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琰也愣住了,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季珩扫过来的那一眼也把他包括在内了。
“……这场不是单人赛吗?!”
徐麾抖着手指着宿舍楼下聚成一群一群的考生们,感觉自己出门前为保公平不想跟路息野一块儿走的样子像个纯种傻der.
那些多则六人少则三人的小团体每个前面都站着一个领头人,帽子上极其一致,全都是一枚拉长的艺术数字“1”的徽章。
——那是战术指挥预选生的标志。
“我看学校群里说的真没错,”徐麾是侦查院的,手捂心口,非常痛心疾首,“战术指挥的全都心黑!老路你也一样!才进学校两天,就被老油子的坏风气污染了,我对你很失望……唔唔……”
路息野单手一掐徐麾的腮帮,让他变成一只只能“阿巴阿巴”的鸭子,丝毫没被言语攻击到。
“你懂什么,”他笑说,“这是战术。”
徐麾向外呸口水,成功把路息野的手恶心掉了,一咧嘴,不信邪地说:“我还真不信了,这么多人全都潜规则组队?我看那个季珩就不像是会组队的人。”
路息野把手往徐麾衣服背后擦了擦,不动声色地说:“嗯,怎么说?”
徐麾这话唠就喜欢被人递话头,立刻兴致昂扬地开始唠:“我一看那个人的面相,就感觉他是冰山上的山头雪,冻湖里的湖心月,上辈子肯定是一只白云雀!看着就没有朋友,绝不会跟你们一样!”
徐麾对季珩的印象非常好,他本质是个慕强的人,又有点颜控,对季珩这种又强又好看气质脱俗的人自带一层神仙滤镜。
路息野很给面子地抽冷气:“这么夸张?是真的吗?你再看看我?”
“我昨天刚跟一个星象院学的,星际看相,赛博算命,这才是星历0198年人类破除蒙昧的手段!”
徐麾装模作样地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在空中一掐,看着非常像那么一回事,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个小型仪器,嘀地扫了一下路息野的脸,随即弯下腰,去看光脑上收到的检测结果。
路息野看了一眼,悠然道:“你这玩意儿……是昨晚上那个推销学长带来的东西?你当时不是没要吗,后来偷偷追出去了?”
“嘘别吵,窥探天机的时候不能有杂音,”徐麾像没听见一样,念出屏幕上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你的五官是大富大贵相,天生领袖,但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注定有些许坎坷,是袭击舰的最强导弹,激光剑的红外发射器,上辈子高低是个……呃……”
他瞄了一眼路息野,路息野微笑着跟他对视:“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徐麾咳了一声,把显示着“大尾巴狼”的光脑从手腕上薅下来,往裤兜里掖了掖,正色:“这玩意不太准,别信。”
路息野似笑非笑:“要打赌吗?”
徐麾:“赌什么?”
“就赌季珩会不会组队,”路息野说,“你把他看得太仙了,他才不是那样。”
徐麾追问:“不是哪样?不就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脸上写着人类不要离我太近的样?”
“那是对你。”路息野这声有点轻,没被徐麾听到,问徐麾:“就赌你这买来的小东西,怎么样,赌不赌?”
徐麾想来想去这也不算什么损失,于是同意下来,反过去狮子大开口:“那我赢了就要你那个最新款游戏组装包。”
“行啊,”路息野漫不经心地说,“一言为定。”
有了赌约,徐麾蹲着用眼睛死死盯着宿舍大楼门口,过来一个,唉,这是外交院的;又过来一个,这是后勤院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站起来捣了路息野一下:“你看你看人来了!”
从宿舍大楼出来的人被作战帽遮着半张脸,只露出瓷白的下颚,他一手扶着帽檐,衣服褶皱在腰中和膝弯微收,把身形勾得修长而匀称,黑皮手套跟黑皮靴又添了几分强硬派的冷冽。
那人头一抬,目光扫过来,才能看清阴影下微蹙着的恹恹眉眼,好似阳光也化不开那份透心的凉,在一众迷彩作战服里穿出了独特的风采。
旁边很多学生在隐隐约约地关注他,却没有人敢靠近他。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徐麾像是胜券在握一样跳起来,“就这样的,就算再好看,别人都不敢往他旁边站……”
徐麾突然停下了,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路息野一边低头发消息,一边说:“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的不能再清楚。
那满脸写着“别挨老子”的季珩身后,跟了三个其他院的学生,一个暴躁一个斯文一个开朗,都比前边的季珩高一些,脸上的表情却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那个开朗金毛一直试图跟季珩搭话,季珩居然还偶尔表情平和地回两句!
徐麾欲哭无泪:连如此冷酷的人居然都学会单人赛抱团……战术指挥院没救了。
季珩被大太阳晒得心烦,光脑这时震了两下,一看,是通讯录里某个刚加上没两天的人:
自心里予:来了?到两点钟的树荫底下,给你占了位置。
季珩往那边一看,树底下身姿挺拔、眉眼清峻的人冲他眨了眨眼,又招了招手。
路息野一向人缘很好,他身边聚着不少男男女女,偶尔看向他的目光都是追随仰望的,像小行星绕着恒星转,彰显出与众不同的吸引力和向心力。
但他旁边真的留了一片空位,被树荫遮着,半点阳光都晒不到。
季珩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回头问其他三个人:“有个阴凉的地方,去不去?”
西奥多非常高兴:“哪儿?”
关之奕同意:“我还在找阴凉处呢。”
金琰嘟嘟囔囔:“有地方不去,傻不傻啊。”
季珩一点头:“行。”
一分钟后,关之奕站在树荫底下,想给之前同意的自己一巴掌。
“啊,我学医疗当然是因为我心里有个悬壶济世的梦……”他脸色麻木地回应着周围人好奇的交流,心里崩溃地想:他妈的,这一圈人的爹妈全都在情报单的重点注意栏里!!!
救命啊!!!
季珩站在路息野旁边,问他:“你打算组几个人?”
“三个吧,跟你一样,”路息野抛给他一个像星星一样的小玩意儿,说,“拿去玩。”
“什么东西?”
“靠你赢过来的赛博看相仪。”
季珩挑挑眉,不明所以地打开仪器开关,只见那仪器做贼一样猛地扫一下对面路息野的脸,然后链接的光脑屏上跳出来四个大字。
路息野问:“看我呢?是什么?”
季珩看着屏幕上的“大尾巴狼”,沉吟道:“还挺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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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祁走进学院私人播放室的最里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上挑的眼睛,不满道:“你挑的好地儿?差点让我迷路。”
播放室里没开大灯,只有对准林地考场的荧屏散发出淡淡的光,氛围安静又舒适,如果忽略束祁说话声的话。
韩州指了指旁边的座椅,没理他的抱怨,说:“坐。”
“我来的时候看见播放室已经满了,那些特殊间也全都有人,估计各院院长们早就准备好观战了,不得不说这一届我还是非常期待的,”束祁也习惯了他的少言,坐下,又环视四周问,“我点的莓果金酒呢?你放哪儿了?”
“毕竟这届有上将之子就够特别了,又有几个提早出名的学生。”
韩州打开暗处的一个电子柜,拿出一瓶给他,回来坐下,道:“特别是那两个学弟一个机械度百分之九十一,一个机械度百分之九十四,很了不起。”
“机械改造的原则不就是要么不改,要么就改造彻底?只不过入学测试不能使用内部攻击装置,看不到这些学弟的详细改造模式,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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