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了蛋(7)
也许大部分人走到这里会认为冯南骗人,这他妈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但是单隽透过那扇窗,竟能诡异地听到口水吞咽的细微动静。
门,开了,一条只够单隽半个身子通过的缝隙。
――哐当!
拎过来的东西掉落在地。
单隽被一股大力抓住了手腕,拽了进来,另一只手压住单隽的肩头,把人无情地压在门后。
当手腕被碰触的时刻,下单隽下意识就要反抓对方,却感受到欺压过来的气息那么熟悉,以及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带着自己微微颤抖,堪堪收住了。
任其对方动作。
只见对方欺身逼近,毫不犹豫地凑了上去,埋在了单隽脖颈间。
下一秒,侧脖颈一股湿润的痛意刺激着单隽。
单隽几乎能细说出这一系列动作,怀里这人半踮起脚,使劲浑身力气把自己按在墙上,那人就像个熟练的护士,对要打点滴的人先用消毒液或碘酒擦一擦,然后再下手,不同的是,他用的是唾沫,“下手”的是尖牙利嘴。
软热的舌丨尖丨舔丨过那片肌肤,尖锐的痛感不过一瞬,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人竟然在吮丨吸!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侧颈流去。
单隽低头垂眸,窗外的一点点光照出了他半边的轮廓,朦胧的下颔线绷得很紧,耳畔是吸吮的啵唧声和吞咽声让单隽切切实实明白了,他正在被吸血。
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紧贴的两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果然……冯南自嘲。
很快,不到一分钟,冯南强迫自己离开那片致命之地,离开前,似是安慰讨好性的在那伤口上舔丨了舔。
“对不起,只有这一次。”冯南软绵地额头伏在单隽的肩上,喑哑道。
终于让肚子里的馋虫消停了一些,不再追着咬他,先前卯足的力气泄了个干净,半踮起的脚再无力支撑。
“你是吸血鬼?”这个晚上让坚定唯物主义的单隽产生了动摇。
未免冯南滑下地,单隽一手揽着冯南的腰,细细感觉下,好像真没有上次摸着有肉感。
“不,不是。”冯南缓了缓,待有点力气了后方和单隽拉出了点距离,“我,刚才,真的对不起。”
道歉时显得有些急促,在微光的照耀下,单隽觉察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拘束,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下,他的他的眼神在闪烁。
“对不起,真的。”这是他说出口的第三句对不起。
他很自责。
天山的青蛇一族,从不伤人性命,也从不对人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甚至会在人类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然而就在这个晚上,他咬人了,为了饱腹,竟然还吸人血了!?
可神奇的是,这人的血比那些肉还要奏效。
单隽按下门边的按钮,白亮的光霎时从天花板上投落,冯南一时不适应,微微眯了下眼。单隽眼尖,留意到冯南嘴角的一点红血迹。
他边走向冯南边问:“那你是什么?患了一种会吸血的病?所以今晚叫我来就是为你提供血库?”
冷静下来,单隽想起有一种病是会吸食人血,可是患病的人皮肤和精神状态和冯南又有点不一样。
真是奇怪的一个人。
单隽走到冯南跟前,大拇指指腹抹去那滴自己的血,冯南一震,猛地抬头,对上单隽深沉又审视的眼神。
那眼神太过犀利,似乎要把人看穿。
“没有,没,没病。”冯南眼中闪过一丝惊吓。
本就白皙的脸因为灯光显得更加苍白,上面依稀还能看见浅淡的泪痕。
没想到还能在看见你这些表情,单隽心想。
“我,不能说。”哥哥跟他说过,要被人知道是要被抓去做实验的。
“不能说那你还跟我说,你,一个男人,怀了了我的孩子?”
他面上淡定如钟,内心实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带把的怎么生孩子!
冯南窘迫地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有了,我……真的有了。”
冯南低头的间隙偷偷地抬眸瞄了一眼单隽,再度触碰到那鹰隼般的眼,偏过头,亮给单隽一个完美侧颜。
饱含火丨药味的沉默在蔓延。
冯南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看他,说道:“你信我,等到了一定时间你会明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你也有份,因为他我才饿得发狂,我怕对其他人做出刚才那样的事,所以……所以才找的你。”
“所以你要我……”包|养你吗?
单隽斜斜地一笑。
“肉!能吃饱就行——”冯南在吃的问题上学会了抢答。
“那那些呢?”单隽示意掉在地上的餐盒,幸好是打包的严严实实,散是肯定散了,但至少没有流出来。
冯南眼睛蹭地亮了起来:“——吃!”
看见冯南眼中发出的光,单隽不由自主地笑了,和之前所有的笑都不一样。
冯南拾起那些包装袋,就坐在地板上,一盒一盒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是肉!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标配。
选择最先下手的还是猪蹄,拿起就啃。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单隽疑惑道:“刚才没喝饱?”
冯南愣了下,一边动嘴一边摇头。
冯南心里犯嘀咕,顶多算半饱。
单隽似笑非笑:“那看来养你和——”单隽略一停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贴切,“和我们的孩子……要花挺大的力气啊。”
也是第一次说这种类似于父亲的话,单隽在说完之后顿时……有点怪异。
冯南低垂着头,腮帮被食物撑得鼓鼓的,含糊着:“嗯。我会……和你一起负担的。”
冯南低着头吃东西,单隽低头看他,嘴角弯弯,“那倒不用,养你们我还能负担的起。”
他继续说:“不过我给你买肉吃,那你,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
冯南懵然抬头:“你要什么?”
单隽掏出一张纸巾,给冯南擦了擦滴落在下巴尖上的汤汁儿,“我也想吃‘肉’。”
第10章
两人就“吃饱”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单隽眼见着冯南把他带过来量不少的食物扫荡一空,意识到,刚才在喝血的时候他真的已经很克制了。
单隽主动整理地上餐余垃圾,问道:“还要吗?不过我建议等天亮再吃。”
虽然他知道冯南体质特殊,但又喝血又吃肉,如此暴饮暴食下,身体当真不会有事?
他看似不经意地往冯南还是平坦的小腹上瞥了一眼,如果,是说如果那肚子里真的有,咳,有孩子的话,从小就这么会吃,那也真是天赋异禀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单隽嘴角一直洋溢着浅淡的笑意。
冯南利索打包完垃圾,先走了两步,对身后的冯南道:“走吧。”
可能一下吃的太饱,冯南没反应过来:“去哪?”
单隽停住脚步,侧身挑眉道:“不是说好从此以后我负责你的伙食了吗?难道还不一起?”
“我能——”冯南想说他能照顾好自己,但是思绪一转,自己连吃饱都是个问题怎么照顾,随即道,“嗯。”
而后默默地跟在了单隽身后。
两人出了练习室,关灯带上门,单隽带着冯南往停车场走。
而另一个人影竟从走廊的另一端的阴影下走了出来,眯着眼注视着他们不断走远的背影,一张娃娃脸因为喝了点酒而微微泛红,呢喃:“那是冯南和单总吧,德行……”
还是上次来过的房子,冯南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浴室里的浴缸再次相见,内心蠢蠢欲动。
折腾了一番的单隽回到家,慵懒地把外套脱了下来,扭了扭脖子,嘶地一下,扯到了伤口。
他给冯南倒了杯水,“你以后就睡那个房间,出现任何状况找我。”他指了指主卧侧对着的房间,两间房出了门就能看到对方屋。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冯南把包放下他才发现,冯南带来的行李不过小小的一个双肩包,少得可怜,而且用的手机竟然还是那么久远的老年机,他沉思了一会。
“嗯。谢谢你。”
单隽笑了,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谢什么,不是你说的,我也有份。”
冯南看过去,揶揄的笑容将他的痞气彰显了出来,很好看,冯南有点看花了眼。
还是不信吗?
见冯南落寞地垂下头,他也少了逗弄的心思,“行了,也不,时间还早洗洗睡吧,还能休息一会。对了,你明天要还要去搬砖吗?”
冯南:“要是试镜成功就不去,”
单隽点点头,“早点休息。”
他转身回房间,被冯南叫住,他懒懒地回应:“嗯?”
“我能,用浴缸么?”单隽见他耳尖红了一片,不明白问个这事儿就脸红了,他道:“当然,你把这里就当做你栖身之所,自在点,我不会吃了你。”
单隽:“早点睡吧。”
“你也是,晚安。”
冯南沉浸在可以泡浴缸的喜悦中,没有发现单隽宽阔的背在听到他那句话中的某两个字眼时僵了一下。
为了冯南能够在这里自在点,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单隽今晚洗漱一直呆在另外一间卫生间。
他对着镜子仔细看看侧颈上的伤口,竟然是两个细小的洞,人哪能咬出这样的齿痕,单隽自我调侃,“怕不是养了只小妖精。”
一来一去躺在床上睡得也才三个多小时,六点半一到,单隽的生物钟自然把他叫醒了。
他打开房间看到客房还是紧紧关闭着,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仔仔细细把食材看个遍,盘算着能给冯南做什么吃的。
这种体验很奇怪,早起为人做早餐,还在考虑做什么能让他吃饱吃好。
单身二十七的单隽觉得,至少现在还不赖。
一个人的生活,他会自己随便弄一碗面或是个煎蛋,但是现在不行了,家里多了一个大胃王。
不过冰箱里的食材和冯南的行李一样,少的可怜,至少是肯定喂不饱冯南的胃。
他打电话给罗沐:“帮我带点东西过来。”
行动力永远在第一线为上司排忧解难的助理罗沐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总裁的门前,手上的东西有:一袋休闲服装,一款智能手机,一大袋的食物。
把东西交给单隽时,细心的助理注意到总裁的侧颈上暧昧的痕迹,胆大了点说道:“恭喜单总得偿所愿。”
单隽接过东西,撩起眼皮看他,“你想多了。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