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四天假期, 几乎是请了个寂寞。
他每天都得陪着傅风宁去公司, 好在傅风宁这几天暂时调了作息。他没有在早晨七点就上班了,兴许是为了让沈安多睡会儿, 这几天都是十点才开始出门。
不止如此, 他晚上还央着哄着把沈安往他的床上骗,理由当然又是什么防止易感期错乱。
这样的理由听多了,老实如沈安, 也忍不住怀疑。
可是傅风宁真就规规矩矩地隔着被子抱着他睡, 再无僭越, 就像当初那个清心寡欲的绅士。沈安才又相信傅风宁说的是真的。
假期的最后一天,沈安照例跟着傅风宁到公司。
十点出发, 到公司已经十一点了。
大晌午天上出着太阳,可是一下车, 傅风宁把他从副驾接出来, 就又把沈安的手指包裹在他的大手里, 专注地看着他问:“冷么?”
沈安耳根一红:“不冷……”
沈安抽/出了手。
门卫和保安都在看着呢。
傅风宁唇角一勾, 随后牵住沈安的一只手, 丝毫不顾及周围还有人在, 牵着他就往公司里走。
沈安的手指本有些凉,被傅风宁包裹住的时候, 暖烘烘地。
他红着耳朵尖,低着头不敢看人。
沈安觉得傅风宁这些天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以前他也有和傅风宁靠得很近的时候, 也有被傅风宁抱着睡觉的经历。可是那时候,沈安总能在傅风宁身上看到一种十分绅士的疏离。
可是现在, 沈安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 总感觉他和傅风宁之间那段恰好好处的距离和平衡, 正在缓慢地瓦解。比如——
在车上等红灯的时候, 傅风宁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会忽然伸到他的面前:“手过来。”
沈安会乖乖地把一只手放进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下一句往往都是:“还这么凉。”然后趁着红灯时间,用温烫的手焐着他。
下车时,傅风宁也会问他冷不冷。
就在连办公室里,时不时也要这么问。
傅风宁还会看着沈安不让他喝凉水。比如昨天,傅风宁在自己电脑前工作,沈安缩在角落看《小王子》。沈安看了会儿,伸手要拿旁边的水喝,傅风宁就抬起头扫他一眼,目光灼灼:“换一杯。”
把沈安给吓了一跳,然后他看见傅风宁朝他走走过来,从他手里夺走杯子,起身给他冲温水,像在照顾什么不能自理的低智儿似的:“水放太久会凉掉,安安喝温的。”
沈安唯唯诺诺,也不敢有意见。
今天更甚,今天好像还有分公司的职工到总公司学习,一楼大堂的会客厅里散落着不同颜色工作服的职工们,他们正在小声叽喳,而为首工牌上写着某部门经理职位的一人正朝他们叮嘱着什么。
当傅风宁牵着一个小omega进了大堂,所有人瞳孔地震。
低头看资料的紧张地继续看资料,有头有脸该向傅风宁问好的就自动出列问好,井井有条。
当着傅风宁的面,根本不会有人敢多看沈安两眼,可是沈安真的觉得无数双眼睛都在背地里盯着他,似乎要把他射成筛子。
到了办公室,还像前几天一样。
傅风宁工作,沈安就坐在沙发角落看那本没看完的《小王子》,傅风宁记得沈安到家里看的第一本书就是这一本,这本书沈安已经看了很久,还没看完。
傅风宁揣测他是在识字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一会儿,傅风宁的助理敲门进来:“傅总,YK公司董事长来了,正在楼下等您,需要现在让前台带他上来见您么?还是引入接待室等候您安排时间?”
“现在带上来。”
“好。”
助理掩门离开。
沈安的目光还停留在童话书《小王子》上,他看书的时候很认真,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看上去瘦瘦小小,睫毛垂下面容安静,像捧着一小块坚果昏昏欲睡的花栗鼠。
傅风宁轻声唤道:“安安。”
“在——”
“把那边的小椅子搬过来,坐来我身边。”
沈安神色茫然:“会打扰您……”
“待会儿有客人来,你坐在那儿不合适。”
“傅叔叔……那我就到里边去……”
“不是什么重要的汇谈,不需要回避,过来。”
“嗯……”
沈安乖乖地抱着一把椅子,到傅风宁面前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把椅子放哪儿。傅风宁单手把椅子接过,就放在他的身边。
他一把拽过沈安,把他拽到他柔软气派的老板椅上,自己在沈安拉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傅风宁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往面前的桌面上一拉,从沈安怀里接过他的《小王子》在桌面摊开,揉了揉沈安的脑袋:“乖。”
沈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风宁,是我,叶伯伯。”
傅风宁沉声道了句:“进来。”
沈安抿唇不再说话,局促地看了傅风宁一眼,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放回书本上。
自称叶伯伯的是YK地产公司董事长叶俊华,也是叶帆的爸爸。
叶俊华一推开门,就看见沈安坐在傅风宁办公桌的主位上埋头看书。
叶俊华下意识盯着沈安看了一眼:模样清俊,看上去天真无邪。
应当就是沈安了。他调查过。
傅风宁看见叶俊华来了,只是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叶伯,请坐。”
叶俊华在对面三米外的沙发上坐定,又不着声色看了沈安一眼,这次才开口道:“风宁啊,伯伯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犬子叶帆的那点事情……”
听到叶帆两个字,沈安眸子一缩。
放在书本上的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傅风宁把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没有先理会叶俊华,而是微微倾身靠向沈安,关切地问了句:“冷?”
沈安动了动唇:“不冷……”
傅风宁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然后紧了紧沈安身上裹着的外套:“冷就告诉我。”
“嗯——”
傅风宁这才正眼看向叶俊华:“叶伯,如果是谈生意,我欢迎,谈您儿子,我没兴趣。”
叶俊华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风宁,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叶帆从小就哥哥哥的追着你叫,你怎么能……”
叶俊华停顿一下,似乎在找什么措辞:“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我知道他惹了你不痛快,可是以咱们两家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是我和你父亲私下里解决不了的?叶伯伯明人不说暗话,你采取手段制造认证物证,试图往叶帆身上安上非法窃取公司机密的罪名;你支使手下娱乐分公司以不正当的方式,打压叶帆接手的凯乐泛娱;最过份的是——你还找人打他……这是我不能接受的!他一只耳朵差点被人打聋了!
风宁,现在叶伯伯来找你,你跟叶伯伯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失去了做人的温度?!这事儿,我没有告诉你父亲,倘若我去你父亲那儿要个公道,想必你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吧,风宁?
叶伯伯就问你,你对我家叶帆的针锋相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他昨天夜里一个人喝闷酒,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抱着我的胳膊哭,把我看成了你!他嘴里喊着「宁哥」!说他不怪你!
哎,风宁……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
“叶伯伯,我想您是搞错了。”
“我搞错了什么?”
“搞错了顺序。”
“风宁……”
傅风宁拉开西服袖子,看了腕表一眼:“或许您再好好想想,您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想好了,再发言。”
“风宁!我是你伯伯!”
“是的,伯伯。我的建议是,您该找您那「犬子」谈谈,了解了解实情。不要查到了冰山一角,就觉得对此事有置喙的权利。说实话,看您蒙在鼓里,我也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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