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一枝花(30)
他迅速收拾好表情,没了之前那般活宝样,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沉静了下来,冲萩沢让伸出手,“太宰,太宰治,请多指教啊,让君。”似乎也没森先生说的那么无趣嘛。
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些多到不像话的绷带,太宰治就是一名温雅随和的新世纪好少年——尽管新世纪好少年不会像他这般,随时都能与身后的黑暗融成一片。
准确来说,太宰治与黑暗并不是全然分割开的两个部分,后者就像他脚下的影子一般,形影相随、跬步不离。影子在黑夜的掩护下,张牙舞爪肆意癫狂犹不可察,然而一旦他站到阳光底下,脚下的黑影便再无所遁形。
有意思的家伙。
萩沢让伸出手与他交握,扬起笑脸道:“萩沢让,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啦,治哥!”
太宰治:“……?”这孩子这么自来熟的吗?
中原中也不满地一个劲戳萩沢让的脑门儿,“好好改一改你见谁就叫哥的毛病啊!”
萩沢让捂着脑袋委屈巴巴:“不觉得这样会很亲切吗?”
中原中也:“对谁亲切都行,对他就不行!”
“中也?”太宰治表情夸张地大呼小叫道,“你难道就是传说中会严格把控孩子交友情况的老妈子吗?”
“哈?!”中原中也跳脚,“混蛋太宰!你说什么?!”
太宰治捂着嘴巴,一脸怜悯地斜眼看着他说:“中也不但长得矮,还耳背。”
中原中也炸毛,一脚就踢了出去,“我才十五岁!一定会长高的啊!!”
闻言,萩沢让悄悄伸出手在头顶上比划了一下,目测一下中原中也的身高,再回忆了下一年多前两人的身高差距。
嗯……再过几年他应该就能比他中也哥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谢谢大家支持
另,忍不住多说一些
向英雄致敬,愿逝者安息
静待疫情好转,春暖花开
第20章 选择游戏
虽然萩沢让身上大半的血都不是他本人的, 可他其实也被萩沢久佳奈折腾得受伤不轻。
不过除了右手掌心的贯穿伤、腹部被锤子重击伤到了内脏,这两个比较严重外,其他的伤口倒不怎么碍事。
因此萩沢让拒绝了住院观察的建议,强烈要求提前出院,结果被得知这个消息的中原中也狠训了一顿。
“脾脏破裂是什么小事吗?还想提前出院?!不要命了啊你?!”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说一句话戳一下萩沢让的脑门儿, 跟教训叛逆儿子的严厉老父亲一样。
“可是医生说不太严重……” 萩沢让撇撇嘴, 他更小的时候遭受萩沢久佳奈的毒打还少了吗?这种程度的伤……
“还顶嘴?!”中原中也眯起眼睛表情格外危险地盯着他,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服气?”
萩沢让危襟正坐:“没有的事,我都听中也哥的!”
“哼, 算你识相。”中原中也双手环在胸前,总算肯给他好脸色了。
“可是……”萩沢让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瞅他。
“嗯?”中原中也不耐烦地睨他一眼, 一副“敢有多余的想法就收拾你”的霸道样。
萩沢让弱弱地凑过去揪住他的衣角,“咱们有钱担负高昂的住院费吗?”
他俩的钱都放在了羊据点的屋子里,如今又不可能回去拿,现在身上自然是一穷二白。
中原中也的嘴角抽搐了下,曲起手指跟敲西瓜似的敲了两下萩沢让的脑瓜子, 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你不也认识那什么森医生吗?不过是从他的小诊所换成了港口黑手党的合作医院,接着跟他赊账就是了呗, 咱们又不是不还。”
萩沢让恍然大悟,“说得也是!”
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森鸥外:“…………”
“咳嗯——”森鸥外清了下嗓子, 提醒了下病房里若无旁人地谈论着“赊账”话题的两人。
“中也君、让君。”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点医疗费港口黑手党还是付得起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你们操心。
“也是,我中也哥给森医生打工是你赚翻了才对, 区区医疗费算什么。”萩沢让振振有词地说。
中原中也总是会被这小孩的盲目崇拜和直白夸赞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单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咳了一声,示意萩沢让适可而止。
森鸥外笑容无奈地看着两人,“你们俩感情真要好啊。”
不等中原中也说话,萩沢让就答:“那当然啦!”
“不过非常不好意思,让君。”森鸥外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接下来我要稍微借走中也君一点时间了。”
中原中也:“?”
萩沢让没觉得意外,只是语气轻飘飘地说:“那森医生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还不等森鸥外回答呢,中原中也就率先提出了抗议:“喂喂,别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可以被挪来挪去的东西一样啊!”
萩沢让眼巴巴地看着他。
“……啧。”中原中也被那双可怜兮兮的狗狗眼给闪到了。
森鸥外笑出声。
“别担心,让君,很快的。”
很快是多久?
萩沢让对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非常不满意,可这次中原中也却比他先开口了,“那就走吧。”
说完,他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萩沢让,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说:“乖乖在医院养伤,听到没?”
萩沢让鼓起脸,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得听话:“哦……”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病房门被关上,也阻断了他几乎快要贴上去的视线。
萩沢让叹了口气,看着吊在胸口的右手发呆。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离开后没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
萩沢让这会儿不多不少刚巧数到600下,十分钟整,敲门的人时间精准得好似掐了表。
“请进。”
话音刚落,房门从外被打开,进来个一身港口黑手党标配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银灰色的合金手提箱。
“打扰了,萩沢先生。”
男子走进房间,轻轻将门带上。
接着他将靠在墙角的护理桌推到了床边,把手提箱放在桌上。
“我打开了?”
“请。”
男子的手搭在密码锁上,“首领说密码在您……”
没等他说完,萩沢让就眼也不抬地说出了一串数字。
没什么特殊含义,不过是他和森鸥外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按他所说的数字输入,“咔嗒”一声,手提箱顺利被打开了。他将打开的箱子推到了萩沢让的面前。
安全系数极高的合金手提箱里只装着一个a4大小的密封文件袋和一部普普通通的手机。
萩沢让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文件袋上。他的右手不方便,便自然而然地抬抬下巴,示意男子将密封文件打开交给他。
男子照做,只是在拆文件的时候,忍不住说:“这样好吗?干部级别的保密文件,给我看到的话……”
“随便你看。”萩沢让似笑非笑满不在乎地说,“只要你看得懂。”
男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带着疑问撕开封条,打开牛皮纸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份只有五页的纸质打印文件,一张银行卡,以及一张电话卡。
当男子看到纸质文件上面的内容时,明显愣了一下,那瞬间他总算明白萩沢让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了。
因为纸质文件通篇都是毫无排列规律的阿拉伯数字!而且字号还极小,铺得密密麻麻,乍眼看过去就跟一张白纸上爬满了蚂蚁似的。
男子满头雾水地将文件递给了萩沢让,后者毫无顾忌地摊在桌上看起来。男子不由得怀疑,他真的看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