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位学习,天选出道(154)
听名字就让人感觉这不是个正经学校,里面的学生也不是什么正经学生。
但是对于天二来说,只要学生们玩得开心学到了知识,外面的人怎么看……六十年后,再来看看我们的学生吧。
教育是很漫长的事业,人世间唯有种树跟基建可以与它媲美。
六十年后的天二教育如果好,那自然桃李满天下,必然发展壮大。
而天二的教育如果真的不好,那也不必等到六十年,只需要十年,这所学校就会走向衰亡,成为普通教育的一份子。
只有实践才能用时间来检验一切。
天二能做的就是做好当下。
沐恒跟柯函因为是外校来的竞赛集训生,所以他们的周一是没有课程安排的,不过一般的学生如果有上进心的话,他们是会自己找到上课的地方摸进去先看看情况的。
比如说:特别有责任心的陈鹤同学。
他就跟着楚白月一起去上了第一节 的高级数学。
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刚刚起床的张意达同学还有准备回宿舍换衣服洗澡睡觉的沐恒柯函。
张意达的身上还穿着安河一中的校服,一股书呆气,但他打算找出天二最好吃的食堂,然后就地常驻。
……
沐恒柯函随便洗了一下以后,差点倒头就睡,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沐恒强撑着睡意,全凭毅力给柯函小心翼翼地上了一点烫伤药,然后给自己随手喷了几下跌打损伤的喷剂,做完之后沐恒才睡的觉。
两人间一直安静到了下午四点。
张意达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敲了他们的门,把沐恒托他买的晚餐交给了他。
天二是沐恒的主场,这里的每一个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作为曾经的合法翘课之王,他真的几乎都尝过了。
顶着食堂阿姨们看奇葩的眼神尝的,毕竟他当年的那个造型,除了头发是假发套的黑发,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看起来像正常人的。
那种体验对于沐恒来说相当的有趣。
送走了张意达,实际上有一点神经衰弱的柯函就醒了,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沐恒:“怎么了?”
沐恒给他看自己手里打包好的晚饭,对他说:“来吃饭。”
吃完饭以后就是消食,沐恒跟柯函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了身体过度劳累后形成的那种酸痛。
他们走的特别慢。
一路下来,柯函对沐恒到底在天阁二中是个什么形象,有了更深的一层认识。
因为他看见一个龙潭书院的姑娘,她在路上多打量了沐恒几眼,结果就撞旁边的垃圾桶上了。
相当离谱。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数竞组的主教练终于给大家发了通知,让大家八点准时到八角楼二楼的会议厅开会。
……
七点五十九,沐恒慢悠悠地带着柯函欣赏着池塘里的观赏锦鲤跟荷花睡莲水葫芦,掐着点,不紧不慢地踏进了会议厅。
数竞组的人最多,但也不超过五十个。
而在这五十名几乎代表了全江南省当届青少年数学竞赛最高战力的学生里,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最后能够前往首都参加国训,获得与全国的顶尖数学竞赛生同台竞技的资格。
或许其他地区选拔过去的学生甚至都没有江南省某些被淘汰的竞赛生的基础扎实水平稳定,但是在这里,淘汰了就是被淘汰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集训的每一天都是淘汰赛,没有人会给你循环复活的机会。
这一刻,无数来自眼眸间的刀光剑影射出,刺向了沐恒与柯函。
然而,沐恒只是轻笑了一声。
第104章
“哟,都来齐了吗?还有谁没来的吗?我现在去喊一声也还来得及。”
空气里的明枪暗箭顿时凝滞了一秒。
他在干什么?
沐恒的路数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猜透的。
下一秒,他就点完了在场的人数。
第一天,江南省级数竞集训组,四十七人,均到场,一切正常。
陈鹤就做在靠左手边的最后一排,正在朝他们招手。
楚白月也坐在这个教室里,她也是四十七人之一。
沐恒很自觉地拉着柯函就往那边走了。
讲台上方的葛老师停下来看着沐恒,眼神似乎是有点无奈。
这小子……
“咳咳。”
沐恒坐在了最后边,陈鹤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询问到:“饭吃了没?”
柯函点头。
陈鹤得到了答案以后就把自己书包里的饼干给塞了回去,继续听主教练老师讲解情况。
主教练葛老师今天倒是坐了轮椅,天阁二中的无障碍校园建设得不错,即使是在内部的龙潭书院,也进行了一定的无障碍化,所以老师坐着轮椅在高台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柯函疑惑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他分辨不出来这个老师为什么有的时候要坐轮椅,而有的时候又不需要。
楚白月就在他的右前方,她注意到了柯函的困惑,于是给他解释到:“葛老师是江北人,他今年说身体不适,跟数竞中心打了报表就跑你们安河的山区静养去了。”
柯函:“老师的腿……”
楚白月笑了,特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个的说法很多,大家最相信的就是他因为从25到28年负责了江北三年的数学高考出卷,结果被某些情绪过于激动的考生给套了麻袋了。传闻葛老师事后还说,让大家不要追究那些考生的责任,表现了非常‘漂亮’的大师风范。”
她顿了顿:“但是事实上,葛老师既没有被套麻袋,也没有被原谅那些被他逼傻到胡言乱语的江北学生。29年的时候,他是没有去江北出卷,但是他让目前的国家队主教练崔应星老师去了,崔老师是他的半个竞赛亲传弟子——29年的江北学生的下场可想而知。”
柯函不敢置信:“这、这么传奇的吗?”
“是啊,葛老师的传奇从十年前就开始了。”楚白月想了想又解释到,“不过,这几年江北也确实是做得有点过分了,他们的教标往发达国家看齐,号称要建设第一个全素质教育省市级地区,但是事实上,他们做的事情只是把教纲给又削了一遍而已。”
“葛老师对这个事情特别生气,本来已经往上发展准备养老的他,特别申请回家乡给江北出卷。他那个时候就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如果不能把数学知识灌输给我们的孩子,那就用一张卷子的时间告诉他们应该怎么面对挫折困难。”
“失败和努力,总要学会一个。”
柯函看看楚白月又看看台上的葛老师,满头白发,还坐着轮椅,一副“我好累,你们能不能让老子省点心啊蠢货”的大爷表情。
不过说真的,葛老师也确实是个大爷了。
“……沐恒、柯函、陈鹤、楚白月……”
葛老师眯着的眼睛在旁边的令晔把秩序册上的名字都念完以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开,扫过全场学生的脸,只说了一句话:“我有一句话,得要说在前头。”
令晔合上了秩序册被老师给支下去坐着了。
“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我随时都会抽查这句话的背诵情况。”
满教室哗然。
这个老师要干什么?!
他们是不是走到语文竞赛组的教室里来了?
但是,没有。
确实是数竞集训的开会教室,也确实是高考数学界的噩梦,那个出卷人。
葛老师淡淡地问到:“你们这些学生,在学校里应该是被人捧着被人供着的对象吧?平常偶尔还要给大家发答案,得到大家或者真心或者假意的吹捧,甚至偶尔还能获得一点额外的利益。”
教室里的学生忽然间露出了一声笑。
但是这零零碎碎的几声笑都还没有结束,就听见葛老师不紧不慢地念到:“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做过以上这些事情的,全都是垃圾。”
刚刚还笑了一下的陈鹤瞬间就被这种转折给转折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