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墨还挂在谢璋的工字背心领口,把弧形的领口扯下来了一大截,扭着头对着暗下的显示屏欣赏自己的杰作,心不在焉地发声:“唔?”
谢璋轻咳:“……我听得到。”
宋京墨一开始没懂,但在抬头看到谢璋抿着的唇角和眼睛里的笑意后,忽然一个激灵。
啊啊啊啊啊!
你听到什么了你就听得到!
明明黑乎乎的影子小人身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谢璋就好像是知道宋京墨在想什么,准确回答:“听得到……滋溜。”
谢璋习惯了克制,平常说话情绪起伏不大,更别提是这种跳脱又活泼的语气词,但这声“滋溜”真的是学的很有宋京墨的韵味。
宋京墨整个影子都麻了。
他松开手,黑乎乎的影子小人啪叽一下掉下来,在谢璋的腿上摔成了一坨摆烂的影子饼饼,缓慢僵硬地顺着谢璋的大腿滑到了床上,融进了谢璋身下的影子里。
静悄悄地不动了。
原本缠着挂在谢璋身上的影子触手也干脆至极地吧唧一下,像是水珠落回水池一样,融进影子里不动了。
谢璋顿时哑然失笑。
他很想亲亲宋京墨。
但是熟知爱人性格的谢璋更知道,至少半个小时内,他恐怕是碰不到黑乎乎冰冰凉的小影子了。
宋京墨锁在谢璋的影子里,牢牢抱住发烫的自己,两只手不停地搓自己的脸颊。
他反应这么大,倒也不全是因为谢璋的那声滋溜。
而是宋京墨忽然反应过来,谢璋之前说的,他偶尔能听到的声音,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是哼歌或是说话声,更多的恐怕是他平常更多发出的,类似“滋溜”的动静。
想想之前……
他蹲在浴室瓷砖上光明正大看美人洗澡的时候,用小毛巾搓结实腹肌和大宝贝的时候,半夜用影子尖尖划拉人家肌肉线条的时候,用一些小黄文教材给谢璋上课的时候……
呃啊啊啊啊!
宋京墨,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现在的社死都是你自找的!!!
宋京墨越想越自闭。
之前他那么放飞,大部分原因是,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如果只是在谢璋面前放飞自我,那倒也没啥。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还能活啊!
宋京墨完全不敢想象他要是真的醒了,活生生站在谢璋面前之后,自己的脸上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是自然。
宋京墨越想,脑袋越往膝盖里埋。
呜,自然不了一点。
哦,他还给谢璋上生理课。
宋京墨哈哈干笑了两声。
正因为社死崩溃的宋京墨缩在影子里,过了好一阵,忽然听见谢璋有些惊讶地嗯了一声。
宋京墨支棱起耳朵,好半天没等来后续,没忍住探头出去想瞅一眼。
谢璋已经整理好了衣裳,正站在客厅的观景阳台前,看着楼下的景色,眉眼间的诧异一点点转化为了然的温柔。
宋京墨一看就明白了,黑色的影子尖尖趴在栏杆上,也想起了七年前。
这个民宿的地理位置很一般,这间观景套房虽然是有个观景大阳台,但高度只有三层,其实看不到多少的海,但却能看到民宿整个花草簇拥的前院和院子外面的那条公路。
谢璋回想起那半个月,每天早上敲门后,来开门的宋京墨造型虽然看似都很随意,但实则每天类型都不同,若有所思道:“那时候,我每天早上过来,其实……你都提前看见了?”
谢璋从前是真的在感情方面比较木讷笨拙——当然了,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只不过至少现在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宋京墨每天开门的造型,动作,表情似乎都不一样……
说起这个,宋京墨就来气,影子尖尖把栏杆敲得梆梆作响:“快别说了!我当时真的是被你这块木头要气死了!”
他一个倒时差的人,特意预约了前台的叫起服务,每天早上艰难爬起来,在谢璋来敲门前努力给自己凹造型。
困得要死,还要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刻意,更难搞的是他自己没带行李,只有后面临时买的那么一两件衣服,民宿的吹风机都要被他玩出花来了!
他图什么!
难道图谢璋手里拎着的早餐吗!
结果那根木头进门,把早餐给他,没说两句话就要去上厕所或者洗澡!
简直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宋京墨的影子尖尖气得绷直,捏出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小人,其中一个影子小人朝着另一个冲过去,抓住对方的胳膊一阵疯狂摇晃。
谢璋:“……”
谢·不解风情·木头·璋不由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代表宋京墨的那个影子小人顺毛,弯着唇角轻声开口:
“好看的。”
宋京墨:“?”
啊?
宋影子扭头看谢璋,手里还攥着代表谢璋的那个影子小人。
谢璋的喉结因为不习惯剖析自己而局促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微微侧过脸。
“好看的。”
他重复了一句。
“每天都很好看,所以要去冷静一下。”
宋京墨眨眨眼。
几分钟后。
代表宋京墨的影子小人嗖地跳起来,整个黑乎乎挂在了同样黑乎乎的,代表了谢璋的影子小人身上,大大亲了一口黑乎乎的影子谢璋。
第43章 “赌注就是……输的人………
宋京墨的蜜月旅行PPT里, 除了最开始的封面看得出来注入了满腔的爱意和努力之外,笔墨最浓重,记忆最深刻的, 莫过于古城这条街的各、种、美、食。
其中糖葫芦各种角度的照片满满当当挤在一起, 占据了浓墨重彩的一整页版面。
是如果被当做项目PPT被递到谢总面前,连情绪稳定的谢总都会皱眉沉默的程度。
但也无比清晰直白地表现出了宋京墨的渴望。
于是谢璋在短暂休息过后,就揣着摩拳擦掌期待拉满的影子墨墨出了门。
古城的街道和七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就连那家网红的老字号糖葫芦店都还在原地。
只不过比起七年前, 它的店面左右扩大了两倍, 就连对面也开了一家同名字的鲜花饼店。
“我就说嘛,只要用料好味道也好,就算是网红店也能一直维系下去的。”周围人多,宋京墨只能躲在谢璋的衣服口袋里眼巴巴地瞅,“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味道有没有变。”
谢璋脚边的影子仗着周围人基本不会低头看,一个劲儿地扯着谢璋往糖葫芦的店面走。
担心影子被人发现,谢璋只能加快脚步, 让裤子被往前揪的样子显得不那么明显。
好在今天排队的人并不多,不到十分钟,谢璋手里就多了一串糖葫芦。
宋京墨早就已经知道谢璋对糖葫芦这种甜腻腻又酸唧唧的零食其实完全不感兴趣, 影子小人毫不客气地借着谢璋的外套做掩饰, 把自己压扁成一片,从谢璋的袖子口探出脑袋, 蛄蛹着缠上了红彤彤的糖葫芦。
谢璋尽可能避开人群大流走,宋京墨埋头抱着糖葫芦啃啃啃。
谢璋一路走出古城的主街道,来到宋京墨之前好几次都点名要吃的灌汤包和小吃粑粑的店面前,感觉一路上耳边都安静地反常。
他低头一看, 就见黑乎乎的小人抱着糖葫芦张着嘴,动作分外努力,个头饱满的糖葫芦却毫发无伤。
哦,不对,还是有一点轻微伤的——被谢璋拿在手里时间太长,上面原本凝固的糖浆有些化开了。
谢璋努力绷紧唇角,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笑容。
但宋京墨一抬头正对着的就是谢璋的脸,从他的角度来看,谢璋的每一丝表情都被无限放大了。
包括那明明想勾起却又努力拉平的嘴角。
宋影子悻悻然从糖葫芦上下来,刚想回去谢璋手腕上,就发现嘴里虽然没尝到糖葫芦的味儿,但身上却挂了不少黏黏糊糊的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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