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上(313)
他嘴里吐出两个泡泡,是在叫:“玛丽。”
别闹啊。
血腥玛丽耸耸肩,往后面退去。
有了这个插曲,季寒川莫名其妙觉得,如果宁宁能和玛丽正面相对,恐怕也能成为好朋友吧?
老父亲为了女儿的交友状况操碎了心。
水下,前三十秒安然无事,玩家只需要对抗冰冻。
季寒川在心中默数。
等到三十一秒时,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攀上自己的身体。
同时,浴室里的灯晃一下,忽然暗下去。灯泡一闪一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完全黯淡。这个情境,倒是如同昨夜周琴的经历重演。只是当时,季寒川是幕后导演。可现在,季寒川却是剧中人。
他余光看到,自己身体两边长出了水草似的东西,在水里静静漂浮。
那些“水草”越来越多,肆意生长,几乎要占满整个浴缸。
而“水草”涌到季寒川眼前时,他才并不意外地发觉,原来那根本就是一丛一丛头发。
季寒川略作反思:我刚刚怎么没认出来?不应该啊。
如果是寻常情况,玩家们此刻已经浑身冻僵,哪怕仍然留有余力,也因为不到一分钟,所以不敢浪费力气,只能看水草一点点攀上身体。
可季寒川不受温度影响。在这基础上,他又叫了声:“玛丽。”
血腥玛丽出现在季寒川眼前。
血洞洞的眼睛正好与季寒川对上。
而在血腥玛丽之外,衣柜鬼也贴上冰面。他这会儿不是矮胖男人的形象,而是那一滩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色,仔细地贴在冰面上。这样一来,原本的冰层仿若玻璃,而衣柜鬼的存在就像是玻璃之后的锡纸。两者相加,季寒川面前的冰层,成为一面镜子。
血腥玛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拨开季寒川身侧头发。
这时候,已经到五十秒。
季寒川心里数着数字,见头发越来越多,要往自己鼻孔、嘴巴、耳朵里钻,而血腥玛丽应对这些,有些分身乏术。
玛丽被季寒川搜集,能感知到季寒川的命令,并不用季寒川明白说出口。这会儿,她身体微震,冰块因此而片片碎裂,一滴滴血珠融入水里。
水色浑浊。
而每一块碎裂的冰,都成了新的镜子。无数双手从其中伸出。
一时之间,倒真说不好是浴缸里的水草鬼更可怕,还是季寒川命令下的血腥玛丽更可怕。
这些手拨开季寒川五官边的头发,可头发还是孜孜不倦地钻来。玛丽像是觉得厌烦了,直接捂住季寒川口鼻耳朵。
季寒川有点无语。
好在玛丽这一招,的确有用。季寒川能感觉到身侧“水草”开始焦虑,但又无能为力。终于,第六十秒来临,季寒川抬起手——
手顺利穿过碎冰层,撑上浴缸边缘。
季寒川由此确认一件事。
很明显,这个新鬼的用处是水下袭击,和玛丽、衣柜鬼一样,在特定场所中,能起到大用场。
所以还是不能给自己手底下其他鬼加餐。
这让季寒川觉得,也许把挑战卡当狗粮,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思路。正确玩法反倒是挑战图鉴愈多愈好,这样下去,就能在所有空间里占据优势。
他两脚踏出浴缸。衣服原本被血水染红,但在季寒川离开水后,他身上的红色也随之退去,重新变成小血珠,滚回玛丽身体。
而在他身后,随着衣柜鬼从冰层上离开,玛丽消失在浴缸里。她出现在镜面中,与鹿先生鹿太太,加上季寒川一起,看向裹着一团湿淋淋“水草”出来的衣柜鬼。
季寒川说:“薛姐,你来。”
鹿太太姓薛。当下,她和丈夫都把季寒川叫“先生”或“韩先生”,衣柜鬼也随他们。
听到季寒川的话,衣柜鬼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团“水草”,退到了洗手池下的阴影中。玛丽捂着嘴嘲笑他,衣柜鬼战战兢兢,不答话。
而鹿太太往前一步,蹲下来,拨开那团水草,露出一个身体浮肿、俨然已经巨人观的“人”。
季寒川不禁轻轻“咦”了声。
老实说,有点意外。
但他见多识广,也就仅仅是意外了,没太多其他感想。
即便这样,巨人观就已经难堪地重新把头发卷回身体,整个鬼俨然一个茧。
第253章 浴缸鬼
季寒川估摸着, 自己原先住的地方, 四楼电梯里的东西大概要等午夜才会出现。所以他先带自己手下一群小伙伴去了前两天发生火灾的居民楼。
楼体焦黑, 外面围了一圈禁止进入的防护带, 也有人守着。但季寒川轻松绕开,很快走进。
墙壁发黑。最初的起火点在二楼, 打眼一看,这边三个门框都被烧到歪歪斜斜。室内一片狼藉,不少地方墙体裸露, 能看见排布在上的管道。
季寒川不知道孟曼文住哪里, 但这是个老旧小区, 一单元只有七层,每层三户人家。多花点时间溜达, 小伙伴们总能找到不对之处。
他还宽慰新加入的浴缸鬼, 温和问:“你叫什么名字?”
衣柜鬼酸溜溜地在阴影中挪动。他知道自己外观不好, 行事作风也比较, 咳,不招人喜欢。可在黑黢黢的地方待久了,看到个雌性生物,他就忍不住凑上去,想把人一起拖回黑暗中。
看衣柜鬼这德性, 季寒川觉得, 哪怕周琴真收了他, 恐怕也挺难应付。
浴缸鬼性格腼腆内向。这边没有水, 所以这会儿它整个鬼都躲在挑战卡中不愿出来。季寒川也随它。
问了几句, 浴缸鬼始终不愿意回答。在旁边一个个焦黑炸裂的镜子里徘徊的血腥玛丽翻了个白眼,眼球直接从眼眶里滚下来,再被她用手接住,在手里当弹球玩儿。
季寒川瞥她一眼。
血腥玛丽说:“你这样不行。”先前吃了东西,她精神焕发,估摸着觉得自己力量有所提升,在季寒川手下所有卡里牢牢占据大姐大之位,“得让薛姐去。”
嗯,她自己也不行。
她是青春逼人美少女,虽然很多时候一脸血,眼睛不知去了哪里,看着比较磕碜,但这无损于她美少女的本质啊。
所以还是找薛姐。薛姐是温柔长辈,比较能够促使怕丑的小妹妹打开心扉。
季寒川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
他继续往上走。
脚踩在被烧灼的楼梯上。这种环境下,跟在他身后的鹿先生、鹿太太一起叹了口气。鹿太太小声与挑战卡中的浴缸鬼交谈,鹿先生则上前一步,与季寒川并肩,问他这边伤亡情况。
季寒川说了。鹿先生像是有点难受,说:“怎么就出这种意外呢。”
季寒川有点惊讶,斟酌言辞,“鹿哥,我原本以为,你和薛姐……”
不应该对其他人的死亡这么真情实感吧?
鹿先生摆了摆手。他身体是半透明,说是在走路,其实用“漂浮”来形容更恰当。一点阳光从拐角处的栏杆玻璃中透进来,照在鹿先生身上,而背后那片焦墙上只有季寒川一个人的影子。
鹿先生说:“从那边十字路口离开之后,很多事儿,就能慢慢想。”
“哦,”季寒川听明白了,原来他们在十字路口玩吃粮游戏的时候,鹿先生、鹿太太,包括同局其他人,都有些被“游戏”控制住的倾向,到现在,才是他们真正的样子,“一直没有问,鹿雅现在算是去哪里了?”
鹿先生含笑,说:“小雅在休息。”不像她爸爸妈妈,还在打工。
季寒川继续往上。
走到四层时,衣柜鬼迅速在三个屋子里搜寻一圈,然后出来,待在墙角,怯懦地告诉季寒川,说左边那间的主人是一个独居女性。
这是他们自楼下上来,找到的第一个独居女性住所。
季寒川也有所预感。楼层太高的话,危机大多来自于浓烟,孟曼文不至于被烧伤、留下清楚疤痕。但离起火点太近,恐怕来不及反应,就被困在火场。现在这样,三楼或者四楼,刚刚好。
临近门前,季寒川冷不丁说:“鹿哥,你好像知道很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