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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九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道：“你们忘了之前我从山上摔断腿的事情了吗？”
那时候，他可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恢复了。
刘凤弦和刘婷他们瞪大眼看了看彼此，显然是想起来了。
刘凤弦为人谨慎，当机立断，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将冥九的手包了起来，冥九自然明白刘凤弦这么做的用意，朝他微微颔首，彼此心照不宣。
刘凤弦这边刚扶着冥九站起来，就听见陶禹一声怒吼：“曹洁，你要做什么！”
冥九几人连忙转头去看，就见曹洁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床边，手中握着那装着小木偶的玻璃瓶子，整个人站到了窗台上。
曹洁看着所有人，眼中是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那一瞬间，冥九仿佛知道了她要做什么，瞪大眼看着曹洁，冥九道：“曹洁，不要……”
曹洁看着冥九，笑着留下眼泪，道：“冥九哥哥，答应你的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做到了，但我还是……还是很感激你，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刻，能够遇到你，谢谢你，冥九哥哥，你如果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
“曹洁……”冥九试着劝她，“我可以的，我可以当你的亲哥哥，等一切过去了，不如我们一起生活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搬过来，我们一起住，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好不好？”
“真的啊……”
曹洁一脸欣喜而又向往，她觉得自己仿佛能够看到那样的画面，她和冥九一起，她也有了哥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有人试图靠近曹洁，曹洁发现了，立刻呵斥，并做出要跳下去的动作。
“别过来！都别过来！”
“都别动！”警察也怕她跳楼，立刻停下来不敢靠近。
陶禹不赞同道：“曹洁，死亡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不是想解决问题，你看不出来吗？”冥九终于忍不住，脸和脖子因为愤怒而涨红，他瞪着陶禹怒骂。
陶禹脸色一沉道：“冥九，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现在的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刘婷怒道：“你含血喷人！陶禹，造成这一切的人，明明是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冥九没心思跟陶禹废话，转头对曹洁道：“曹洁，你下来好不好？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好，就算拼了我一条命，我也会帮你办到的！”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但是……”曹洁看了一眼冥九脸上、手上的伤，眼圈一热，“但是我不能再让你为了我受到伤害了，你是好人，冥九哥哥，好人应该得到好报，我、我不能害你。”
曹洁说着，又对沙发那边的父母道：“爸爸，你以后……别总是逃避责任了，就是因为你太软弱，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妈，你不是总说，要是我能死掉就好了，很抱歉，即使我死了，我可能……也没办法让弟弟回来，对不起……”
“小洁……”曹保金看到女儿这样，哆嗦着唇叫女儿的名字。
曹太太再怎么辱骂、再怎么怨恨，可如今看着曹洁这样，她也是泪流满面。
“曹洁！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了事吗？”曹太太大骂道，“你是我生的，我生你是让你给我养老送终，不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你给我滚下来，给我下来！”
曹洁看着曹太太，眼中终究有太多不舍，可不舍又如何，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闭了闭眼，曹洁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竭，张了张口，喃喃道：“妈妈，对不起……”
“曹洁！！”
“小洁！！”
第122章 凶灵
冥九眼睁睁看着曹洁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凄惨的道路，耳边是曹洁母亲的嘶吼，可如今又有什么用呢？
冥九几乎是立刻推开所有人，朝楼下狂奔，电梯有人在上升，他等不了了，就从楼梯一层层跑了下去，好几次小腿打颤，差点儿滚下去，冥九抓着栏杆稳住自己，然后继续跑。
曹洁的身体落在了花坛上，后脑勺将花坛上的瓷砖都砸裂开，流出的血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洼，她的手里，紧紧抓着玻璃瓶，脆弱的瓶子却依然完好无损。
“小洁！女儿啊！”
曹保金扑过去，将曹洁的身体抱起，曹洁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一切都昭示着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曹太太脚下踉跄，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刘婷伸手扶了她一把，恐怕此刻都要晕过去了。
回过神，曹太太朝曹洁冲了过去，噗通一声双腿跪地，扯着女儿的衣领子，一拳一拳砸在曹洁身上，嘴里哀嚎着：“曹洁，曹洁你怎么能这样？你害死你弟弟不够，还要害死我女儿！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在家被自己父母嫌弃是个女儿，到了婆家，好不容易儿女双全，结果儿子却死了，我明明、明明比谁都伤心，还要被婆婆骂，骂我是扫把星，生了个赔钱货，老公不争气，看着我被婆婆打、被婆婆骂，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只能……只能把一切都发泄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可如今，如今女儿也死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洁，小洁啊，你把我也带走吧，你把妈也带走吧，小洁……”
翟瑶看了忍不住撇头不停抹眼泪，刘婷抿了抿唇，感叹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警方那边因为曹洁的死，忙的焦头烂额，打120的打120，向上级汇报的拿着手机一个劲儿抓头发，都快抓成秃子了。
刘凤弦见冥九整个人都定格在那儿，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上前伸手拍了拍冥九的肩膀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冥九张了张嘴，声音发抖道：“不，是我的错，她叫我一声哥哥，而我……答应她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能够兑现，是我害了她。”
忽然，曹洁手中握着的玻璃瓶传来碎裂的声音，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物理伤害，它居然自己碎开了。
接着，砰的一声，玻璃飞溅，曹洁的父母因为离得近，都被玻璃碎片给割伤了，两人尖叫一声，曹保金的下巴上扎进了一块玻璃碎片，曹太太的脖子上也扎了一个，估计都伤到了动脉，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大家小心！”
陶禹一声提醒，一手一张五雷镇煞符站在所有人面前紧盯那小木偶。
一道煞气从木偶的身体里冲了出来，直接将木偶震的粉碎，那只被曹洁起名叫小明的小鬼，一双眼睛凶横的看着曹洁的父母，朝他们龇牙咧嘴，面露凶残。
曹洁的父母吓的尖叫，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女儿的身体，小鬼看着地上曹洁的尸体，呜咽了两声，神色悲鸣，或许是见曹洁没有理他，他又伸手推了推曹洁，此刻他似乎才察觉，曹洁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抱它了。
“呜呜、呜呜呜……”
小鬼的叫声更急切了，蹲在曹洁的脑袋边，伸手拍打曹洁的脸。
“小明……”
冥九刚想叫住那小鬼，旁边的陶厶厶冲那小鬼冷哼道：“你再怎么叫她都没用的，她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
那小鬼像是听懂了陶厶厶的话，一双黑色的瞳孔瞪着陶厶厶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龇牙低吼。
陶厶厶估计被那小鬼的样子吓到了，往陶禹身后躲了躲，站在陶禹身后，还不忘探出脑袋道：“你吼什么吼！一个小鬼而已，一会儿还不是让我哥打的魂飞魄散！”
陶禹此时也朝那小鬼近了一步，冥九立刻跑过来，挡在了陶禹面前。
陶禹看着冥九，冷冷道：“让开！”
冥九咬着牙站在那儿，分毫不让。
陶禹道：“冥九，你应该很清楚，你阻止不了我。”
冥九咬牙道：“阻止不了，也要阻止。”
陶禹仰头冷笑一声，身边的刘凤弦忽然出声叫他：“冥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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