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谢灼肩头的手微微发软,被少年帝王握住顺势展开,跟他强制性的十指相扣。
“您可以生气,但我不会给您永久印记。”
时霁眼底薄红的瞪他,“为什么?”
他干脆直白的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谢灼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那个曾经因为他一句话就放弃了仇恨的少年。
怎么可能变成他最痛恨的样子?
谢灼蓦地一怔,眼底闪过惊慌,抬手轻遮在他眸上,“什么都没有,睡吧哥哥。”
被发期折磨的神经最为敏感脆弱,如今他的Alpha在温柔的哄他。
印记期的Omega很听话,时霁眸色逐渐困倦,在他怀中近乎安静的睡去。
谢灼抱着怀中的人良久,直到月光昏沉不见光影。
他低眸蹭蹭时霁的脸,“您怎么那么聪明啊?”
语气又骄傲又心疼的,“您能不能笨一点啊?哥哥。”
直到天光将明,谢灼才把人松开,为他盖好被子。
留下满室浓郁的海浪信息素离去。
……
“早啊~”
长老们一踏入议会厅,便看到在主位上打哈欠的银发小皇帝。
昨天离去时那么悲伤的少年,今天又跟没事人一样。
不是他不在乎,只是他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呦,给我带的高级营养液吗?”谢灼看向三长老手中的营养液。
“是。”三长老将重金难求的营养液递给他,笑着轻声问他,“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
谢灼随手拧开,仰头便随意的大口喝了起来,“我有脾气吗?我没脾气啊,昨天发火的是新帝,跟我谢小勺有什么关系?”
长老们:“……”
三长老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好久不见,小勺。”
“……”
守着指挥官哄着睡了一晚,彻夜释放的信息素让谢灼消耗过大,他直接将一整瓶营养液喝完。
“喝那么快也不怕呛死你。”二长老吹胡子瞪眼的。
随后在他面前又放了一瓶山茶花味的高级营养液。
长老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小皇帝。
先前听说他饿过肚子,只能给他投喂一些吃的喝的。
可惜谢灼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什么意思啊,最后的早餐?”
四长老怒不可遏,“你……”
这小子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灼从位置上起身打断他,“行了别废话,赶紧的。”
“这次不能被指挥官抓到,雷刑结束我就走。”
三长老一怔,“明日早晨不是才出发,你今晚去哪?”
谢灼头也不回的踏入幻境,“随便去哪。”
总之不能跟指挥官待在一起。
他家小猫宝宝太聪明,还总喜欢挖坑试探人心,谢灼这小狗脑子在他面前两句就得露馅。
而且,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不想去了。
干脆带着他私奔,彻底远离世间纷杂。
幻境上空雷霆汹涌,打断了谢灼的思绪,他抬手直接将黑金帝袍撕去,毅然决然的踏上台阶。
“可惜我也不信命。”
“如果为帝国牺牲注定是您的命运,那就由我来承担一切。”
他会破了这该死的所谓命运。
第193章 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小时霁。”
赫兹院长实在无奈的笑笑,“我不知道小皇帝在做什么。”
他将一杯温茶递了过去。
“谢谢。”时霁接过来缓慢轻抿了一口,“我以为您什么都知道。”
赫兹院长慈善的哈哈大笑。
这群小家伙总是遇到事情便来找他,可终究他也有无法言说的理由。
“万物相生相克,一切自有定律,平衡从不能被轻易打破。”
赫兹院长温声劝解,“不要纠结了,顺其自然吧小时霁。”
时霁并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
他平静道,“平衡已经被打破过了。”
在他丢失的记忆中,曾经有人跨越茫茫时光的距离,给了命运狠狠一击。
“可它终究形成了闭环,你忘记了那段本该拥有的记忆。”
对上赫兹院长苍老温柔的目光,时霁平静放下茶杯。
“您似乎总在劝我放弃追查一切。”
外交馆依旧青草绿茵,午后的阳光倾洒而下,整个世界都是春色满园的温暖。
赫兹院长没有说话,继续倒着清茶。
蓦地时霁悠然开口,“我的记忆,其实是您清除的吧?”
‘啪嗒’一声。
赫兹院长手中的茶壶摔在桌面上,清茶的香气浓郁扑洒鼻尖。
时霁漫然往后一靠,唇角细微勾起,“我猜对了。”
这世上能做到清除他记忆的人没几个。
排除他的本人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从幼时便研究他基因,比他本人更清楚自己身体构造的——赫兹院长。
赫兹院长:“……”
他将茶水温柔的擦拭,将茶叶小心翼翼的捡起来重新冲泡,这点跟温柔的苏珊上将极为相似。
时霁望着他的动作,沉默片刻后启唇。
“其实我来第八星系,不光是为了找谢灼,也是为了找您的,对吗?”
记忆中最熟悉的院长爷爷,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在幼时无私给予他无数善意的院长。
是他在孤立无助时也会想要依靠的,犹如父亲一般的英雄人物。
“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
赫兹院长始终没有说话。
在时霁失望到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赫兹院长才哑声说,“为了救你。”
“有一个人告诉我,倘若不消除你的记忆,你便会被他强制性取出最后的利用价值。”
“他不想,我也不想。”
忘记一切对他来说终究是好的。
那些卑劣的一切就让它捻灭在记忆的尘埃中。
从此他离开主星系什么也不记得,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可惜您没料到,第八星系还有一个人。”
一个会帮他找回记忆的人。
在他降临第八星系时,所有记忆中的人集聚一堂。
赫兹院长才发现他自己那么的无力。
万物相生相克,平衡从不能被轻易打破。
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时霁平静的问,“那个人是谁?”
赫兹院长深深吐出一口气,终究在这一刻接受了命运无法改变的事实。
“大长老。”
……
直到天色暗沉,时霁才从外交馆离开。
他们一下午如同往常般品茶,下棋,时霁问起苍是否醒来过。
赫兹院长摇了摇头,“一次都没有再醒来。”
“我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否听到他在我耳边讲话。”
时霁站起身来跟他告别,“会的。”
“小时霁。”
赫兹院长叫住他,年迈苍苍的老人目光晦涩,苍老的轻声问他,“你恨我吗?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骗了你这么多年。”
那长久折磨他痛苦不堪的记忆,其实有一部分来自于他最信任的院长。
时霁没有说话,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是院长藏在棋子中赔罪的一颗水果糖。
白衣黑裤的青年站在二月春夜中,将糖纸拆开塞进嘴里,淡淡弯唇笑了下,“恨永远比不过爱,抵消了。”
赫兹院长脊背弯下,眸中的泪水浑浊。
“对了。”
时霁微微侧过眸来,望向枝头含苞欲放的花苞,似有所感的对他说,“院长,春天到了,花该开了。”
他并没有等赫兹院长回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外交馆。
等回到皇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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