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Family Matters(190)

提姆还在热烈地讲述他安排的行程，却被杰森硬生生地打断，并且被强押着接上他从未想过的尴尬话题。
“提姆，最近有跟你爸妈联络过吗？”杰森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和提姆四目相对，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无措尽收眼底。
“什……什么？”提姆顿时瞪大了眼睛，却因为连日熬夜的干涩让他不得不紧紧的闭眼，任由生理性的泪水分泌滋润已经劳累过度的眼球，也让杰森无法继续窥见他的情绪，“呃嗯，没有，我是说，他们很忙的，现在大概在南美洲的哪个阿兹特克金字塔探勘研究吧。”
德雷克家虽然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德雷克夫妇真正的热情在考古，并且在人类学界也颇有名声。从小到大，提姆不知道有多少次盼望着父母亲可以带着自己一起去走访各地，但是除了极为稀有的几次长假以外，更多时间提姆都是看着爸爸妈妈拖着行李来来去去，而他也逐渐学会接受自己比不过考古学在父母心里的地位这件事。
提姆不介意，因为他有更值得追寻的事物——他有蝙蝠侠和罗宾。
因此当德雷克夫妻长年在外工作，忽视未成年的儿子这件事情被捅出来，甚至连监护权都因此被判给布鲁斯的时候，提姆不但没有觉得难过（好吧，也许有一点点，毕竟如果德雷克夫妇在法官面前积极争取的话，结果会是不同的），反而觉得有些开心。
对他来说，韦恩家更像是一个家，虽然布鲁斯有时候很难沟通，迪克的情感起伏跟过山车一样剧烈，杰森三天两头变着花样搞事，达米安是个恼人的恶魔崽子，但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温度，阿福更是他们所有人最信赖的爷爷，这一切都比从不缺衣少食但是冷冰冰的德雷克家好多了！
毫不夸张地说，提姆从没想过杰森会在他面前提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样啊，你有打电话还是写信他们吗？”杰森继续追问着。
“我想有……吧？”
“什么时候？”
“呃嗯，我记不得了？感恩节的时候？”
“那还真的满久之前了……嗯……不然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他们，然后我会花点时间把这些东西——”杰森拍了拍面前的旅游计划，“好好读过，然后和你讨论，如何？”
“呃，好。”提姆有些呆滞地点头，目送杰森拿起资料，赞许的对他竖起拇指后离开，这才摸出自己的手机，从通讯录里头翻出不知道多久没有拨打的号码，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殊不知，熟悉的嘟嘟声没有响起，而是系统的通报：“你所拨打的号码已经暂停使用……”
目瞪口呆的看着还在重复系统通报的手机，提姆生硬的点开短信匣，开始搜索上一封来自父母或者是自己发出的短信，却连一封都没有找到。表示从他开始使用现在这只手机的那一天，就没有和父母发过讯息。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爸妈的声音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洛杉矶，美国第二大城市，曾经先后属于西班牙与墨西哥。因为 “Los Angeles” 在西班牙语中意为 “天使”，又有“天使之城”的别称。又因为好莱坞的关系，许多人称洛城为娱乐之城，与此相对拥有矽谷的旧金山则被称为科技之城。
杰森和提姆一起走访了星光大道、格里菲斯天文台，在杰森的坚持下还在 UCLA 的 Powell 图书馆里待了大半天。没有神经病大晚上出门乱窜，当个最普通不过的观光客，轻松地吃吃喝喝，看风景兼拍照打卡——并且在每一个景点都经过审慎排查，杜绝一丝一毫穿越时空、跨越宇宙的可能性。
至于杰森交代的任务，一直到两人出发的前一刻，提姆才透过父母的助理辗转得知，在监护权丑闻爆发之后不久，德雷克夫妇就已经把号码换了。只不过当时的提姆生活的重心全都放在罗宾的训练上，白天也没有去学校上课 （太棒了！），等他被通知到法庭陈述意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大局底定，提姆的参与只不过是基于程序完备的考量。
对提姆来说，日子还是维持原样，他早就已经在韦恩家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每天吃、睡、训练都在韦恩家，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再也不需要为“德雷克家的儿子为什么天天往韦恩家跑”这件事情找借口遮掩，天更蓝了、水更清了，生活品质大大的提升了呢！
——从头到尾，提姆和德雷克夫妇都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流。这也是跌破众人眼镜的一点。
一般的夫妻遇到这种状况，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见孩子一面，就算不是声泪具下的对孩子说“爸爸妈妈错了，我们好爱你！”，也要在镜头面前表现一番，到时候在法官面前也有题材可以作文章。
但这种经典套路到了德雷克这画风清奇一家身上，完全失去存在价值。没有泪水、没有镁光灯、也没有温馨家庭影片在网路上进行病毒式传播试图搏取大众认同。因为时不时要出庭所以不能离开哥谭市，德雷克夫妻干脆关起门来整理前几次考察的成果，丢了小孩监护权的同时，发表了一篇人类学界赞誉有佳的研究报告。
官司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提姆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研究一起凶杀案，法庭宣布裁定结果的时候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记者将麦克风伸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在休眠中的脑子除了“喔，不予置评。”以外完全想不出别的词。
整体来说，这起上流社会监护权丑闻，让全哥谭的记者们——不管是正规日报还是各家八卦小报——都觉得有点闷。
提姆对于记者们的忧伤毫无所觉，就这样日复一日看着罪犯们不断倒下但总是可以坚强的爬起来，杰森时不时的失踪但总可以带着不同的小伙伴回来，直到偶像派给他“打电话给爸妈”这个艰难的任务。
德雷克夫妇是学者没错。
但是他们也不太像传统意义上，在大学里头担任着教职，或者受聘于某某研究机构的学者，硬要把他们归类，大概就是“兴趣使然的考古学家”，又因为家里有祖传的产业，怎么也不怕饿死，可以说是有钱任性的典范之一。
这种组员召集齐了，说走就走自由奔放的行动模式让提姆的电话寻亲格外困难。
当然，提姆可以直接黑了海关的出入境纪录，看德雷克夫妇去了哪一国，又根据对方的入境记录还有信用卡的使用情形查到他们去了哪里，或者直接黑了电信公司，看他们申请了哪支号码？但是难道当德雷克先生问他怎么会知道这只电话的时候，提姆要回答：“没事，我就黑了七八个私人或者政府机构拿到的。”这能行吗！
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德雷克夫妇的前不知道多少任助理，这才拿到一只还在使用中的号码。偏偏因为这次探勘的位置偏远，手机不通——红罗宾差点在电脑前气绝身亡，麻痺的，查案子还简单多了。
幸好杰森也没有因为提姆没有百分之百达成“给爸妈打电话”的任务，就否准提姆的旅游计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差点没法跟来旅游的惊吓，提姆一路上都把自己内心的腹黑疯狂粉丝控制得很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就是一个正常的旅游青年。
看着排队等进场听乐团演出，乖巧可爱的提姆。杰森不禁觉得自己应该要经常整些题目出来吓吓人，效果拔群啊！
＊＊＊
杰森对音乐没有特别的偏好，因此当他发现身为摇滚乐爱好者的提姆为了听这个乐团的演出在人生地不熟的 LA 找了老半天的路时，杰森对这个“大摩里斯乐团”的期待完全被吊到了最高点。
但是就大摩里斯的现场表现，杰森觉得有点失望。
主唱的功力挺好的，其他的团员们看上去也都全心投入在音乐里，但是从现场观众的人数还有反应来看，实在不太像是一个专辑销量第一的乐团该有的水准。
转过头去看慕名而来的提姆的表情，从对方那半死的眼神来推测，相信提姆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也许他们今天的状况不是很好吧！”台上已经换了其他当地小乐团上台演出，提姆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几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在说话，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杰森看不清楚提姆真实的脸色，但是从他尴尬的笑容来看，提姆正在努力给提议来听现场演出的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他们的专辑真的卖得很好，已经说了要举办巡演了！”
“这个嘛，今天是平常日，人少一点也是可以理解。”杰森不怎么在意的耸耸肩，和提姆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点评台上的表演者，直到时间越来越晚，店里往来的人开始变得比较复杂（比起哥谭还是温和多了），两人才钻过人群，打算低调地从后门离开回酒店休息。
但很显然地，冥冥之中宇宙的力量并不打算让他们继续享受挥霍青春的单纯夜晚。
深夜的转角，地上“大”字型仰躺的人。
还有随着风飘过来的，虽然微弱但是绝不可能逃过两名义警的鼻子的，血腥味。
“我们该不该尖叫？”提姆冷静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我们应该尖叫对不对？普通市民看到死人都应该尖叫的。”
“不不，应该要先检查一下他的生命迹象。”杰森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向躺在地上的人，“普通人应该会这样做。”
“然后再尖叫？”提姆跟上杰森的脚步，眉头皱的死紧，“普通人检查生命迹象的手法应该是一阵摇晃对吧？然后拍打脸颊之类的？所以我应该先摇晃、拍打，然后尖叫，了解。”
“看在阿福的份上，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纠结在尖叫上？”杰森在受害者身边蹲下，伸手探向对方的脖子打算量脉搏，就听到背后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还有刺眼的闪光灯和补光灯。
“天啊！杀人啦！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在我的后面有杀人事件啊！”一个青年把手机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背后，“上帝啊，这真是太可怕了！谢谢 jack1980 的打赏，谢谢观众朋友的关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周三音乐之夜 #杀人 #治安败坏……”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人正埋头不停的帮她的贴文加上标签，随后还要以杰森等人当成背景装模作样的自拍了好几张。
提姆默默地举起自己的手机，凑到同样僵硬的杰森身边，“喀嚓”拍了一张自拍照。
“你他妈跟着拍个屁啊？”已经被那群乱哄哄的路人搞得有些烦躁的杰森，一点都不想明白提姆此举的用意何在。
顺带一提，他没有找到脉搏，可怜的家伙死透了。
“喔，我这辈子还没以杀人嫌犯的身份进过局子嘛。”提姆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配合背景的死人说有多反社会就有多反社会，“权当纪念。”
小混混·专业偷车胎·杰森·GCPD 常客·韦恩紧紧的握住了提姆的双手，真挚的说道：“等等什么都不要说，进出警局我经验丰富，跟着我走就行了，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