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原来是柳婶您啊!”叫住颜予青的正是他这段时日的牌友之一,邻街的柳大婶。
“害,我就说这身影这般眼熟,我们镇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挺拔俊朗的男子咧!”柳婶逮着颜予青就要跟他扯皮,说她昨夜同家人搓麻将,又如何将人赢了个遍,还说起谁家新采了几篓子莲藕,叫颜予青记下好买个新鲜。这一张嘴就没停过,颜予青也不觉得厌烦,热络地与她交谈。
可有人就不乐意了。
二筒略微倾身,把脸埋在颜予青后背处,呢喃道:“我累了。”
柳婶虽然上了些年纪,耳朵却很灵光,将二筒的抱怨了听个清楚,遂而觉着自己讲了好一会儿,紧接着表示歉意:“害,见着你太高兴了忍不住讲了这么多,你阿弟都腿都站酸了吧?赶紧坐下歇歇哟!”
见柳婶匆匆回去自己位置上,颜予青这才扶着二筒坐下,接着拍了拍手臂处,意思是让他靠着睡。
然而二筒并没有睡觉的打算,反倒是扭身侧坐,懒懒吩咐道:
“乱了,重新梳好。”
颜予青闻言去看他发髻,并未有丝毫散乱。出门时给他整整齐齐束好了头发,街上行走时自己也有意罩护着,怎么就说头发乱了?莫不是让他试戴了花钗,惹他不快了?
心下猜想着,手脚上却不敢怠慢小祖宗。颜予青动作轻柔地解开发带,又从袖里摸出一柄梳子,一丝不苟地帮二筒重新整理发髻。
要说颜予青自己的头发都是念个“束发咒”随意应付的,待二筒却得事必躬亲。回想这小祖宗初到姑逢山时披着一头乱发,现在倒被自己打扮得规整许多。
瞅瞅这精神饱满,装扮端庄的小郎君哟!可不就是自己养的嘛!
颜予青给人梳理好,再把人端详了个遍,越看越有成就感。
“你要给谁送花钗?”
“嗯?”
二筒兀的发问,颜予青怔了片刻,才模棱两可地答道:“就是送人的,你要喜欢也给你买一支。”
“女人才会喜欢。”二筒敛了敛眸子,话语听不出气恼之意,只像是陈述事实。
“哈哈,话不能说得这般绝对,也有男子喜欢花钗的。”颜予青眉眼稍扬,这事就翻了篇。
临近开场时,棋步三抱着好几袋吃食坐到颜予青身边,殷勤进献着:“前辈!方才找不见你俩,我便随处逛了逛,发现了好些美味,您也尝尝呗。”
颜予青自然不会碰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看向棋步三的眼神略为嫌弃,又问道:“你可见碰见那几个小鬼了?”
“没有啊!怎么?他们还在逛庙会啊?”棋步三也很是讶异,照洛晴那热情劲儿,该是早早来霸好观戏的绝佳位置才对,哪里会戏开场了还不来。
“许是逛街忘了时辰吧,那么多好玩好吃的。过会儿就该赶来了。”
“期望如此。”颜予青估摸着也是这个原因,不作他虑,把心思放回戏台上。
“今儿个皓月明灯,恰好对上鬼娘娘’救难日’,这便给父老乡亲们献上两出好戏哩——”致辞的戏班头子退场后,好戏徐徐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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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出来的,有时候真是要被自己的无畏感动到呜呜( ´•̥̥̥ω•̥̥̥’ ) 宝贝们周末快乐,看文快乐!(*´ω’)人(´ω’*)
第10章 沉珠 第二
长剑玄衣桃花冠,银面不掩侠义情。
这出戏不论是行头还是角色气质,均拿捏得恰到好处,就连“鬼娘娘”耍剑的动作也看得出是经由精心编排。
戏场在座的男女老少无不倾耳注目,眉角眼梢皆被剧情走向牵动,时而焦眉愁眼,时而满腔义愤。至于动人心魄之处,则举座无声,沦肌浃髓全是叹与敬。
颜予青看得颇为投入,却不同旁人难般大的反应,偶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待到第一出戏将近尾声时,颜予青才想小徒孙们迟迟未到,下意识望向戏场入口,也没见着期望的人。转而抬起右掌,五指张开,遂阖目凝神,指尖勾拢的同时也在心中默念:一个…两个…怎么少了另外两个!?
这便陡然睁眼,面色肃然道:“小鬼们出事了。”
“嗯?”棋步三正看得起劲,忽而被颜予青起身附带的衣风吓得一颤,扭头去看时那人已带着二筒走出几步之远,自己没敢拖沓,追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颜前辈?难道洛晴他们出事了?”
“嗯。有两个人不见了。”
颜予青愈走愈急,奈何街上熙来攘往,行进不便,又因众目睽睽而不得施用术法。碰上这般焦急时候,颜予青纵然面上平和,却早已是腹热心煎。
好在一段艰难前行后,终于迎面找见行色仓皇的楼商雨与尹策风二人。两人随着颜予青拐入一处暗巷,仍是喘息未定,稍稍调息过后才能将事情道来:
“洛晴和霖霖说去买另一条街买花灯,要我俩提着东西在街口等,结果过了三刻钟都不见回来。我俩找去花灯铺问询,那些摊贩只说她俩买了花灯就往里街走了,没再见过。”
楼商雨话声带着颤音,又从怀里拿出一小团绒线和一只纸包,递与颜予青,尹策风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我们找遍那条街所有巷角,就找得几盏花灯和这些。”
绒团缠有红、蓝、黄、白、黑五种颜色的线,颜予青定睛看了片刻,然后将纸包拆开。
“师叔公可知这是何物制成的粉末?”楼商雨他俩拾得纸包时就已拆开看过,可惜识不得其中之物。
“呵!”颜予青冷哼一声,怫然作色,随即扬眉勾唇,露出几分渗人的笑来:“这玩意儿可是再常见不过,就是你们的指甲盖咯!”
“为何要将指甲盖磨成末呢?”两位小徒孙甚是不解,棋步三已然看出其中端倪,大惊道:“难道是‘采生妖术’?”
“八九不离十。”肯定了棋步三的猜测后,颜予青又给懵懂不知的两人简略解释道:
“这种妖术即是将人杀死后,割取死者的五官、手足指甲以及心肝肺等,晒干研末,收入葫芦里。再把死者的头发与五色绒线粘附在小纸人上,便可使役生魂。”
两人知晓这妖术竟如此残忍,顿时目瞪舌疆,惴惴不安:“那……那洛晴和霖霖……”
“她俩暂时不会出事。”
“啊?”
颜予青指了指他俩腰间的位置,给他们解惑:“你们每人腰间所系的青玉铃皆有我刻下的符文法阵,不论你等身处何处,我牵牵手指便可感知。若是有人强行摘下,玉铃即会在触及的瞬间化作一团青焰,将之活活烧死。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们该是被人藏在屏障之中,隔绝了我的感知。”
两人如醉方醒,知晓这青玉铃竟有如此作用。难怪当初樗夏师父将此物交付时,便嘱咐万万不可离身,也不能给旁人触碰,那时只当是门派信物得用心珍惜,却不知这是师叔公给的护身之物。
“那可如何是好!可不能等着她们被人刀剐了才去寻吧!”棋步三这厢急赤白脸,很是担心洛晴和霖霖的处境,又提议道:“不如我帮前辈照看着二筒和小雨他们,您就不用束手束脚,直接去寻就是。”
楼商雨和尹策风很是认同棋步三所言,他们几个对于师叔公来说就是累赘,还会让他多一份担心。虽然棋步三的伤势尚未痊愈,但看护他们几个也足够用了。
众人心急火燎,颜予青却自有定夺,只说再等些时候就能寻到,不必急于一时。
既然师叔公已有打算,他人只得是按耐下焦虑之情,等候接下来的安排。
今夜举镇欢腾,为鬼娘娘举办的庙会最后在镇民们于河边燃放祈愿花灯的庆祝仪式中落幕。成百上千盏幽蓝桃花灯逐流水中,恍若染蓝了一带河水,携着镇民们的希愿直向冥府流去。
原是欣喜着来逛庙会的几人瞧见如此美景,心中却不是滋味。
他们来此候了快有两个时辰,从河边清寂之时等到万人携游,再由满江蓝焰候至零星无几,却迟迟不见颜予青任何动作,一度以为他光顾着赏景,已将洛晴和霖霖失踪之事忘却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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