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赶紧进了营帐,抖了抖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袍,退掉湿衣服,准备更衣。
沙沙……
胡亥似乎听到了甚么动静,实在太轻微了,让他以为是错觉,胡亥下意识回头,还未看清楚,一双大手从他轻薄的内袍之下钻入,两手一合,直接钳住了胡亥纤细的腰身,将人往榻上一推。
胡亥身子一抖,刚要挣扎,只觉这双大手实在太过熟悉,正是便宜哥哥扶苏。
“哥哥?”胡亥试探的轻唤。
“呵呵。”一声轻笑喷洒在胡亥的耳畔,果然是扶苏的嗓音:“亥儿方才耀武扬威,好不威风,怎么这会子唤得如此软糯?”
胡亥身子发软,低声道:“哥哥怎么过来了?”
扶苏道:“放心,无人看到,哥哥翻墙进来的。”
胡亥一笑,脑海中浮现出扶苏逾墙而走的场面,这便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公子!”桀英的嗓音突然在营帐外响起,道:“公子,你可在帐内?卑将让膳房熬了一些姜饧水,不知现在可要端进去?”
扶苏一听是桀英,脸色瞬间落下来,沉声道:“让他走。”
胡亥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好,我让他走。”
于是胡亥朗声道:“阿英多谢你,先放在膳房么,我得空叫人去端来。”
“好,”桀英并没有要入内的意思,道:“外面雨水下得大,公子小心身子。”说罢,跫音远去,便离开了。
胡亥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哥哥,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呀?”
第66章 一个大秘密
扶苏本应该回自己的营帐去, 以免被旁人看到了。
但扶苏却道:“亥儿,外面雨下得这般大,哥哥若是回去, 岂不是要淋雨,说不准便会害了风邪,若不然……今夜哥哥便留在此处罢。”
【为了留下装可怜的扶苏】
胡亥:“……”
胡亥道:“可若是国女发现了怎么办?”
扶苏道:“不会发现的, 哥哥让屠雎留意了,若是夜郎国女过去, 屠雎会阻拦她的。”
“那好罢。”其实胡亥也想让扶苏留下来,于是二人便夜宿在一处营帐中, 胡亥赶了一天的路,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清晨,雨水已经停了,阳光格外的明媚,几乎将营帐的帐帘子照透, 外面传来士兵们忙碌的声音。
胡亥唔了一声, 翻了个身, 滚入扶苏怀中, 困倦的蹭了蹭扶苏的胸口,将扶苏的衣裳蹭的乱七八糟, 双手搂住他的腰, 道:“好困呀, 再睡一会子……”
扶苏抚摸着胡亥的头发,道:“那就再睡一会儿, 一会子哥哥叫你。”
“嗯……”胡亥迷迷糊糊点头, 刚要睡下。
“公子!”便听到营帐外面,桀英的嗓音道:“公子, 你起身了么?和该启程了,卑将给公子端朝食来了。”
“桀英!”胡亥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大喊:“我还没起呢!”
说罢,对扶苏道:“快快快,你快从后面走,别让旁人看到了。”
扶苏:“……”
【更觉得像是在偷情的扶苏】
胡亥推搡着扶苏,道:“快走啊,别让桀英看到了。”
扶苏没有法子,刚想起身穿衣,胡亥便把他的衣裳一团,让扶苏抱在怀中,道:“别穿了,回去再穿!”
于是,扶苏稀里糊涂的就被推了出来,还是从后门被推了出来,一大清早的,穿着内袍避开众人的视线,“藏头藏尾”的回了自己的营地。
众人都发现了,扶苏的脸色似乎不好看,尤其是看向胡亥那面营帐的时候,夜郎公主还以为扶苏与胡亥有隔阂,胡亥抢了他们的营地,所以扶苏脸色才不好看。
她那里知晓,扶苏脸色不好看,是因着一大早便被赶下了榻,赶出了门,还是从后门赶出来的,活似自己见不得人。
大部队一路往南前行,虽路裳的队伍与他们的目的地不同,但目前还是同路的,两个队伍一前一后,看似不相干,但胡亥叫人紧紧跟着,令夜郎公主根本无从下手。
越是往南走,雨水越是充沛,尤其是这段时日,仿佛进入了雨季。
大部队已经靠近大秦与夜郎的边境,这附近的道路异常难走,崎岖复杂,众人几乎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行。
哗啦——!!
“甚么鬼天气,又下起雨来了。”胡亥嘟囔着。
雨具根本不起作用,披着蓑衣很快也会湿透,今日的雨水尤其的磅礴,一道雨帘遮蔽了视线,根本甚么也看不清楚,加之风大,雨水斜扑而来,打在脸上刺辣辣的生疼。
“公子!”桀英驱马而来,大声的道:“今日雨水太大,咱们找个地方扎营罢?”
胡亥点点头,道:“也好。”
他们正说话,旁边山坡上轰隆一声,滚下一片泥土,虽然规模不大,但的确实是正宗的山体滑坡。
胡亥的马匹受惊,登时尥起蹶子,使劲蹬了两下,“嘭——”一声闷响,直接将胡亥甩下了马背。
“啊!嘶……”胡亥不会武艺,根本拧不过马匹,结结实实的摔下来,疼得他一震眩晕,短暂的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
“公子!”
“公子!快!公子落马了!”
“医士!快叫医士!”
胡亥这边沸腾起来,扶苏一直悄悄的注意着胡亥的动向,立刻发现自己的宝贝弟弟被摔下了马背,本想立刻前去查看,但他的步伐深深顿住了。
夜郎公主正朝这边看来,合该是在观察扶苏,扶苏若是前去关心,必定会让夜郎公主看出端倪,知晓他们是假的内讧。
扶苏本就带着充足的虎贲军,胡亥又带着路裳为首的骆越军,倘或叫夜郎公主知晓,他们其实是一伙的,必然不会下手,也便不会露出尾巴,那么这一路的将计就计便会前功尽弃。
扶苏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掌攥拳,眯起眼目,死死克制着自己,朝胡亥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脸色阴沉一片,似乎满不在意。
夜郎公主走过来,道:“长公子,小公子那面好像出事儿了,长公子不去看看么?”
扶苏的脸色冰凉凉,道:“他出事,自有旁人去关心,与予何干?”
说罢,打马往前走,道:“前面扎营,手脚麻利些。”
“敬诺!”
桀英冲下马去查看胡亥,连忙道:“公子,没事罢?”
“无妨……”胡亥后背摔得钝疼,现在还感觉五脏六腑发沉,勉强摆摆手。
“还说没事!”桀英将胡亥打横抱起来,道:“忍一忍,医士很快便过来了!”
士兵快速扎营,营帐很快竖立起来,桀英抱着胡亥,一路冲进营帐,将他放在软榻上,道:“医士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
说罢,焦急的又冲出营帐。
桀英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跻身进入营帐,那人一身白衣,衣衫上沾满了雨水,行色匆匆,是扶苏!
“哥哥……”胡亥艰难的唤了一声。
扶苏连忙抢过来,担心的道:“亥儿,伤势如何?可还疼?”
胡亥委屈的点点头:“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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