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她像即将燃尽的火星,在不甘与绝望中,化作一捧飞尘,什么都没留下。
羽织失去了主人,软堆在地上。
夏油杰捧着那件羽织,仿佛还能闻到清浅的香味,他半跪着,似乎游离在清醒与梦境之间。
五条悟去拿了天逆鉾,他坚信只要救活桐原司,就能再交换一次灵魂。
所以他想给自己脑袋上来一刀。
夏油杰没有阻止他,此刻的时间在他的感受中变得漫长,又游离。
好似是老天作弄,五条悟确实用这个方法学会了反转术式。
他尝试复活桐原司。
失败。
半晌,夏油杰说:“该怎么办啊……”
他在问谁?
他也不知道。
哦,得解决后患。
宿傩。
夏油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又不知道。
总之,他和五条联手,祓除了只是半成品的两面宿傩,死得灰飞烟灭。
手指也都被消化,再无复活的可能。
夏油杰无事可做,就这样游离着离开了已经是一片废墟的薨星宫,再往前走,看到了高专的学生们。
也看到了父母。
夜蛾校长,他似乎在流泪。
说什么咒骸,复制了桐原司灵魂的咒骸,是桐原司早已确定的,要接替天元的咒骸。
……哦。
他考虑了这样多,夏油杰想。
……
恍惚间,夏油杰似乎走过了很长一段路,遇到了许多人,做了许多事。
当他走下深山、走过街道,穿过小巷,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耳边是热闹的,也是寥落的。
怅然间,他仿佛走到了目的地。
夏油杰抬起头看。
是静冈。
万世极乐教。
他推门走了进去,灯下的影子被拉长,又格外清晰。
夏油杰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拉开门跳了下去,里面没有安装灯光,他却很熟悉。
熟悉地走过一段路,到了一扇门前,他推门进去。
夏油杰没有开灯,他就这样走了进去,仿佛有无数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在这寂静的墙壁上倾泻出来。
轻快的嗓音犹在耳边,又转瞬即逝。
夏油杰蜷缩在了沙发上,将自己埋在充斥着快要消散了的那清淡的气味里。
寂静无声。
许久之后,他才沙哑着嗓音说:“这就是你的命运,所以从不与我说明,哈哈……”
他笑得又轻又怪。
“封入了领域的咒具,杀死自己的咒具,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那…我呢?”
人生是繁杂扰乱了的拼图,他尝试在其中寻找真相,可离得越近,反而越远。
胸骨隐隐作痛,每一口呼吸似乎牵扯着血肉里的绝望与茫然。
胸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漆黑没有尽头,里面装着什么,又空荡,投下去的石子,仿佛永远不会降落。
·
漆黑空间。
系统唤醒了桐原司,语调又惊又喜:【宿主,反派被灭,您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啦!】
【您要回到原世界吗?】
系统很是钦佩,桐原司是它带过的最棒的一届宿主,一个世界通关,直接让它飞升了!
不仅外快赚得爽,任务评分也高。
【这里是哪儿?】
系统详细解析道:【我们刚从衍生世界脱离,这里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等宿主确定去哪后,我会为您开启通道的!】
桐原司有点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低头看也看不到什么,灵体状态?
【衍生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叽喳道:【原本即将崩塌的任务世界,最后被宿主您力挽狂澜,又救回来了!】
桐原司停顿了半晌。
就在系统以为是它自己bug了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很轻:【…哦。】
【您,怎么了?】
系统试探着问道。
【……】
【说不上来。】
系统恍然大悟:【刚从世界脱出是会这样的,会有戒断反应,过一阵子就好了!】
【对了,您之前不是全押抽奖了么,需要兑换奖品么?】
桐原司:【嗯】
系统一边指挥着堆成山的盒子成批开箱,一边颇为可惜:
【说起来,宿主不是还准备开拓咒具师的事业线么?】
虽然和主线关系不大,但系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也算是一点遗憾吧?
【……嗯。】
忽的,一道金光闪过,伴随着系统的一声惊呼:【抽出什么大奖了,等等,好像不是奖品】
【我看看,呃,入职邀请…?】
一眼看过去,是鲜红的公章,仔细一看,落款是穿越局,很是正式。
系统惊呆,没听说抽奖能开出这个呀?难道是后勤同事错把offer丢进奖池了?
再一看,邀请上第一行的名字,写的是【桐原司】。
哦,桐原司……
桐原司?!
系统不信邪地横看竖看,确定是宿主的名字无误。
恰巧这时,领导的频道内语音也铺天盖地地朝着系统砸过来:【你那嘴是被胶粘住了?!】
【这种优秀人才放在你面前,你不招揽,你程序是不是坏了?】
【你是不是又逃了定期维修,你想返厂吗?!】
系统:【……】领导,我听出来你是骂我脑子不好了。
【但局里招揽,不是要走流程的么…?】
领导:【那你宿主是一般人么?】
【……不是。】
领导:【那不就得了!好歹是宿主和系统,共事一场的关系,你给我使把劲,别把人放跑了】
系统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跟桐原司说了这事,让他尽管提要求。
桐原司垂眸:【我想回去。】
系统一懵:【哪儿?】
【衍生世界。】
顿了顿,【不可以吗?】
系统如梦初醒:【当然可以,只要世界没崩坏,作为穿越局的员工,只要申请,就可以进出衍生世界!】
【好。】
桐原司哂然一笑。
·
万世极乐教。
一个黑发青年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看着很是面生,看上去年龄也不大,二十岁左右。
不过他长得乖,五官也好看,气质偏宁静,不说话时候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他唇边的弧度很浅,但并不冷淡,让人心生好感。
他走到门边,询问着门口负责接引的黑衣教众,道:“请问,教祖今日还见人么?”
“不见了。”对方摇头。
见黑发青年年龄不大,长得也面善,教众不禁提醒道:“下回你早些来,过了傍晚五点,教祖就不见人了……”
“尾松,你在和谁说话?”蓦然,一道声音传来。
尾松一贵连忙道:“田沢先生,是一个想要拜见教祖的信徒,我让他明天再来。”
“信徒?”
从拐角处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气质温和,眼尾的几道细纹反而为他增添了亲和力。
他看到了黑发青年,微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鞠躬:“请问,您的名字是?”
“桐原司。”
田沢眼睫一颤,平缓抬眸,瞳孔中倒映出他的轮廓:“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尾松一贵惊愕:“……”
虽然这违背了田沢往日的行事风格,但他没有傻到惊呼出声。
……
田沢通过了一扇扇障子门,无声地抵达了最深处的房间,这里灯光昏黄,反射着宝石的璀璨光芒。
坐在室内的人穿着宗教服饰,似乎是在低头雕刻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耳垂上的琉璃耳钉如水上光粼般的晃动着。
田沢先生的声音古井无波:“杰君,有客人来访。”
“他自称是教祖。虽然外表不同,但给人的感觉,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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