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悬疑推理)(23)
周谷城想,老板的药必然是最好的,于是回道:“不疼了,这是什么药?”
温煦淡淡一笑:“不疼就好,早点睡吧。”
关上房门的瞬间,温煦想着:两粒葡萄籽胶囊也能治胃疼?
有些事情即便明白了,也不会有好心情。温煦走过客厅,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前,心潮翻涌。
如果没有遇到老板,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呢?
反反复复的思索并没有求得答案,温煦垂下眼帘,看着不知何时跑过来撒娇的兔子,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一些。
“今晚我跟你睡吧。”
喵~
这一夜,温煦睡得并不好,凌晨四点左右才算睡得踏实些。但是,住在他房间的周谷城这时候已经醒了,或许是换了一个地方睡不好,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早早睁开了眼睛。
周谷城在床上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这一次,他本不想弄点什么好处,主要是为了拦住温煦不能让他回去看奶奶,但是从昨晚到现在,周谷城发现,温煦远远比自己估计的要有钱。
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傻小子哪来的钱?
周谷城想,不管找什么借口,一定要留下来见见温煦的老板。
六点整,温煦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他。想起老板每天早上要在六点半喝咖啡,就算是困死也要去煮的。起身的时候没有看到兔子,估计那小家伙是先去厨房等着了。
温煦来到厨房,刚把围裙戴好,兔子就跑来在他脚下喵喵直叫——饿死喵了,快给做饭。
温煦低下头,微笑着:“等一会儿就好了,乖。”
这时候,饿了肚子的周谷城从房间溜达出来,顺着声音找到了厨房,看到温煦正在忙活着做早餐,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昨晚,他还在觉得温煦对自己有点冷淡,看看,这一大早就起来给自己做早餐。还跟以前一样嘛。
周谷城深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没看到兔子,兔子可是察觉到有陌生人在家,当即一声——喵!
这一声绝对不是好动静,温煦猛地回头,一眼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周谷城。周谷城看到了兔子,愣了愣,笑道:“你老板还养猫了?挺可爱的。”说着,就朝兔子伸出手。
兔子的小爪爪如闪电一般划过,周谷城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三道血痕!
“兔子!”温煦上前一步,把兔子抱起来,捏捏肉呼呼的小爪爪。
周谷城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扭曲,使劲瞪了一眼兔子。兔子高昂着头,蹲在温煦的怀里……
周谷城只觉得被一只猫鄙视了!
“兔子打过疫苗,不会有事的。”温煦也没责怪兔子亮爪子挠人这事,倒是兔子,听见他叫了名字,乖巧地舔了舔温煦的手指,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周谷城不敢再伸手了,打趣道:“这是认人了。”
温煦弯腰,把兔子放在地上,上前一步看了看周谷城的手:“还是消消毒吧。”
“没事,不就是破点皮,用水冲冲就行。”
温煦抬眼望着周谷城,“疼不疼?”
他们之间很近,近的呼吸可闻。看到温煦眼底的清明,周谷城愣了愣,直在心里惊呼——难道他对自己还有那种感情?
想到这里,周谷城猛地抱住了温煦:“小煦,三年了吧……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
温煦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厨房门口有人懒洋洋地说:“这一大早的,干嘛呢?”
温煦忙不迭地推开了周谷城。
第25章
花鑫好像是刚洗完澡就下楼来,身上松松垮垮地穿了件绛红色的浴袍,头发还滴着水,脸上残留水润般的红润,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看着温煦的眼神促狭。
温煦涨红了脸,手搓了搓裤子:“老板,早。”
花鑫咧嘴一笑:“早。”
周谷城看到花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煦,这位是?”
温煦只好介绍道:“是我老板,花先生。”言罢,对花鑫说:“这是我老家的亲戚,算是我哥吧。”
花鑫瞥眼周谷城,后者隔着桌子手臂伸的长长的,想要跟花鑫握个手,怎奈桌子真的是太宽了。
“不用勉强。”花鑫的手还在浴衣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周谷城讪讪地收了手,没等温煦邀请,自主拉开一把椅子,坐在花鑫的对面,笑容带了几分献媚,只是不明显罢了:“谢谢花老板照顾我家小煦。”
花鑫的面色微微一沉。
温煦的心咯噔一下——一张嘴就触了他家老板的逆鳞啊。
事实上,花鑫的表情变化不是很明显,也只有温煦看得出来。周谷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先是赞美了一番这栋公寓,然后又表示对花鑫年少有为的敬佩,其诚恳的态度差点让温煦把手里的粥糊他一脸。
花鑫始终没有说话,淡笑着听周谷城把他夸成了一朵花。温煦见自己也插不上话,转身继续到流理台做早饭了,倒是兔子蹲在一边儿朝着周谷城一个劲儿地呼噜。
“花老板,我家小煦真是很能干的,我奶奶就常说,小煦要是个女孩子大把人等着娶,不但家务活干得好,脾气还好。”
这是夸男人的词吗?温煦苦笑着摇摇头。
花鑫瞥了眼温煦干活的背影:“温煦,咖啡呢?”
“啊,差点忘了,稍等一下啊。”温煦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长长的流理台另一端,方糖、奶精、摆在托盘上,端给花鑫。花鑫懒得动手,一如往常等着温煦帮他调制咖啡。
看着温煦熟练的动作,周谷城暗想:原来真的是做保姆啊。于是,有些看不起温煦。
“就喝一杯吧,要不然早饭吃不下去了。”温煦的提醒每天如一日,今日也不例外。
花鑫优雅地拿起金边描线的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垂眸说道:“你是不是很开心?连老板的饮食都要过问?”
这是还在生气吧?说话都怪怪的。
数落完了温煦,花鑫忽然笑意甚浓,对周谷城问道:“这次是来玩几天,还是找温煦有事?”
“就是过来看看他。”周谷城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回道,“我奶奶刚做完手术,这几天情况不错,小煦本来说回去看看,我担心他这边脱不开身,就先过来看看他。”
花鑫刚要说话,温煦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花老板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如万马奔腾而过——反了你了!居然敢踢老板!
温煦面色如常地吃早饭。
“他不忙啊。”花鑫改了说辞,“平时就是给我做做饭、开开车罢了。”
周谷城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顺口就说给温煦几天假怎么办?
没想到,花鑫话锋一转:“听说昨晚你胃病发作了?”
“老毛病了。”周谷城拿起粥碗,吃得很斯文,“还多亏了花老板的胃药,很快就好了。”
花鑫斜睨了一眼正在吃早饭的温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温煦恨不能把脸埋进碗里,可有熬不住花鑫那一声别有用意的“哦”,赶紧夹了一点菜给花鑫:“老板尝尝,很新鲜的。”
花鑫忍着笑,说道:“你要回去探望老人?”
周谷城开始紧张起来。
温煦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几天……”花鑫故作思索模样,“事情很多,忙过这阵子我给你放假。”
周谷城马上搭腔:“对对对,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温煦没吭声,只是点了头,看上去非常听话。
而就在他们吃着早餐的时间里,当地警局发生一件暂时算不上事件的事件。
昨晚,报警台收到一通奇怪的报警电话,声称在灰云山树林内有一具尸体,没等警务人员问个清楚,通话就被切断了。警务人员很担心报警人受到人身伤害,立刻追踪定位,奇怪的是:不但追踪定位不到对方的位置,就连手机号都从微机记录里消失了,如果不是还存有录音,警务人员几乎以为根本没有接到过这通报警电话。
因为这种奇怪的现象,报警录音被上报到警局刑警大队。
“再放一遍。”杜忠波听过报警录音后,眉头微蹙,让下属再播放一遍。
「在灰云山那个树林里,有尸体。」
杜忠波沉思了片刻:“再放一遍。”
「在灰云山那个树林里,有尸体。」
如此播放了十几次,杜忠波忽然站起身,拿了手包朝外面走。下属问他:“队长,你干嘛去啊?”
杜忠波摆摆手:“出去走走,今天不回来了。有事再找我吧。”
杜忠波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奇怪的报警人正是前几日让他觉得有些古怪的快递员——温煦。
杜忠波去了技术组,给出一个手机号,说:“帮我定位这个手机号,看能不能查到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在什么地方。”
技术组的同事噼里啪啦敲了一会儿键盘,遗憾地说:“这个手机一直关机,查不到。”
杜忠波摸了摸胡茬,喃喃自语:“关机啊。”
这时候,技术组的组长回来了,看到杜忠波,眼睛一亮:“你怎么在这呢?刘局到处找你。”
杜忠波嗯了一声,转身要走,技术组长看他那样不像是去找刘局,便提醒:“一会儿开会了,你干嘛去啊?”
杜忠波摆摆手:“去剃个头刮刮胡子。”
技术组长苦笑不得。
杜忠波给快快快递公司打了电话,找温煦,结果被告知温煦已经辞职了。于是,杜忠波又摸摸胡茬儿,琢磨着真的该去剪剪头发剃剃胡子了。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贴在车里的一张泛黄便签上,上面写了两个数字:9/10。
差点忘了,今天要给前妻送孩子的抚养费。
其实,抚养费可以直接用手机过账,而他坚持每个月去见前妻一次也不是还有旧情,他只是希望,前妻能让他看看儿子。
上午十点整,杜忠波把车停在了某家保险公司的门前,负责接待的两个女孩儿都认识他了,每个月都要来,每个月都被损一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女孩儿客气道:“杜警官,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杨经理。”
杜忠波摸摸下巴,因为剃了胡子,手感欠佳。
他知道,前妻至少一小时后才会出来,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与此同时。
花鑫开车带着温煦堵在马路中间。半小时前,温煦将周谷城安顿在一家宾馆,兑现了昨晚与花鑫的的诺言,花鑫没说什么,事实上,丢下周谷城之后,花鑫什么都没说。
温煦觉得老板一定还在生气,故而也不敢多言。
早上九点,还是高峰期的尾巴,车子堵在半路上久久不动,车里的气氛压抑,温煦不习惯,也不喜欢。半晌后,他到底还是憋不住,开口道:“老板,你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
“我带人回去住。”
花鑫打开车载音响,让舒缓的小提琴曲流泻出来。
温煦不解花鑫是什么意思,不回答,不责怪,听起了音乐。
车子随着长长的车龙缓缓而动,不知道过了多久,花鑫忽然问:“你的钱就是借给他了?”
温煦低头摆弄着手机,不回应。
“温煦,你家里的事我不想过问。”
“那就换个话题吧。”
谁说温煦脾气好?谁说温煦懂得审时度势?不,这些东西在温煦身上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