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临一怔, 手中拿着的包裹差点都撒手丢了,他不可置信问道:“店里生意如今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虽然上次来住的时间不长,但有和南煦共同八卦过的交情在,遥临多多少少也知晓一些南煦的性子,比如抠搜,能让店主给自己打五折,遥临不信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那能解释的也就是生意不好,薄利多销?
南煦其实说完了也有点后悔了,他大方过了头,五折啊,遥临至少也要住十天半个月的,那他损失的是多大一笔房费,想想都心疼,但听到遥临这问话,他又有种自己被看透了本性的窘迫感,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说什么呢,店里生意何时好过。”
遥临:……
遥临颤声问道:“那就是店主与我一见如故,对我痴心一片?我竟不知店主这般爱重我……”
他有点儿戏精过了头,南煦打断道:“饭食自己掏钱买,若是想要自己下厨的话,借用厨房的费用和食材费用也不能省了。”
遥临一秒端正姿态,点了点头,“你这般说我就放心了。”
竟还是个爱受虐的,南煦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遥临,将他领到楼上,二楼的房间是U型环绕式的布局,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上次胥吉来用花草做出的干花被固定在木板上,就被南煦拿来当做装饰画挂在墙上,不仔细看的话也是有那么点儿韵味的。
遥临记得上次来时屋子的布局还不是这样,刚刚跟着一路也四处环顾,对着南煦感叹道:“山中虽是取材方便,但短时间能将房子改大了一圈,且还是在诸余山主峰上,店主这建筑的本事不是寻常妖能相比的。”
这夸奖南煦有点不好意思接下,他也就是提供了一些原材料,至于建筑方面的本事,他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他讪讪笑了声,也不接茬。
三边儿房屋窗户的朝向都不相同,能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遥临去挑选房屋,南煦就在这中间的厅内转了转,平日里店内打扫的活儿总是栀星在做,他很少上二楼来,现在这么一看,厅内空空荡荡的,只在墙壁上挂了几幅画还是显得单调了点儿,改日还得再向犬族订购一批家具,正好把最初升级房屋时他做的那两三套桌椅衣柜都给换了,省的让客人瞧见他拙劣的木匠手艺丢人。
至于这厅内,最好是订购一批沙发,这几个月吃了许多兔子之类的野物,皮毛都留存着的,本是打算等到冬日里做衣裳靴子的,不过现在仓库里存了一堆,腾出一部分做真皮沙发也不是不行。
南煦心中越想越期待,转眼已经入秋了,等天再冷点,竹制的躺椅就不再适合白日休息,不过想来妖界不一定有沙发这东西的存在,他准备等会儿下楼就把沙发的图纸给画出来。
这时,遥临也挑好了房间,放下包裹后走出来,跟南煦一同下楼。
南煦的红薯还在院中等着他继续加工,遥临也不是需要紧跟着招待的客人,南煦就说了声,继续坐到了院中的小板凳上。
栀星将煮好的茶端出来给遥临,遥临上回来的时候还没见着栀星,他的目光就在栀星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惊诧问道:“你是西山白氏的栀星医师?”
栀星有些社恐发作,退后了两步,点了点头。
遥临顿时站起身,双手接过栀星手中的茶盏,“我们南海的妖都很担忧你的身体,现在看你在这山里一切都好,也就放心多了。”
栀星腼腆一笑,看向南煦,“这得感谢店主。”
南煦发觉,哪怕两百多年都过去了,南海来的妖对栀星似乎都特别恭敬,想来两百年前的实际情况远比他听闻的更加动人。
栀星终究是没克服怕生的毛病,硬着头皮寒暄两句之后,跟南煦说了声他要进屋研制药物了,便快步钻回屋中,南煦听他仓促的脚步,扬了扬唇角,不知怎的,明明没看过栀星的本体,但他好像还是从这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里,看见了小刺猬团起身体飞快滚远的模样。
遥临搬着小板凳坐在南煦对面,看着南煦将红薯一个个在擦板上擦成泥,问道:“店主这是要做什么?”
南煦也不遮掩,说:“红薯粉条,你多住几日的话,就能尝到。”
遥临来了兴致,“我这回至少是要住两个月的,定是能尝着。”
南煦惊诧:“两个月?”
遥临点头,“我族人说我这厨艺不修个一年半载很难出师,因而举族给我凑了房费,打发我来跟店主学习,不过我觉得我俩月就能学会,等冬日落雪之前,应就能回南海表现一番了。”
南煦:……
族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给遥临凑住店的房费,看来遥临的杀伤力确实不小。
南煦不说话,遥临问:“怎么?店主这生意总归也不好,总有房间与我睡的吧?”
南煦叹了口气,脸上心疼意味尽显,他说:“我只是心疼我损失的那一半房费。”
之前想着他住半个月,损失的虽多,但总归忍忍也能说服自己,现一听他是要住俩月,这么一大笔损失因他一时大方就飞了,那怎么能不心疼。
遥临闻言后笑个不停,只觉这店主有意思地很,“我这还有不少新听来的妖界消息,都免费分享给你。”
他说起这个,南煦不由想到刚才的疑惑,问道:“你们南海的妖,对静渊似乎都有种别样的感情。”
遥临收敛起笑意,正经了些,解释道:“静渊前辈对南海有大恩,他在南海妖的心里,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
南煦只听庭川说过静渊的存在意味着这妖界有龙可诞生,无论是新生,还是蛟化龙,只有他在,天道才会承认,因而他以为更多的是利益的牵扯,可没想到,对于南海的妖来说,好似不仅如此。
见南煦感兴趣,遥临就接着说:“你可知三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
南煦点头,“有所耳闻,但我知晓的也并不多。”
遥临作为资深小道消息收集者,这些年南来北往没少打听,自认为自己所知的定是比南煦多的,这会儿把小板凳往南煦的方向挪了点儿,娓娓道来:“这就得从三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说起了,那会儿妖界有几个修为高的大妖距离成神只一步之遥,传闻神能与天道齐寿,但你应知,成神这种事,千万年难出一个,不仅仅是因为本身的修炼的艰难,还因妖界规则的平衡,因而若有其中一位成神,那其他人就得至少再等上万年。”
南煦手中擦红薯泥的动作不停,听得入神,这是他从不曾知晓的,“如此,那多个大妖同时要迈入那个门槛,岂不是要生争端?”
遥临点头,“妖能活过万年的不多,哪怕是大妖,寿命也是有定数的,更别提等一万年更甚至是几万年的,如此形势下,大多大妖都想抓住这个机会,各种动作频繁,一边想要增进自己修为,一边还想阻了旁人的成神之路。”
南煦皱眉,“心思不纯也能成神?”
遥临多看了南煦一眼,似是对他这种一眼看出问题所在的觉悟感到诧异,但他没有回答,继续说:“他们动作实在隐秘,鲜有妖察觉,不过听后来的传闻,有几位结伴游历的妖察觉到了端倪,那几位妖都是当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个个都是日后族中继承人,其中便有静渊前辈,也有庭川前辈。”
“还有亭书,云逸,是吗?”南煦问。
遥临惊讶,“你也听说过?看来店主知晓的也并不少。”
南煦突然想到自己有个夜里做过的那个梦,梦里几人穿过穿过野花盛开的山林,走到碧波荡漾的湖水边,同行时他们谈笑风生,他身后还有个身穿白衣的少年郎听着交谈嘴角含笑,那会儿他不知道那白衣少年郎是谁,可后来进了大阵,他才知晓是亭书,他竟然在入阵之前,就已经梦过了几人。
南煦一时心情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在入阵之前就进入他的脑海,他来到这个世界,也许也并非是他以为的阴差阳错?
他心里想着,手中擦泥的动作都停下了,遥临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南煦回过神,看向遥临,“啊,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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