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位学习,天选出道(140)
考试的地点就在他们一班的教室。
混进来了两三个其他班的同学,剩下的就是跟大家一样的一班人。
毕竟,正常的学生都懒得周末赶回来学校考试,报名的人数自然不多。
像一班这样子几乎半个班都报名了的,其实还是少数。
一班的学生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子无畏。
考试而已,不就是做题吗?
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做题了好吗?
“咳咳……”
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
来监考的老师已经到了,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叠密封好的试卷,圆头圆脑,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但里面透着一股大彻大悟的笑意。
“同学们,该准备考试了。”
现在的数竞地区考试其实没有那么严格。
大家把教室里的桌子椅子稍微拉一拉,只要桌面上没有东西,课桌都锁好,那就没有问题了,可以用来做考场。
因为每一年的数竞题都是重新出的,这些题目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标准答案。
而且等大家的统一考试时间结束以后,数竞官网就会发布参考答案。
这个监考老师好像有一点眼熟。
沐恒想着拿上了自己的考试用文具,找到了自己的考试编号位置。
过了一会儿,沐恒忽然间发现,那个老师他好像在看柯函?
是错觉吧?
柯函就在沐恒的后面坐着。
很安静。
他不会再像几个月之前那样,在数学考试的过程当中突发性昏厥了。
一整场考试下来,沐恒觉得自己发挥的还不错。
虽然没有到柯函那种强到能完美解析任何题目的程度,但是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毕竟,他才接触了数竞不到七个月,满打满算半年多一点儿。
而柯函……他学了整整十几年。
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应该有太多的“倒数第一”逆袭“第一学霸”,因为你才努力了几个月,但是人家努力的是几年。
如果总是有逆袭,那之前的那些年,不努力似乎更加的实惠经济。
那太寒心。
数竞的考试结束以后,下一场是物竞。
作为文理科加起来都依然是最大的两家竞赛科目,安河一中考点的数竞都已经这么惨了,考试的人都只能勉强才凑够一个班。
物竞就更惨了。
只有寥寥三个人。
这三个人里,张意达是一班的物理课代表,何长风是二班的物理课代表,还有一个好像是三班的物理课代表——少年白头,跟一班班长花白的头发有的一拼。
四月的暖风吹过柯函的身畔。
他跟在沐恒的后面,看向迎面朝着他们走进来的张意达,忍不住说了一声:“加油。”
张意达笑了笑,看向他,比划了一个极其老土的“胜利”。
一班的学生们都自发地坐在花坛底下玩着自己的手机,在等张意达出考场。
这大概是他们一班的特色传统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大家能来的有空的绝大多数都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等一等自己的同伴。
学生时代的温情脉脉,总是显得那么的天真自然。
班长坐在人群里,他们半个班都在这儿了,班长当然也要在这儿。
虽然偶尔也会觉得麻烦,但是班长一颗被考试这个小妖精给整得哇凉哇凉的小心脏总是会被后排的那群憨批们重新给加热回来。
挺好的。
至少这样的班级情谊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毋庸置疑,他们就是一个集体。
“你猜张意达这次是不是又要写流体分析?”
“我赌一包辣条,他今天写五百字!”
“我赌一沓辣条,他今天会提早交卷!”
大家的口头上说着“赌”,实际上压根儿就没有人来开这个赌盘。
在打闹扯淡的过程里,有几位同学因为有事情先离开了。
最后等到了考试时间正式结束的时候,张意达才从考场里走出来。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股子熬夜伤身的黯淡,但他的眼睛很亮,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似的。
班长站在底下的花坛里,甚至连一贯冷漠得像个莫得感情的良好同桌机器的文清卿,她都背着羽毛球拍站在底下跟大家一起等他。
张意达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他还是哭了。
文清卿蹦蹦跳跳地跑上楼,跑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道:“喂,别哭了。”
张意达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抱住了满身是汗刚刚打球出来的文清卿。
他说:“我他妈以后再写小球流体分析!我他妈的就是傻子!”
班长无奈地看着文清卿被张意达熊抱,大家顿时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因晨跑而甩掉啤酒肚的邱主任骑着小电驴路过——
“卧槽?!你们干嘛呢?!撒手!赶紧给我撒手!”
……
柯函跟沐恒一起回到家,家里没有人。
小黑猫们艰难地摇着尾巴冲上来,似乎是在迎接着他们。
好像还有一只在吐舌头?
冰箱上贴了一张特别大的“白纸”,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信封。
【宝宝,你长大啦,妈咪不能陪你了,妈咪要去环游世界,这是妈咪一直以来的梦想呀……】
柯函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粉粉嫩嫩的信纸。
小黑猫在他的脚边来回地蹭着,发出“呜呜”的跟普通猫咪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沐恒看他的表情不对,过来问了一声:“怎么了?”
柯函的眼睛湿了。
他说:“我妈去环游世界了。”
第93章
八月流火。
烈日骄阳撒在天阁市中心的玉湖之上,粼粼的温和波光如璧,一辆大巴车缓缓地驶向了天阁二中大门口的非标准校园柏油道路。
一个少年坐在车子的中后排位置,戴着大墨镜,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
他的肩膀上还靠着睡得人事不省的同学,那位同学的头发不是很硬,软软的,带有几分恰到好处的粟色。
最开始是门口等外卖的一名天阁二中普通班的同学,他发现了这辆驶入他们学校的大巴车。
他还戳了戳旁边跟他一起等外卖的另外一名同学,漫不经心地询问到:“怎么了?这两天好像天天有大巴送人来咱们学校?”
那个同学头也不抬地在用手机刷题,他瞥了一眼大巴车的车牌号,直接回答到:“这应该是安河那边来的,参加省级竞赛集训的。”
“安河?”普通班学生疑惑了一下,“那地方有那么多竞赛生吗?”
另外那位同学想都没想地选了个C,说:“我说安河你当然不清楚了,我要是说梅菜中学,你可能就知道了。梅菜跟我们都在江南c9考试联盟里的,他们的学生……都有点轴呢……”
“哦哦哦,梅菜啊……”
过了一会儿,大巴车顺利地通过了校门口的哨卡,中等大小的车身缓缓地驶入了天阁二中充满了现代感的校区。
轻微的“沙拉”一声。
车子的中央部位,被震动落下的窗帘被人给拉开,那个人还拍了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同学。
“醒醒,到地方了。”
横跨一年半多的时间,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正好处在大巴车中部位置等外卖的同学,他的眼睛忽然间瞪圆。
不仅眼睛瞪圆了,他还疯狂地抓住旁边正在手机刷题的同学,使出吃奶的劲儿摇晃对方。
“卧槽?卧槽?卧槽?”
那名同学被摇得猝不及防,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你干嘛啊?”他忍不住抱怨到。
但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拿稳手机,顺着普通班同学的目光看向了大巴车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