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上(75)
这些他们都急需要通过一场比赛来得到证实。
换句话说,他们这个团队太年轻了,哪怕都是专业出生,却偏偏在冰舞方面都是半吊子,他们对自己的认识不足,只能通过更加专业的评委为他们打分,然后进而调整整个节目。
其实这种方法很常见,哪怕是那些一线的选手,在赛季初的节目都有很大的问题,不断比赛,不断调整,直到最后、含金量最高的“世锦赛”,才是趋于完美的节目。
又或者说,是“迎合了大赛裁判”的节目。
这次比赛的重点是“练兵”。
其实夏凯凯他们来的很低调,甚至希望就这样平静的比完赛就回去。
他们不能不“练兵”。
然而他们的比赛成绩,却偏偏与俱乐部的未来发展息息相关。
金鑫俱乐部里只有“一根”出色的“台柱子”。
欣荣衰败牵于一线。
首先说一点。
俱乐部做基础班是不赚钱的。
不过四五岁的小朋友一个月只花500来元,每周四堂课的学习,在A市的消费水准里算是格外的便宜了。而且还有些小朋友只要在俱乐部买冰刀鞋就可以免费上一年的课,这些都等于白送。
俱乐部的初级班,一个月就要小一千了。
中级班直接上三千。
私人教练两个课时才280,最后俱乐部还只能分一半。
到这个程度,都是只能够勉强维持俱乐部的收支平衡。
真正赚钱的是高级班和晋级班。
一个有心培养孩子成才的家庭,一个月在花滑上为孩子的支出就需要付出两万块,这样的会员基本一两个就能抵整个基础班,因而俱乐部需要吸收的就是这样的学员。
但是,你俱乐部没有优秀的教练,没有看得见的成绩,谁来你的俱乐部滑高级,滑晋级?
就像闫冰冰那样,有他在了,俱乐部才有男单女单的高级班学生,才能够赚钱。
但是闫冰冰奥运赛季的整个表现都不佳,最后没能进入奥运会名单,且还在大众面前消失了很久,直接导致夏凯凯接收到俱乐部后,一名高级班的学生都没收到,晋级班则直接找教练,数量也比往年少。
俱乐部太需要出成绩了。
这就是滑俱乐部的一个缺点。
成绩直接和收入挂钩,无法心无旁骛的只需要专注在训练里。
温健为此压力很大,几乎把希望都压在了这次的俱乐部联赛上。
他在赛前做了十足的准备,出发前就开了个小会,主要是将自己侦查的对手实力做一个汇报。
博尔伦斯花滑俱乐部的分站赛的成年组冰舞一共有十四组报名参加。
其中有两组实力强劲,是一线退役下来的签约实力派,同时也是分站赛夺冠的热门选手。
前年“世界大奖赛芬兰分站赛”的冠军,总赛第三名,来自R国的东堂慎一和波多野惠子组合。
以及大前年“世界花滑冠军杯冰舞比赛”第一名,来自E国的戈尔巴乔夫和阿加塔组合。
一个A级比赛的第三名。
以及一个A级比赛的第一名。
可以说,这两组选手的履历放到华国国家冰舞队里,都是可以碾压那对选手的存在。
世界第一啊!
“世界·前·第一。”温健即便紧张的心里一个劲儿地颤,但还是在为自己的两个队员打气。
他说,“退了就代表状态不好,有多少人还真能够从二线爬上来的?放纵自己参加B级比赛只会越来越糟糕。但我们不一样!就像我们从市一级的比赛、到省一级的比赛,再到全国的比赛,我们只是把我们的第一步落在了世界花滑俱乐部的联赛上。”
“这一步是不是迈得有点大?”
“但我相信,咱们一定会站稳的!”
“我们会在一个最高的起点,最终站在最高的终点上!”
“大家加油,比赛必胜!”
夏凯凯和周悦珊都抿着嘴笑。
温健的赛前动员不错,成功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优势。
……
因为在英国比赛,与华国的时差并不会太过夸张,因而为了避免水土不服,夏凯凯他们反而选择了越晚出发越好。
上飞机。
下飞机。
休息一天。
比赛。
然后就回来。
如果不能安排更加宽裕的时间,反而这种紧张的赛程更容易让运动员保留状态。
夏凯凯一行三人在比赛前的一天抵达了英国伦市,一下飞机就被穆渊派来的人接走了。
从住宿到饮食,安排的井井有条,档次高大,比起俱乐部自己联系的距离赛场足有二十公里的宾馆,这栋就在俱乐部对门的超五星宾馆,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价钱都很难以让人拒绝。
不过一直到比赛前,穆渊都没有露面。
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霸总很忙。
能够记得自己赞助的一家小俱乐部什么时候参加比赛,大约也是秘书小姐设置的备忘录,但就算是这样也要感激对方的举手之劳。
温健甚至还在宾馆里登陆推特,在霸总唯一的社交软件下,战战兢兢地留评,表达了自己的欣喜若狂和感激不尽,以及霸总不能来观看比赛的遗憾。
才离开机场的穆渊收到了这条评论。
“……”
突然觉得坐了十多个小时,飞跃了半个地球,眼巴巴跑来加油的自己有点傻。
要不……还是别露面了吧。
本来就定在对门房间的穆渊闷闷地联系了宾馆前台,升级了自己的房间,住在了宾馆的最顶层。
洗过澡后,他站在窗户边上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推特,除了那个大胖子,并没有其他人在自己的最新推特下面留言,穆渊不死心的又打开别的推特留言看了一圈,最后愤怒地关掉了手机。
在睡觉前,他在心里气愤地念叨着,雨果,你的侄儿一点礼貌都不懂,竟然不会向我道谢,甚至我离开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我,他和你一样冷漠薄情!
此时,“冷漠薄情”的雨果or夏凯凯,正在为了明天的比赛而紧张地准备着。
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他还在房间里进行柔韧性训练和平衡训练。他已经很努力了,除了吃饭睡觉和必要的休息,都在冰上训练,然而直到现在,还有小部分的步伐用刃没有练成合格的肌肉记忆。
这个身体原本就有些小毛病,在滑冰舞后导致变换的用力方式更是要从头练起,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将那些明明知道有毛病的地方带到比赛上,让夏凯凯很焦虑。
但就像他说服温健的理由,这场比赛他不能不来。
他们需要克服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用刃问题,更多的还是这套节目究竟在大赛评委的眼中值得多少分。
哪怕他夏凯凯坚信的个人审美,也有点小小地迷失在不熟悉的领域里,他现在还有点怕自己过多的将舞蹈元素代入到冰舞中,缺少了太多“当当当”往上冲的元素后,反而会弄巧成拙。
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么大压力的比赛了。
尤其这还是只是一场小比赛,一个B级的,二流选手的比赛。
在隔壁的房间里,周悦珊也在努力着。
哪怕是温健,也咬着笔杆反复观看他们这期间训练的录像视频,试图找到一些更大的,能够在赛前改正的毛病。
紧张的三个人比平时都晚睡了半个小时,第二天却更早的起床。
好在,睡眠质量勉强还能够凑活。
夏凯凯迅速地梳洗,然后出门敲开了周悦珊的房门,周悦珊打开门,已经穿戴整齐。
“睡好了吗?”
“还行。”
“我也是。”
两个人轻松地交谈着,都不想给对方压力。
他们一起下楼去出早操。
赛前这最后倒计时般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体能的训练不在这一时,但是默契方面的训练却能够多练一点就多练一点。
两人练了不到一个小时,身上出了一些微汗,但是精神饱满了许多。
这样。
差不多可以参加比赛了。
早饭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温健。
温健见到人就笑,说:“睡好了吗?”
两个人说:“还行。”
温健笑:“我也是。”
骗人!
夏凯凯和周悦珊看着白胖子眼底下浓黑的眼圈,好心没有戳穿他。
吃过早饭,就可以出发了。
博尔伦斯俱乐部分站赛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天。
前两天,业余组的比赛已经比完。
温健和夏凯凯都有意让俱乐部的业余选手来参加这类比赛,但不是这次,等明年、或者后年,俱乐部的运营成熟,夏凯凯他们出了成绩后,在做这样的安排才更加地合适。
冰舞比赛就在今天。
上午是短节目比赛。
晚上则是自由滑。
冰舞比赛离开了亚洲,在哪儿人气都比双人滑高,尤其是一些在其他男单女单没有出色选手的国家,冰舞的观众甚至比单人的人气还要高。
英国方面,有电视台买下了俱乐部联赛的转播权,因此晚上高峰期的时间段分别留给了冰舞和男单。
转播男单当然是因为英国的男单选手一直表现不错,前一任四王和现任四王里都有英国选手,明星效应之下,英国人偏爱男单运动,哪怕是这种俱乐部的比赛,也是有收视率的。
而冰舞方面则是因为欧美人都认为这个项目的观赏性最强,观众基础很大。
因此。
今天一天。
夏凯凯他们就要参加两场比赛,一口气滑完。
“真近啊。”
“要谢谢雷蒙德先生。”
“我在推特感谢了,见面也会再次道谢,不过我估摸着见面的可能性不大,雷蒙德先生应该很忙。”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进了博尔伦斯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只有一个滑冰场,就像很多大赛的赛场一样,它是有观众席的,如果加上二楼的看台,容纳三百来人看比赛是没问题的。
其实就在不远,就有一处国家滑冰运动场,可以容纳三千人观看比赛。但这是俱乐部的联赛,首先就要求必须在俱乐部里举办比赛,这是传统。
此刻比赛还没开始,所有今天上午有比赛的选手都准备上冰熟悉场地。
一对对,一双双的都是冰舞选手。
冰上选手的年龄跨度很大,最小的孩子大约只有十岁左右,最大的一组差不多已经四十岁。
四十岁还在滑的组合曾经肯定拿过A级比赛的好名次,而且这些年的状态依旧保持的不错,否则利益至上的俱乐部肯定不会续约,甚至安排参加比赛。
十岁左右的外国萌娃滑着基础步伐,甚至还会上一个托举动作,小女生漂亮的裙摆飞扬起来的时候,小男生脸上的认真严肃,看起来相当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