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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玥下意识微微吐气。
周明伸手粗鲁地用大拇指在他眼角擦过，“再对我哭没有用了，你说对吗，空有皮囊内里却一塌糊涂的感情骗子。”
林玥挥开了他的手，“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在博同情，只是情绪激动一点的生理反应而已。”
两年不见。
林玥开始打量对方。
他初见周明的时候是在异国他乡，当时对方穿着廉价的衣服背着一个画板，微卷的半长发很有风格地扎着各色小辫子，透着一股颓丧感。
万幸他人长得好，又似乎是混血，眼窝略深鼻梁高挺再配上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加上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随性与从容，当时的林玥才同意了他的搭讪，然后花费了一点钱买了他的一幅街头肖像画。
两年后，今天的周明剪了短发，原本略带狭长的眉眼被刘海半遮半掩，除了当初的颓丧感外，更多的则变成了嘲讽混杂的压抑感。
“你变了啊。”林玥开口，“高定西服、宝石袖扣，还有这个牌子的手表，怎么，发达了吗？”
“要是发达了，要不要再跟我重续前缘啊？你知道的，我这人很实用，看钱就行。”
周明挂着冷笑，“真不好意思，这套行头是我客户的。他没空过来试穿，我暂时帮忙而已。”
“那真可惜。”林玥打算离开了。
第085章 现实主义者的爱情
“你要去哪儿？”
林玥走得实在干脆, 连半点留下来叙旧的想法没有。
这让周明有些气急败坏，“我也算救了你，难道连句谢谢都没有？”
“救了我？这是公共场合, 屋子外面有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我如果喊起来, 害怕的是袁祎田。”
林玥回过头, 目光咄咄逼人。
“但你动手打了他, 那么我请问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后续告你恶意伤人你又怎么办？你自己倒霉不要紧，万一连累我呢。我以为两年时间你长进了, 不会随口承诺自己根本办不到事，现在看来, 你跟两年前也没什么区别。”
“你......”
“不识好歹！”
“错了, 我就是太识好歹，才不会跟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害人害己。”林玥扭说着足够让人心凉的话, 眼尾却因为情绪的欺负泛出几分红晕。
周明被他气得眉头紧皱, 可看到他这副柔柔软软的样子, 竟也说不出几句狠话。
林玥还是走了。
袁祎田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说不好真要找他麻烦，这场秀他怕是不能看了。
临了, 走一半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有事？”
来人退了两步客气道：“是小林总想要见见你，这是小林总名片，您要是不想见也没关系, 我送您出去。今天的事小林总也让我跟您说一声, 袁总后续不会找您麻烦，主办方这边会处理好的。”
林玥翻看了下手中的名片, 林小鱼三个字在名片上拓印得龙飞凤舞。
“见见吧。”
屋中不知道点了什么木质香，味道清淡却不失温暖厚重。
古色古香的房子中完美容纳了现代化的设备, 客厅中布置了仿古的家庭吧台。他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上，手中随意转动着一把金属小勺。
小勺的勺柄上有细微的logo，这是某个奢牌新出的一套咖啡杯，全套价格八万多。这个小勺在二手饰品上单卖，价格在一万左右。
“你认识白晨曦啊。”吧台上的年轻人从高椅上跳下来，上下打量他。
林玥挂起了一点笑，“算是我师父。”
“怪不得，你的一些小动作跟他如出一辙。”林小鱼夸张地开口，“当初他被周潮吓跑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我以为他气死了，没想到这行还有收徒弟的？”
这点林小鱼还是佩服对方的。
白晨曦比他能下功夫，为了混迹会场他会去考高级管家证。为了锻炼自己的眼力，他花高价学过不少古董鉴赏、奢侈品真假辨别等知识，一双眼睛的眼力见儿倒是好得很。
“嗯，这事师父跟我说起过一嘴。”林玥老实地开口，“他说他本来就想要退休了，想在退休之前捞最后一笔大的庆祝自己功成身退，没想到事与愿违。
不过他现在过得还不错，选了一个慢节奏的二线城市，盘了个店每天打发打发时间外就是遛遛狗，这些年赚的钱足够他一个人过得挺好。”
林小鱼乐了。
时过境迁，当年抢客户那点恩怨也不算什么了。
“我就是随便见见，你走吧。”
林玥点点头。
白晨曦跟林小鱼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如今他们的身份地位也早就不同。
“差点被你认识白晨曦的事给打岔忘记了，你叫林玥？”林小鱼拿到了对方入场的邀请函，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林小鱼学着周潮的样子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一些，“你知道打袁祎田的那家伙是什么人吗？他叫......”
“周明崖。”
“周明崖。”
林玥跟林小鱼一起念出了他的名字。
这回林小鱼真的有点惊讶了，“你知道？”
“他揍袁祎田的监控视频我看了，瞧那气急败坏的样儿，你跟他一定有一段。既然你知道他，他跟周潮玩一块的，身价跟家世都不低，你怎么会放他离开？现在还来这种地方差点着袁祎田的道？”
林玥没说话。
林小鱼无聊地啧了一声，“看来你没有白晨曦想得通透。”
“林玥，如果你有野心跟欲望，那么就朝着你想要的走下去。摇摆不定的话，你既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也会陷入自我内耗，倒霉的是你自己。”
“谢谢。”
林玥离开后，周潮从外面进来拉着林小鱼坐回了高椅上。
他脱下外套，内塔的衬衣略微卷起流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我给你调酒？”
林小鱼下巴自然而然垫在了手臂上，“好啊。”
冰块放入酒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周潮明显特意学过，动作行云流水，“所以...你为什么要找那个林玥说这些事呢？”
林小鱼笑起来，“你忘记了，当初周明崖在手机上骗过我，我还傻乎乎去赴约，结果你在那边等我，当时尴尬死我了。我可是个记仇的人，给他的情史增加一点坎坷不过分吧。”
周潮将调好的酒送过去，顺带低头轻轻在林小鱼额头上亲了下。
“不过分，周明崖没你重要。”
他的声音一向低沉带着一股很独有的性感，林小鱼音控，当下就忍不住揉了揉发红的耳朵。
林玥中途半场就出了竹南园，他来时就没什么人注意，离开自然更安静了。
提前还了租来的豪车，还省了不少钱。
林玥一言难尽地坐在小公园的椅子上，远处没什么风景，只有一个狭小的人工湖。从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出来，一个小时都不到，两个地方的人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
蛋糕店的面包是刚刚做出来的，还带着一点烤炉的温热。竹南园放了不少精致的糕点，但谁会在那种地方吃东西呢。
林玥吃了几口面包，人工湖那儿竟然还有几只不怕人的鸭子嘎嘎叫着凑上来。林玥小时候被大公鸡啄伤过额头，之后就有些怕这种羽毛类动物。
“给你们。”他扯了几块面包碎屑扔出去。
鸭子吃完了又上来。
林玥只能站起来，只是他刚要把整个面包扔出去，身后就传来驱赶的声音。
“回去回去。”
来的人跳了过来，挥舞着双手，鸭子受到惊吓返回了小湖中。
“这回算救了你吧？”周明崖站定，神情比在竹南园中好了很多，“喝点水，光吃面包不怕噎死。”
林玥默默地接过，拧瓶口的时候发现周明崖早就拧松了。
他总是在有些地方细心，又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纠结。
两人隔了一个身位在长椅上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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