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你这件小事(66)

　　“好了。”莫易程挑好了葱花，把碗放在愿索的面前。
　　愿索赶紧收回目光，然后自己埋下头，心虚的脸红了，莫易程……还是那么好看。
　　莫易程看到了愿索的变化，但笑不语，催促他吃东西。
　　这时，莫易程放在客厅的另一部手机响起来，莫易程起身去接。
　　愿索看着莫易程离开的背影，修长挺拔，俊逸非凡，有的时候甚至会懊恼自己的画笔怎么努力都画不出这样的神韵。
　　扭过头，突然看到了莫易程挑出的翠绿葱花在白瓷盘里面。
　　轻轻咬了咬筷子，听到莫易程似乎是在和经纪人说工作上面的事情，大概不会很快会回来，愿索忍不住把筷子伸过去，把盘子里面的葱花一颗颗挪动，重新摆好，最后几颗葱花在盘子里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愿索自己瞧着瞧着，心猛然就跳得快起来。这个有莫易程的世界是这样的温暖而充满爱意，他珍惜这一刹那，珍惜莫易程为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可是就在自己医治好亚伯的时候，精灵身份的等级已经飙升到了90，这个数字近乎深渊一样凝视着他。
　　他不敢看，不想看，甚至是不能去想，因为那种心口钝痛好像被谁捏住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就在愿索沉默发呆的时候，莫易程挂断了电话。电话是经纪人打过来的，说李西兰导演最近正在筹划一部新戏，希望他可以出演男主角。
　　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莫易程虽然之前出演过很多非常优质的电影，但主要还是偏向于商业制作，艺术性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但是李西兰的戏历来都是票房和艺术双丰佳的，莫易程如果能够顺利的参演这部电影，对他的发展非常有好处。
　　莫易程心情不错地回到餐厅，因为只看到了愿索的背影，莫易程没有注意到愿索表情上面的变化，只把目光落在了被重新摆弄过的餐盘上面。
　　莫易程嘴角动了动，压抑住上扬的弧度，“怎么没有吃？”
　　愿索被身后突然间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去消灭自己的“罪证”，结果手腕被牢牢抓住。
　　莫易程从后面抱过来，将愿索整个圈在自己的怀里面，“这是你弄的？”
　　“我……我……”愿索结巴，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易程等不及他结巴出一个理由，捏着小巧的下巴，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嘟嘟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那我自然也要表示一下。”说完，又不轻不重地在愿索的唇瓣上面咬了一口。
　　不等愿索反应，莫易程放开怀里的人，拿起了白瓷餐盘。
　　愿索还因为方才突如其来的呼吸有些急促，看到莫易程端着葱花回到自己的作为由心中疑惑，莫易程这是要做什？
　　只见莫易程拿起筷子，当着愿索的面，把摆成心形的葱花扒拉到了自己的碗里面。
　　咦？愿索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莫易程搅动馄饨，看着一颗颗葱花融进了汤汁里面，有一种说不的深刻感情浮动在两个人的中间。说不出，道不明，却让两个人的心在这一瞬间越缠越紧。
　　“以后，你不喜欢的部分，都由我来吃。”莫易程往嘴里面送了几颗馄饨，吃得颇为认真。
　　愿索也埋下头，放了一颗馄饨在嘴巴里面，心头温暖，嘴上还是有些害羞道：“不用的，易程吃喜欢吃的就好。”
　　“是么？”莫易程垂着眼睛，看不出表情。
　　愿索回答得很认真，“是啊。”
　　“想吃什么吃什么？”
　　“恩！”当然是想吃什么吃什么了，以后自己也可以学着做家常的饭菜，到时候吃起来就更方便了。
　　“那如果……是想吃你呢？”莫易程突然欺身而上，深邃的黑眸中光芒摄人，似瞄准了猎物的猎豹。
　　愿索手里面的汤勺当啷一声掉在桌子上，嘴巴半张着。
　　“我……我……我不好吃，吃人犯法。”
　　不错，小东西现在已经学会插科打诨，转移话题了。莫易程再次向前缩小自己的包围圈，愿索吓得都贴在了餐椅上面。
　　莫易程戏谑道：“嘟嘟看了那么多的小黄书，竟然不知道这‘吃人’是什么意思？”
　　“你……你怎么知道？”愿索确确实实在被素衣的文拉进坑以后追了不少的文，正所谓一入腐门深似海，那种……额……各种程度的文确实都看过不少，自然是知道“吃人”该怎么吃。
　　莫易程故作意外道：“啊，一直忘记告诉你，你的那张绑定购买网络小说的银行卡还有账号都绑定了我的邮箱，每一笔花销都会及时发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自己购买的那些光听名字就节操掉一地的文的事情，莫易程一直都是知道的？而是是实时跟进！啊啊啊啊啊！
　　莫易程皱皱眉，慢条斯理又极其残忍地一字一字道：“实在是太多本了，很多都记不住了，只大概记得有：《霸道总裁和他的绝世容颜小兔兔》《帝王虐恋清纯小侍卫》《叛逃的男妻》《替身之渣攻重生》……”
　　当时看并没有觉得这么羞耻啊，可是被莫易程那低沉的声音重复出来的时候，愿索羞愧难当，恨不得此时此刻就一头扎进进馄饨碗里面再也不出来！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愿索拨浪鼓似地摇头。
　　莫易程又问：“那知道吃人是什么意思了吗？”
　　愿索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那……以后想吃人也可以吃么？”
　　愿索为了躲避莫易程锋利炽热目光。侧着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恩。”愿索的声音微不可查。
　　但是此刻两人离得那么近，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愿索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贴在耳边。
　　莫易程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
　　愿索死死地握住拳头，呼吸急促起来。其实，被莫易程“吃掉”的事情，愿索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在某一个静谧的夜晚，做过不可描述的梦，醒来以后又是羞怯又是激动，而梦中莫易程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旖旎的让他几乎要融化。
　　就在愿索以为莫易程会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身体上方的压制骤然一松。
　　莫易程竟然放开了他。
　　“……”
　　“嘟嘟。”莫易程必须要承认的是，方才的一瞬间自己是险些失控的，“吃人”的冲动火焰冲到了脑门，燃烧了四肢百骸，但是他忍了下来，只因为在他的执念里面，还差一个问题。
　　愿索看到莫易程如此严肃而认真地模样，忍不住挺直了脊背，问：“怎么了？”
　　莫易程道：“我们结婚吧。”


第74章 救赎还是沉沦？
　　“你说……说什么？”愿索嘴唇哆嗦。
　　莫易程重复：“我们结婚。”
　　“结婚？”愿索不是不懂得词意, 只是过于震惊导致有些发蒙。
　　莫易程自然是知道, 于是故意曲解，解释道：“就是合法‘吃人’的意思。”
　　这下愿索真的反应了一下, 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慌乱之下差点打翻了碗。
　　“那到底,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莫易程说出结婚两个字的时候本是胸有成竹, 可不知怎么了，此刻却有些莫名的心悸。
　　愿索不敢动作, 莫易程的脸贴的越来越近，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此刻的紧张。
　　两个人都不讲话，空气静默了。
　　半晌。
　　“那个……其实……不合法, 也……也可以……”后面的话愿索实在是说不出口，整个人已经红得像煮熟的龙虾了。
　　这个回答, 莫易程初听又喜又惊, 而后眼底划过的忧虑明显掩住了喜悦。
　　“嘟嘟的意思是不想结婚？”莫易程确认。
　　愿索不敢去看莫易程，“不是的。”
　　“那为什么？”
　　“我……”愿索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何说起。
　　初到这个世界, 他一心期盼满级重生，脱离游戏的束缚, 回到九区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渐渐地, 自己在这里有了唯一的, 也是此生最重要的牵挂，他想要留在莫易程的身边，分开……成了心里不敢触碰的伤口。
　　可是，即便选择留下，自己所谓的“牺牲”是否真的就对莫易程公平？选择留下的精灵，会被永远困在游戏里面，也就是说如果他留下，莫易程面对的将永远是一个“虚拟”的恋人。
　　再加之今日亚伯的话，他……甚至连留在游戏里面做一个虚拟的爱人都不能保证了，那又拿什么来应承下这样一个重要的承诺。
　　执子之手，百年不离。
　　若不能做到，又怎敢应下？
　　所以，他只能说：“我……不能。”
　　愿索把不能两个字咬得很重，那种刻骨的坚定，利箭一样射在莫易程的心上。
　　莫易程按下情绪，依然保持着理智：“为什么？愿索是怕会有世俗的阻力？还是怕会影响到我的事业？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都不是。”愿索突然握紧了拳，清澈而哀伤的眼中像是晕了朱砂，“都不是，是因为……精灵在游戏里面满级以后，是要离开这个世界……”
　　莫易程那一瞬间，是想要冲上前去捂住愿索的嘴巴的，他不想、害怕、不能听到后面的话，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四肢僵住了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
　　愿索已经不敢再去看莫易程，只能机械道：“精灵不断升级，100级之后，重生回到自己的世界，才是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
　　100级？愿索救治完亚伯以后，等级就已经达到了90级。
　　每个字，都似雨点，落在身上，只是太冷了，水滴才落就已经结了冰，将人层层包裹起来直接渗透进了内里。莫易程一个字都说不出，在那站了好一会，才僵硬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愿索第一次在莫易程的眼睛里面看到这样凌冽的光，心头打颤，“开始的时候。”
　　“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他用了肯定句。
　　愿索想要辩驳，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他想过的，但是他太笨，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拖就到了今天。
　　“易程……”愿索只能叫他的名字，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莫易程突然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而是陡然转身。
　　“易程。”愿索颤抖着手去扯莫易程的衣角，被躲闪开的瞬间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公司还有事……我叫人送你回去。”莫易程害怕自己的情绪会进一步失控，又不能的不想愿索回到游戏里面。
　　“……好。”
　　莫易程没有回头，他能够想象得到此刻愿索的模样，他怕自己一个转身就会沦陷，而此刻的他固执的不想让自己心软。他可以容忍一切，包容一切，除了这件事。
　　屋子里面只剩下自己。
　　愿索眼里面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来，有什么资格……落下来呢？
　　心里面慌得似一团乱麻，间或有荆棘掺杂，划破了柔嫩的血肉，叫他忍不住轻轻抖着。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
　　愿索猛地抬头，眼中的欣喜和期待转瞬而逝。
　　司机毕恭毕敬地站住，道：“莫先生叫我送您回去。”
　　“他……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