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悬疑推理)(158)
温煦看了眼杜忠波,犹豫了一下, 才问道:“杜队长,这些事你不应该没想到, 怎么没听你提过?”
杜忠波翘起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斜睨着温煦,一旁的黎月夕开口说道:“他想到了。昨晚回家还念叨,死者喝了那么多酒, 都不怕查酒驾?胆儿够肥啊。”
花鑫的目光落在了杜忠波的脸上, 很明显是在问他——几个意思?
面对花鑫直戳戳的眼神,杜忠波照样当做没看到。他扭过头去, 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煦:“小温, 你有什么看法?”
“我?”温煦习惯性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看法了?”
“讨论嘛, 各抒己见。说说。”
温煦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杜队长,汪厉的手机还是没找到, 是吗?
杜忠波点点头。
温煦又问:“那你去电信局查过他的通话记录了吗?”
“查过。一共六名联系人,经过排查都与案件无关。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资料给你。“
温煦摆摆手,说:“我不是想知道谁跟他联系过,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打电话叫代驾。”
在座的三位闻言又是一愣。继而马上反应过来,这小小不然的问题似乎也至关重要了。花鑫正经了许多,对杜忠波重复了一遍:“叫代驾了吗?”
杜忠波沉着脸,摇摇头:“至少在通话记录上是没有的。但是不能排除他用软件叫代驾,我回去就让人排查一遍。小温,你还想到什么了?”
温煦张张嘴欲言又止,杜忠波不耐烦他这个表情的,当即说:“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温煦咂咂舌,站起身来,说道:“你排查过新开发区所有的酒店了吗?”
杜忠波再次点头,说:“一共十三家营业的饭馆、酒吧、都没有人见过汪厉,监控里也没有他。”
说到这里,杜忠波眼神沉了沉,忽然换了个话题:“汪厉跟穆渊在20:10分开,开车驶离化工厂南门。他喝酒的大概时间范围是20:10-22:00之间,也就是……”
没等杜忠波说完,花鑫便笑着挤兑他,“这点破事还用你分析?会数数的都知道,你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吗?”
杜忠波倒也不在乎被花鑫打断了自己的分析,继续说:“按照案发时间来算,汪厉停车,下车的时间应该是21:50左右。从化工厂南门到案发地点,开车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钟。我们再把这个时间减掉,他喝酒的时间范围就可以缩短20:10-21:10。”言罢,他瞥了眼温煦,似乎不打算把下文说完。
温煦皱着眉头,抿抿嘴唇,思索了一番,才说:“不可能离开化工厂就开始喝酒吧?至少要等个十来分钟才合理。话说,距离化工厂最近的饭店在哪?”
“不远。”杜忠波心不在焉地回答。
温煦摇摇头,道:“所有方位都确定了?”
杜忠波挑挑眉,正要说点什么,一旁的花鑫已经打开手机里的软件开始搜索:“从注册软件上看,最近的饭店距离化工厂有六公里,不过不是在北门。”
花鑫的话音刚刚落地,杜忠波晃着脑袋说:“这个不能算准的。还是得跑一趟看看才行。”
花鑫马上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说:“那就有劳杜队长了。”
其实,要查清距离化工厂最近的饭店很容易,可这份工作非常消耗时间,所以杜忠波决定把机会送给刑警队的新人,孩子嘛总是要锻炼的。为了让孩子们能够在任何时候扛得住风雨,杜忠波立刻拨打了孩子的电话,尽管孩子就差骂爹骂娘,他仍旧如世外高人给凡夫俗子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的狠辣直接!
“明天上午九点前给我确切消息。”杜忠波说完这句挂断电话,将手机抛给黎月夕,黎月夕接到手里收好,顺便还低估了一句,要不要关机呢?
每到这种时候,花鑫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杜忠波就有一堆小弟可以驱使,他手里只有两个人!这俩人一个不服管束,另一个自己舍不得,太不公平了,不是吗!?源于这种想法,怎么看杜忠波怎么不顺眼。
“你俩打算睡我这儿怎么的?”花鑫脸色一沉不满地说。
杜忠波朝着温煦昂昂下巴:“兔子之前用的那个碗呢?我要带回去。”
温煦眨眨眼,戳了黎月夕一手指头:“我家兔子怎么了?”
黎月夕面无表情地瞥了杜忠波一眼:“他错用兔子的碗吃饭,兔子就再也不用那个碗了,我换了好几个都不行。没办法才来拿以前的那个碗。”
温煦无奈地带着黎月夕去了厨房,花鑫抄起手边的沙发垫朝着杜忠波扔了过去:“猫碗你也用,以后你家卫生间别用马桶改铺猫砂吧!”
杜忠波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跟你说啊,这事够我自己乐半拉月的。兔子当时那表情你是没看见,委屈的哦,黎同学差点拿铲子抽我。”
黎月夕跟着温煦拿了碗回到客厅,温煦直对花鑫眨眼睛,其实他是想让花鑫叮嘱杜忠波两句,千万照顾好兔子什么的。但是花鑫理解成——这都几点了,快让他们走我们好谈情说爱!
“碗也拿了,赶紧回去。”花鑫起身把杜忠波从沙发上扯了起来,推到门口。黎月夕乖乖地跟着到了门口。花鑫果断地把两个大灯泡扫地出门,回过头来朝着温煦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温煦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没跟他说兔子的事啊。万一他要是再用了兔子的什么东西,兔子一定会抑郁的。它现在已经抑郁了。”
“你怎么不担心我抑郁不抑郁?”
温煦虚指了指花鑫,说道:“赶紧把案子结了,我要接兔子回家!”
这会还谈什么兔子、案子、花鑫几步跑到温煦面前,把人搂住,凑上去蹭蹭鼻尖。这一下,差点把温煦的魂儿蹭出来。
温煦还是没习惯跟老板这么亲密,可是又舍不得远离他一毫米的距离,努力让自己大方些,抚上胸膛,跟想象中一样的结实,温暖。
低沉的嗓音好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夜色幽深,一盏灯、一双人、投落在墙上的影子渐渐变成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温煦的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叫醒了他,抻了个懒腰,趿拉着鞋,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
七点半,温煦推开花鑫卧室的房门,本以为他还在睡懒觉,却看到花鑫穿上了白衬衫,正准备系扣子。
“你什么时候起的?”温煦走到花鑫身边,将挂在一边的毛衫衣挂拿了起来递给花鑫。
花鑫很愉快地靠上去,轻吻了温煦的嘴角:“早上好。”
温煦红着脸,腼腆地回道:“嗯,早上好。”
温煦想,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是不是应该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起了这个心思,温煦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花鑫系起了扣子。花鑫垂眸看着他,眼里荡开一层一层的浓情,像是初春的和风丝雨,又像是盛夏的艳艳骄阳。
温煦只管低着头做活,不敢抬起头跟那双眼睛对视。可如此一来,入眼的都是两片衣襟间的成熟身体。
花鑫的身体很好看,紧致的胸膛,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随着一颗颗扣子被系好,一片春光也被掩了去,独留下领口的一颗,以及里面凸出的喉结。温煦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花鑫一直看着温煦,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会系领带吗?”
温煦假装一本正经地问:“穿这么正式,等会去哪?”
“查案。”花鑫随后回答。
“查案还需要穿这么帅?”温煦脱口问道,是因为当真觉得有点古怪。
花鑫挑挑眉:“我很帅?”
“你一直很帅。特别是穿白衬衫,贼帅!”
花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捏起温煦脸颊上的肉,问道:“那你看,我能不能迷倒白月?”
温煦闻言一愣:“白月?你要要去见她?”见花鑫点了头,温煦的表情马上严肃了起来,手指飞快地解开了系好的扣子,“见她穿这么帅干啥脱下来,穿你平时剪草坪那身衣服。”
“别脱啊。”花鑫抓住温煦的手,说:“今天的主题是美男计,你我总要有一个豁出去,我可舍不得让你去。”
温煦蹙着眉,反问:“真的假的啊?”
“假的。你再怎么打扮,白月也不会看上你。所以……哎呦我去,你怎么说踢就踢?”
花鑫的实在话惹得温煦动了脾气,一脚踢中她的小腿,转身走了。花鑫捂着腿,一步一颠地追上去:“温煦,开玩笑呢,我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去见白月。温煦,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温煦在一楼朗声回道:“没听见!”
最后,花鑫还是穿的很正式出了家门,温煦也没再问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一定要穿的这么正式。温煦关注的重点在,花鑫见白月是什么目的,对此,花鑫卖起了关子,让温煦猜一猜。
“爱说不说!”温煦猜了几次都落空后,半是赌气半是嘻哈地说。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医院,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白月轮休。温煦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许应该催促老板赶紧把需要穿西装才能办的事赶紧办了。花鑫打开手机鼓捣了两下,说:“走着。”
“去哪啊?”温煦一路小跑才跟上大步流星的花鑫,一直跟到上了车,自家老板也没说要去哪里。
“老板,你能吭个声吗?咱们到底去什么地方?”温煦抓着花鑫的手臂,追问道。
花鑫笑眯眯地说:“钓鱼去。”
温煦不会认为花鑫当真要去钓鱼,使劲捏了一下:“说明白点。”
“今天早上,那个谁谁带着白月去水库钓鱼。咱俩也去凑凑热闹。”
这一刻,温煦的脑子里跑过好几种猜测,基本上都很靠谱,可是仔细想想又都不是很靠谱,归根结底,还是花鑫为什么一定要见白月。昨天不是刚刚查到汪厉贩/毒吗?难道今天不是应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见温煦一副疑惑的表情,花鑫说道:“汪厉贩/毒估计是板上钉钉,那朱明海呢?你觉得他能干净吗?如果他不干净,那白月呢?现在,汪厉死了,朱明海昏迷不醒,我们能调查的人只有白月。所以,我必须见到她。”
温煦抓着花鑫的手慢慢放开,心事重重地靠在座椅背上。思绪飘远,有悲伤,有惋惜,还有恨其不争!
如果抛开白月涉案人关系者的身份不谈,温煦是很欣赏她的。情深义重,性格开朗,心胸豁达,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才对。可是,白月偏偏选择了守护朱明海,甚至做好了为他送终的打算。如果朱明海就这样昏迷个十年八年呢?
想到这里,温煦又想到了钱文东的那个弟弟——穆渊。
穆渊也是个痴情的,白月深爱着朱明海,穆渊就不离不弃地爱着白月。要说不是一人家不进一家门吧,好像也不对。可这俩人对待感情实在太像了。如果,有一天白月昏迷不醒,穆渊会不会也等她到天荒地老?
这样的两个人会有好结果吗?
第134章
温煦在谷峰市生活了好几年, 居然不知道在灰云山附近还有一个水库。在赶去水库的路上, 花鑫简单的给温煦做了一些介绍。水库叫“六居水库”, 本来是一处荒废之地,不知道哪年哪月卖给了开发商, 只用来做钓鱼消遣, 游山玩水的用处了。
乏善可陈的介绍让温煦昏昏欲睡。
离开市区, 不见了钢筋水泥铸就而成的森林, 放眼望远,蓝天上漂浮着几条云丝, 薄薄淡淡的, 好像哪位天神随手甩出的白色墨痕。大道两旁的白雪绿松应景地将冬季表现的淋漓尽致, 顺着窗缝吹进来的风多了种沁人心脾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