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你这件小事(26)

　　莫易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整，也就是说，还要7个小时！
　　“还有，更快的方法么？”莫易程问。
　　长弓摇头，说：“这是我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了。”
　　接下来的七个小时，对莫易程来说，颇为难熬。
　　游戏里面愿索在凌晨的时候醒了，大概是冻着了，打了两个喷嚏，讷讷的发了一会呆。然后摸索着回到客厅，拿起放在沙发上面的额平板电脑，结果发现网络还是中断的。平板的光亮照在嘟嘟的脸上，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眼睛也肿了起来，眼角发红。
　　“没有信号，不能给莫易程留言。”愿索低声喃喃，点开微博，界面却一直在转圈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联系莫易程的方法了。
　　过了一会，愿索突然开口安慰自己，“那个，没事的，其实……已经很好啦。”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愿索赶紧擦了，哪怕是没有人能看到，“没事，没事，已经幸福过了啊！莫易程对嘟嘟这么好，虽然好像过得很快，但是幸福的时光总会过得快一点的呀。而且莫易程工作那么忙，还要照顾嘟嘟的话就太麻烦了，嘟嘟得懂事起来……”
　　可是劝着劝着，就没有了声音，然后就是低低的抽噎声。
　　莫易程一遍遍的通过系统发送消息到游戏里面，尽管知道现在的嘟嘟根本就看不到，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胸口的酸楚。
　　莫易程叫陈纠送陈昇回去，陈昇不肯，又困得不行，只能叫陈纠把人送到附近的酒店先对付一晚。傅爷爷先去睡了，阚铭在门口的一个单人沙发上面闭目养神。
　　莫易程守着手机和电脑，一脸的严阵以待，长弓被看得直慌神，“我说……莫哥，咱们能不能稍稍放松一点，您这眼神我后背都发麻。”
　　“抱歉。”莫易程动了动，揉揉发涩的眼睛，手机里面的愿索已经抱着平板电脑躺回到沙发上了，大眼睛闭一会睁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至少是不再躺倒地上掉眼泪了，莫易程这才稍稍宽心，只要挺到明早六点就可以了。
　　时间过了凌晨一点，长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他平时玩游戏可以通宵，但是就这么干坐着，困意却不受控制的一波波涌上来。
　　“你休息吧，不用管我。”莫易程对长弓说。
　　长弓想了想，也不多说什么，合着衣服在游戏内公寓的床上睡了。
　　阚铭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整个人完全处于待命状态，稍稍一有动静就赶紧睁开了眼睛。莫易程刚好走到门边，见阚铭要起身就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然后轻声道：“我出去转一转，很快就回来，你在这了看好电脑。”
　　阚铭权衡了一下，“好，那您小心。”
　　“嗯。”莫易程开门出去。
　　已经是凌晨两点十分。
　　莫易程只觉得时间度日如年，老旧拥挤的房间里面空气稀薄地叫他喘不上气。
　　下了楼，凌晨的S市温度偏低，略带湿气的寒风吹在脸上叫人瞬间清醒过来。
　　莫易程一手抓着手机，望了望天边的月色，然后往巷口走去。
　　月光斜斜地铺下来，莫易程高大挺拔影子被拉得修长，风拨动巷口老树的枝芽，发出沙沙的声响。
　　叮！
　　叮！
　　叮！
　　莫易程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发出短促而刺耳的声音，同时没有退出的游戏界面也发出红光！一个几乎铺满屏幕的红色警铃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旋转，同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莫易程大惊。
　　游戏里面的愿索似乎也听到了声音，从浅浅的梦中被惊醒，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
　　警报铃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愿索被吓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抓着抱枕瑟缩着蜷在沙发上面，大气也不敢出。
　　“嘟嘟！别怕！”莫易程拔腿便往回走，长弓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
　　游戏中的嘟嘟感觉到空气中莫名的一股拉扯力量，他的手臂、身体、双腿似乎都失去了控制，他眼看着自己抱在怀里面的熊猫抱枕缓缓飘在了半空中。
　　“啊！”愿索惊恐之下叫出了声音。
　　莫易程心跳漏了半拍，看向屏幕，却发现……公寓里面的供电已经恢复了，房间灯火通明，可是……公寓里面却是空的，嘟嘟去哪了？
　　系统紧急提示：因系统故障，小精灵嘟嘟在游戏空间失联，系统无法搜索定位。
　　莫易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劈一般，有几秒钟的时间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而这时，身后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带着颤抖，“莫……莫易程。”
　　莫易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地转过身。
　　身后，站着一个赤脚的少年。
　　少年身形修长，穿着睡衣，很瘦，可能是因为惊吓，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看不出血色，茶色的头发略微蓬乱，挺翘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透着独有的青涩气息。
　　少年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摆，一双大眼睛里面像是铺满了星辰，眼角微微泛红……
　　“莫……莫易程。”少年开口叫了一声。


第32章 “小兔兔”和“霸总”
　　月光从少年的身后照过来, 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圈乳白色的光圈, 精致而又灵动的面容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好像一碰就会随风消散。
　　莫易程惊诧地讲不出话, 一只手微微抬起，似想碰一碰身后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莫易程。”愿索又叫了一声, 屈的不行。
　　真的是嘟嘟！尽管少年已经完全脱离了Q版形象，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点都没有变。
　　“嘟嘟，真的是你？”
　　嘟嘟眼圈红红地点头, “我……我是嘟嘟, 我是。”
　　莫易程大踏步上前, 将愿索轻轻抱住，半晌才如梦初醒地轻轻地拍着少年瘦削的背脊，“吓坏了吧。”
　　愿索微微颤抖着，摇摇头, “没……没有的。”
　　莫易程将人拉开, 看着愿索的眼睛, 问：“真的么？”
　　愿索垂着头不敢看人，鼻尖红红的，抿了抿唇，“有……一点点。”
　　“所以, 你是觉得我不要你了？”莫易程定定地问。
　　愿索震惊地抬起头，莫……莫易程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闯了祸, 所以……所以觉得……”
　　“嘟嘟。”
　　“嗯？”
　　莫易程郑重地道：“无论你闯了多大的祸, 我都不会不要你, 这是我给嘟嘟的承诺。”
　　“唔……”愿索红红的眼眶，又怕自己在莫易程面前流眼泪显得没出息，赶紧用袖子擦了。
　　莫易程怕愿索的小脑袋里面再胡思乱想，解释：“今天的事情，是因为系统出现了故障。”
　　愿索一愣，原来是这样。
　　莫易程继续道：“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长弓，他有办法帮忙恢复游戏的正常运行，所以你不用怕。”
　　“长……长弓？”莫易程找到了长弓？
　　“是，你的那个小伙伴。等到早晨六点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莫易程温声安慰，小东西这一晚上吓坏了。
　　“那太好了。”愿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花，劫后余生再见到莫易程，而且莫易程并没有不要自己的这种幸福和喜悦冲淡了之前伤痛。
　　莫易程抬手，帮小东西把睫毛上的眼泪擦干。
　　莫易程的指腹很温暖，带着薄茧，在眼睑脸颊上轻轻掠过，驱散了一整晚的惊骇和不安。
　　安抚完愿索，莫易程突然想起愿索还光着脚站在地上，于是微微弓下腰，对愿索道：“地上凉，上来。”
　　“唔……”莫易程是要……背自己嘛？
　　看着莫易程宽厚的脊背，愿索既开心又有些无措。
　　莫易程弓着背，半天却不见人上来，便温声催促，“上来吧，一会着凉了。”
　　愿索这才磨磨蹭蹭地爬上了莫易程的背。
　　莫易程把人背起来，从巷口往回走。
　　“嘟嘟。”
　　“嗯！”
　　莫易程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问：“你之前，是不是就从游戏里面出来过？”
　　“唔……”愿索之前是被系统警告过不可以在等级未达标之前便告诉玩家，精灵可以离开游戏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已经因为游戏故障暂时脱离游戏了，所以应该就不再受限制了吧？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嗯，那天我看到厨房煮的牛奶就要扑出来了，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就挣脱了系统的束缚。不过时间超级短，我差一点就够不到燃气的开关呢。”
　　莫易程终于解开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谜团，果然，那天愿索真的出现过！
　　“那你们小精灵，要怎么样才可以脱离游戏在外面生存呢？”
　　“嗯……系统规定，要达到20级以后才可以出入游戏，但是是有时间限定的，随着级别的升高，能够留在外面的时间就越长。如果升到99级，就可以24小时留在游戏外了呢！”
　　“那达到100级呢？”莫易程以为，达到顶级，小精灵就可以彻底脱离游戏，留在这个世界。
　　愿索顿了一下，原本晶亮的眼睛骤然就黯淡了下去。
　　“100级……就可以彻底脱离游戏了。”然后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那个没有莫易程，只有冰冷的战舰，波诡云谲的皇族争斗，还有他根本就看不懂的尔虞我诈的世界。
　　莫易程得到答案，似乎心情很好，将背上的人又往上托了托，“那嘟嘟要努力升级了。”
　　“……好。”愿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一些。
　　“那个长弓……他怎么样？”莫易程突然想到，长弓在游戏里面是一个人，可是出现在外面就变成了一只中华田园犬。
　　“长弓人很好。”愿索实话实说。
　　“我知道，我是问，他……”莫易程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顿了顿才道：“他应该是已经达到了出入游戏的级别，但是他出现的时候，是一只……狗。”
　　什……什么？愿索吓了一跳，两只手一滑，差点从莫易程的背上掉下来，还好莫易程敏捷，才算把人稳住。
　　“莫易程是说，长弓是狗？”愿索所在的星际空间，狗这种原始物种已经灭绝了，人类的宠物大多是智能宠物，偶尔出现一两只进化过后的猫、犬，也早已经同古地球上有了天壤之别，大多体型庞大用于战斗，而且极其珍贵。
　　不过愿索之所以这么震惊，主要还是难以接受长弓=狗狗这件事。
　　见愿索这么震惊，莫易程就知道小东西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了，详情恐怕只有当事人长弓或者是傅老爷子才知道了。
　　于是莫易程又转开话题，问愿索晚饭有没有吃。
　　“有……有的。”之前不觉得，被莫易程这样一问，愿索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我传送进去的晚餐你没有吃？”
　　“啊？没有看到……晚餐，不过我已经喝了牛奶了，莫易程不用担心。”
　　怪不得小东西那么伤心，以为自己不要他了，看来游戏系统在他传输食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问题了，那自己给小东西的留言自然也是没有发送到了。
　　“嘟嘟。”
　　“嗯？”
　　“带你去吃宵夜吧。”莫易程隐约记得馄饨摊旁边，有一家小吃店，似乎是24小时营业。
　　“好，去吃宵夜。”愿索还从来没有和莫易程真正的坐在一起吃过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