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云涅哭得这么厉害,哭得这么伤心。
那一滴又一滴的泪珠,哪里是砸到了桑越腿上,分明是砸到了他心上。
桑越顾不上发小脾气了,忙把人拉进怀里,半搂半抱着,用袖子给他擦泪。
一边擦,一边哄,再揉揉人挨揍的地方:“快停下,别哭了,怎么跟小孩一样,才打了几下就哭成这样?”
云涅声音轻颤:“我惹师父生气了。”
桑越忙说:“师父没生气,跟你闹着玩呢。乖,师父以后不打你了,师父跟你道歉还不成么?”
云涅依偎在他怀里,又摇了摇头,抬手自己给自己擦泪。
“不要。”
“不要什么?”
这徒弟一哭,师父就顾不上别的了,桑越此刻既心疼又无奈,只要云涅别哭,他什么都愿意给他。
云涅却说:“不要道歉,师父没错。”
啪嗒啪嗒,眼泪掉的可欢了,云涅试图止住自己的哭势,说完便紧抿着唇,用力瞪大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因为太满了,满到他的眼睛根本装不下。
桑越这辈子,所有哄人的经验都在云涅身上产生,云涅不吃这招,他就束手无策:“那你还哭什么?”
云涅也不想哭,但他控制不住。
甚至他一说话,泪流的就更快了。
于是强忍着,干脆不说话了。
桑越没法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搂抱着怀里的徒弟,拍拍背,揉揉臀,慢慢等他自己消停。
小半天后,云涅把桑越的衣服哭湿了一片。
这件可怜的造价不菲的衣服,算是被云涅糟蹋了个遍。
不过好歹停下了。
一件衣服而已,要是能换云涅不哭,桑越不介意再翻出几件给他擦眼泪。
最后,桑越给他擦净湿漉漉的脸,无奈何地柔声哄:“瞧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师父怎么欺负你了。行啦,别哭了,师父又没有真的怪你。”
明明吃亏的是他,结果云涅哭的厉害。
唉,带徒弟可真不容易。
许是知道桑越没真的生气,云涅心里好受了些。
但他一想到自己弄伤了师父,就内疚地心痛不已。
怎么办?
该怎么向师父赔礼道歉?
云涅咬了咬唇,认真道歉:“师父,对不起,我弄伤了您,我不想伤害您,可却还是……”
说着说着,差点又哭出来。
桑越总算知道他在哭什么了。
一时间又心疼又心软又好笑又无奈,好像云涅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把桑越的心情搞得如此复杂,让他对他越发怜爱。
也许这世间,本就一物降一物,从无例外。
桑越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苍天把云涅送到了他身边。
心头情愫动然,心间流淌着满是酸软的怜惜。
桑越望着云涅,目光越发柔软。
“你啊你,让师父说什么好?”
桑越单手捧着他脸颊,轻轻擦掉云涅眼睫上的泪珠:“不过一点小伤,又不是什么大事,一晚上就能好,何须如此?”
就连他揍他,也更多是觉得,被徒弟嘬破那种地方太丢脸太羞耻,他可没真觉得自己受了伤害。
但这点小伤,在云涅看来格外严重。
尤其这伤是自己造成的。
他觉得自己太坏了,太对不起师父了,太太太不是好徒弟了。
云涅深刻地忏悔,仰起脸说:“师父,您打我吧。”
桑越:“……”
云涅:“师父,您惩罚我吧。”
被惩罚一顿,自己也疼上一疼,心里还能好受点。
否则,云涅想到自己伤害了师父,师父还对自己这么好,就越发内疚难受。
内疚到一双黑亮亮的眼睛耸拉下去,失去了神采。
桑越沉吟片刻,摸着下巴说:“是该好好罚一罚你,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贪婪无度……”
云涅:“……”
差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原来自己在师父眼里的形象,这么差劲吗。
“不过。”桑越露出一点笑意,说,“看在你平日乖巧听话,懂得孝顺师父,练功刻苦用心,又给师父增了光的份上,就罚你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
云涅抬起头,缓缓眨着眼,好像不舍得错过桑越此刻的神情般仔细地看着。
桑越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声音加重:“还没结束呢,别开心的太早。最关键的是,不许再天天缠着为师吃女乃了,凡事要克制有度,哪能像你这般沉迷?记住了吗。”
云涅记住了,他小声问:“只有这些?”
桑越斜睨着他,反问:“皮痒了,想让为师再揍一顿?”
云涅皮不痒,就是心里虚的慌。
他知道自己最近确实太过分了,夜夜缠着师父,这种事,师父愿意放下身段满足也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心魔。
心魔早就消失不见,结果自己索求无度,一点都不知足,害的师父受了伤。
就算桑越不提,云涅也要自己遏制住自己的渴望,忍着,憋着,不能再放肆了!
云涅又问:“师父真的不生气?”
桑越叹息:“不气了,不过你以后再这样,师父就真要生气了。”
云涅连忙点头发誓,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不知节制地伤到师父了。
“那我以后还可以……吗?”
云涅小心翼翼地看向桑越,有点羞愧,但还是想知道答案。
桑越嘴角抽了抽,说:“看你表现。”
这晚,云涅格外乖巧听话。
不仅亲手把桑越身上被自己弄脏的湿衣服洗干净了,甚至还想把桑越也洗一遍。
但被桑越严肃拒绝了。
他认为自己还没老到这种地步,云涅不用忙着这么早就表这种孝心。
云涅乖乖受训,记住了。
师父还很年轻,没到行动不便需要人帮忙洗澡的地步。
轻视他人的自理能力越俎代庖是不对滴。
既然不能在这方面表现,那就在别的方面表现。
捏捏肩捶捶腿,端茶倒水喂零嘴。
桑越使唤着小徒弟,看他任劳任怨地给自己剥瓜子。
心想,这个徒弟虽然有时候很难为人,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很让师父满意的嘛!
.
次日。
曲彧见到云涅,大惊失色:“你眼睛怎么了?”
云涅揉揉眼,红肿酸涩:“哭的。”
可能很多年没哭过,一哭起来反应有点厉害,昨晚又自责的一宿都没睡好,所以到现在都没消肿。
云涅也会哭?
曲彧的好奇心涌上来了:“为什么哭?”
云涅:“因为我做错了事。”
曲彧:“什么样的错事?”
“咳咳!”
桑越的声音,传音入密。
云涅:“……我对不起师父。”
不能说,师父提过不许透露这种事。
曲彧:“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做错事后被师尊罚哭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云涅:“……总之,是一件很严重很严重,十分了不得的大错事!”
但曲彧始终没搞明白,云涅到底做错什么,能让好脾气的师尊把他罚哭。
好奇。
好奇死了!
可云涅,就是不说。
后来曲彧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师尊本人。
那时桑越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奇怪,好像生气,又不像生气,让人有点怂,但更加好奇了。
桑越笑眯眯地按着曲彧的肩膀,把他往弟子宿舍的方向推了推,说:
“既然最近闲,就把学舍打扫一遍,再修整一遍吧。”
当然,倒霉的不止曲彧一个人。
还有云涅。
尔后半个月,桑越检查课业检查的特别严,不仅布置了一堆任务,还把两人打包塞进了演武场演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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