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上(18)

　　说完，唐聿摔门而去，留下李绍言一脸错愕，根本无法理解对方是在为什么闹别扭。


第28章 冷战
　　一走出公寓，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唐聿就后悔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跟李绍言计较什么三观和共同语言？
　　也许正是唐聿真的动了心，才会对李绍言的隐瞒感到愤怒。以前顾璟帮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这是师哥在意自己的表现，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实力”这种问题。
　　换成李绍言，唐聿发现自己居然在期望对方欣赏并尊重自己，甚至在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对方。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唐聿在楼下往上看，可楼层太高，顶层的灯火根本看不见。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李绍言没有追出来也没有给他发消息，最终，他打了个车回静安区的公寓。
　　平心而论，李绍言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他的外貌和身材对比起娱乐圈的男明星们都不算差，在高管界甚至能吊打一片，能一手缔造盛娱这个娱乐帝国，能力自然不必说。
　　在性格上，李绍言也称得上绅士而有分寸，没什么总裁的架子；私生活上完全和外界传言的“潜规则狂魔”不一样，只能说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唐聿在车上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拿出来一看——是陈琛打来的电话。
　　隐隐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接了起来:“琛姐，请问有什么事？”
　　陈琛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她道:“李总让我告诉你，合同已经签了，不能罢演。”
　　女经纪人把总裁嘱咐的话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唐聿没说话，陈琛就继续说了下去:“……是吵架了？我看得出来李总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们走到现在也挺不容易，不要太意气用事。”
　　“你应该证明给大家看，也证明给李总看，你可以演好这个角色。”
　　陈琛说完这些，又叮嘱唐聿别忘了过几天还有通告，晚上不要在外面乱晃，省得被狗仔偷拍，这才挂断了电话。
　　唐聿回到原来的公寓，一切都还是和他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定时有雇钟点工打扫，连灰尘都没有积一点，他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他珍藏的球衣和球鞋都在李绍言的房子里，那个人嘴上说着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喜欢这些东西，最后还是默默给他专门定做了陈列柜；本来以为总裁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绍言在自己家里也不下厨，连李夫人都不知道他会做饭，却肯为他洗手作羹汤。
　　回想起自己遇到李绍言之后的点点滴滴，剧情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但是又快乐而刺激。
　　唐聿坐在沙发上，垂下眼帘便瞥见茶几下面塞着的卷成一卷的海报，抽出来一看，是顾璟。
　　这张海报自从他住进这间公寓，就一直贴在墙上，一直到上一次他搬去和李绍言同住，才被他揭了下来。
　　看着上面依然无比完美的男神顾璟，唐聿想起的却是李绍言那张日常假装高冷的脸。
　　怎么想怎么欠收拾。
　　——完了，他好像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李绍言了。
　　唐聿觉得自己似乎还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点——对了，是李绍言提出的那个荒唐的“恋爱游戏”。
　　刚刚隐约确定自己心意的年轻人一腔的热情马上又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他是假戏真做，可李绍言就不一定了，那个老狐狸段数看起来那么高，指不定一直就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算计得明明白白。
　　唐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李绍言现在还是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大概一点都不上心，早就洗洗睡了，就他还在这里生闷气。
　　夜已经很深，生着闷气的唐聿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另一边的李绍言却怎么也睡不着。
　　李绍言自觉没有做错任何事，莫名其妙被甩了脸色，准备好的深情表白都被堵回了肚子里。追出去吧，他面子上过不去，要给唐聿打电话发消息吧，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跟陈琛说了一下唐聿的情况，让她去跟他说。
　　跟不上年轻人脑回路的李总裁独自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夜景，抽了几支烟，还是没有睡意，干脆回书房继续看文件去了。
　　第二天一早，唐聿醒过来的时候，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蜷缩在一张腿都伸不直的小沙发上，浑身都酸痛得要命。
　　李绍言昨晚最后是直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挂着两个纵欲过度似的青黑的眼圈，简直忍不住想笑。
　　算了，跟小孩计较什么，如果唐聿不喜欢他给他花钱买角色，他就改好了。总要有一个人退让，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共同语言是需要培养的，只要唐聿愿意让他了解，李绍言就愿意去改变。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小男生，总不能让到嘴的鸭子还飞走了。
　　这么打定了主意，李绍言又意气风发地去公司了，临走前戴了个遮黑眼圈的墨镜，配上一身黑西装，就跟《黑客帝国》似的。
　　然而今天唐聿却没有来公司，问了陈琛，才知道唐聿是有一个活动要去杭州，得在那边待两天。李绍言心想，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当面说，那就等唐聿回来再找他吧。
　　这几天李绍言正在忙增发股票融资的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是否非公开发行。而接洽的合作对象中，最有实力也最靠谱的，赫然是京城赵氏旗下的君临影业。
　　行程表上已经定下了，隔天要和君临的负责人吃顿饭，然后去打高尔夫。
　　枯燥的社交游戏令李绍言顿觉了无生趣，可是为了盛娱的未来，他还是得咬着牙上。
　　但求不要遇到赵瑛泽就好。


第29章 合作
　　所谓乌鸦嘴，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订好的酒店和君临的团队一见面，领头的恰巧就是李绍言最不想见到的赵瑛泽。
　　赵家太子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可惜李绍言却无暇欣赏。他对赵瑛泽，并非旧情难忘、旧怨难消，只是见到这人就难免让李绍言联想起自己曾经的失败，到底意难平。
　　反观赵瑛泽倒是毫无芥蒂，像真的多年老友一样跟他寒暄客套，握手时还轻轻捏了一下李绍言的掌心，惹得他差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席间有盛娱其他高层在列，君临的代表团也都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油条，没有谈及什么重要的信息，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午后，按照行程安排，李绍言和赵瑛泽一同去打高尔夫球。
　　一场高尔夫球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很好地与高尔夫伙伴进行交流，李绍言很多重要的合作就是这样谈成的。
　　换成是和赵瑛泽，李绍言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但君临的这一笔融资，对于盛娱来说非常重要，一旦谈成，市郊新影视基地的建设立刻就可以开土动工，整个沪上影视行业或可重新洗牌。
　　所以此时他是需要钱的那一方，赵瑛泽代表的赵氏君临就是大金主，金主说怎么玩，那就怎么玩。
　　佘山高尔夫球场背山面水，环境优美，视野开阔。
　　李绍言和赵瑛泽都换了件浅色的Polo衫，配上卡其色长裤和高尔夫球鞋。这样中规中矩的穿着因为两人出色的身材而显得引人注目，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还有点般配的意思。
　　在这个俱乐部，李绍言有熟识的球童，是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高挑俊秀、服务贴心又口齿伶俐，颇会讨人欢心，英文名叫Allen。
　　这一次他还是叫了Allen，赵瑛泽对球童的选择表示随意，李绍言就让Allen给推荐了一个，也是差不多类型的年轻男孩子，都很符合李绍言的审美。
　　“李总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都已经把我给忘了呢。”Allen一边帮李绍言整理球杆，一边撒娇似的对李绍言假意抱怨道。
　　李绍言对他这一套很是受用，笑呵呵地道:“忘不了，你可是我的幸运星，我这不是每次都点你吗？”
　　末了，他又转向赵瑛泽，公式化地微笑道:“赵总，我们走吧。”
　　赵瑛泽点了点头，似有似无地瞥了Allen一眼，Allen光顾着给他们介绍新的场地，没有注意这位客人不一样的情绪，只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芒刺在背。
　　赵瑛泽出身豪门，高尔夫球是经过系统训练的，对规则很熟悉，礼仪也十分周全，击球的姿势优雅利落，每一杆的质量都很高。和这样的人打球，确实是很享受的。
　　两人一边打球，一边谈起合作，并没有李绍言想象中的尴尬。
　　这么多年过去，赵瑛泽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冲动鲁莽的毛头小子，眉宇之间尽是成熟男人的英俊与沉稳。光是谈公事，他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明里暗里的讨价还价之后，两人就股价达成了共识。
　　君临以高于市场价一个点的价格购入盛娱非公开增发的部分股票，届时李绍言的持股份额将降到51%，但相对于其他股东，仍然占有绝对的话语权。
　　正好最后一洞马上就要结束，在Allen为李绍言擦球杆的时候，赵瑛泽忽然开口道:“绍言，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唐聿能给你什么？我才可以让你站得更高，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李绍言从Allen手里接过球杆，调整了一下姿势，偏头对赵瑛泽笑了笑，半是玩笑道:“嘘，赵总这样，是想影响我的发挥，胜之不武？”
　　赵瑛泽停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有淡去，反而愈发加深，意味深长地道:“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李绍言蓄力一击，一杆进洞。
　　满意地眺望了一眼，他对大金主真诚道:“合作愉快。”
　　整场球结算下来，两人正好都是69杆，比标准18洞的72杆少了三杆，算是很不错的成绩，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