈女士天天忙工作,关心股票和珠宝生意,闻灼看见个血都打哆嗦,晨跑两圈气都喘不上来,更别提子承父业了,他想去找找老朋友,说说那些过去的光辉岁月,又觉得没什么好唠的,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从他嘴里掏出来的玩意儿都泛黄了。
今天难得有一个听众,闻父晃了晃手里冰凉的啤酒罐,念起了过去的那些事情。
闻灼其实也好想听一听他爸爸的过去,可是封契坐在那里,他心里堵得慌,不想过去,他爸爸也只一个劲儿对着封契说,看都不看闻灼一眼,真不知道谁是他儿子。
闻灼一时赌气,气鼓鼓的踩着台阶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拿枕头撒气,枕头一角都被他咬湿了,上面印着个明显的牙印。
他撒着撒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闻灼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犹豫了两秒,然后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门口。
这是他家,他爸爸就在楼下,他就不信封契能把他怎么样!
门一拉开,封契就看见了一张气鼓鼓的兔子脸,藏在门里面,只露出个脑袋来,凶巴巴的看着他:“你来我家干嘛!”
小兔子大概刚睡醒,满脑袋头发都乱糟糟的蓬起来,有两根不听话的头发翘起来,闻灼的脑袋一动,那一缕头发就跟着晃啊晃,他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睡衣,丝绸质感,领口有些开,封契居高临下,能够看到闻灼胸口处一片白。
似乎是封契的视线太过灼人,闻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小脸一怒,抬手就开始关门。
“别关。”封契单手撑住门,他没往里面挤,怕闻灼像是昨天一样喊出来,他只是稍稍往门缝那边探了一下头,在闻灼紧张的视线里,低声说了一句:“我今天,是来回应你昨天在我家里的表白的。”
闻灼脑袋一懵。
就在他回忆昨天他昨天在封契家里的“表白”的时候,封契突然低下脑袋来,在闻灼的脑袋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答应你了。”他说。
第41章 封哥千里追妻2
闻灼那颗小脑袋在经过短短几秒钟的山呼海啸之后,才意识到封契做了什么。
封契亲了他。
闻灼的眼前一下就红了,他猛地拉开了门,伸手又向封契的脸上打,但这回封契早有准备,“啪”的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顺势把他从卧室里拽出来,拦腰一抱,单手把闻灼的两只手往后面一握,就收获了一只气的爆炸的小兔子。
“封契!”这时候了闻灼还记得楼下闻父在呢,他不敢高声喊出来,只敢咬牙切齿的骂人:“你凭什么亲我!”
封契微微挑眉,像是有些诧异于闻灼的态度。
和他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以为闻灼昨天只是羞恼于被人看到了,才会跑掉的,但现在看,闻灼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
“昨天——”
“别提昨天!”闻灼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尾音都跟着飙高,仔细听还能听到里面满满的愤怒:“放开我!”
闻灼又给了封契一脚。
楼下隐隐传来了闻父的声音,封契看闻灼反抗越来越大,怕把闻父吸引上来,只好顺势收了手。
他才松手,小兔子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封契好像还听见了反锁门的声音。
“咔嚓”的一声响,惹得封契用牙尖咬了咬下唇,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事情,隐约间好像明白了闻灼为什么那么生气。
但封契也不觉得自己错在哪儿了,分明是小崽子见识太少,摸了一下就不行了,又哭又喊,他哪儿舍得松手呢。
想起来昨天那几分钟,封契又开始磨牙。
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忍下来的,才没有把闻灼直接将就地正法。
兴许是昨天的记忆太美妙,封契连那一耳光都不想跟闻灼计较,只想抱着他的小兔子软软乎乎的亲上两口。
可惜了,小兔子不乖,不肯开门。
不过封契的心情这几天诡异的好,什么都能原谅,也不算太在意。
一扇门而已,迟早闻灼要给他打开。
“封契?”楼下,闻父在问:“闻灼不肯下来吗?”
“来了。”封契最后瞥了一眼门板,像是跟闻灼告别似得伸手敲了两下,然后转身直接下楼了。
门板上被轻轻敲了两声,敲门声在闻灼的耳朵旁炸开,闻灼惊得心绪紊乱,他趴在门板上听了好一会儿,发现外面的人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闻灼犹豫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把锁转开,捏着门把过了半分钟,又把门拉开了。
门外空荡荡的,好像刚才那个把他拽出去拦着腰抱着的人是他的错觉。
闻灼探头探脑了半天,发现封契真的走了。
他恶狠狠地跺了跺脚,怒把门甩上了,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
谁要你答应!
你把我扔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闻灼冲着屋子里的枕头又发了一通脾气,他最开始是生气,到最后又开始莫名委屈,抱着枕头抱了一会儿,直到家里的保姆来楼上敲门。
保姆是个和蔼慈祥的阿姨,打闻灼小时候就一直在照顾闻灼,说起话来又软又温:“闻灼呀,下来吃饭啦,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