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陶洛还是笑:“我已经想了好几年。”
用最普通最平凡最不被人注意的方式,退出这场人际交往中。
贺倡等人也不用觉得亏欠自己, 他们也算是受害人,虽然他们被邪术影响的时候做了一些错事, 但陶洛不打算让他用一辈子弥补了。
没有必要,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陶洛看到靳辽松开抓住自己的手腕, 朝他摆摆手,开心地说:“靳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靳辽怔忡地看着他。
曾几何时,陶洛不再喊自己靳辽了。
他喊自己靳总,两个人隔着一条沟壑。
靳辽没有立场再去挡住陶洛。
因为陶洛不希望白傅恒难过,而他也没有伤害过别人,他只是……
一直都明明白白,坦坦荡荡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们这三个朋友相处。
靳辽苦笑起来:“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知道陶洛不喜欢我们。”
所以当年自己只能偷亲。
害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出柜,也害怕陶洛发现自己喜欢他之后,会连朋友都做不到。
赵凌也是这般想的吧。
所以赵凌的喜欢比自己藏的都还要深。
靳辽怔怔地看着陶洛离开。
*
此刻,赵凌哀求着白傅恒:“你把小洛还给我好不好?”
他表情痛苦。
挣扎又纠结,明知道没可能却还是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来求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
白傅恒沉默地看着他。
赵凌肩膀耸动:“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陶洛啊。”
自己就只有陶洛这一个朋友。
被曾经的父亲厌恶,被父母恶心的婚姻观影响,他不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别人。
他只想要一个陶洛。
他曾经踩着滑板跟在贺倡的自行车后面,看着陶洛和贺倡这一对竹马竹马的背影。
是自己来得太迟了。
如今,明明自己比白傅恒来得早,却还是只能跌跌撞撞跟在背后祈求白傅恒给自己一个机会。
白傅恒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小洛不是物品,你不能希望别人把他让来让去。”
赵凌身子颤抖。
白傅恒抬头看到了跑来的陶洛。
陶洛停下脚步,骤然开口:“赵凌,当初你尾随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你为什么希望我坠入深渊,遭遇打击一蹶不振后,然后才和我在一起呢?”
赵凌猛然站起来,回头看向身边的陶洛。
陶洛站在风里,他平静地问这件事情。
陶洛落落大方,这叫赵凌无力回答,也没有任何的脸面来回答。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喜欢我。”
“是爱情的那一种喜欢。”
陶洛垂眸,轻声说:“其实我那段时间试探过几个人,想看看有没有人记得过去。你有没有印象?”
陶洛在那几年也在努力,试图让朋友们想起过去的事情,是他陶洛帮助了他们而不是陶纸。
贺倡记不起来,靳辽记不起来。
但陶洛隐约觉得赵凌是不同的。
也只有赵凌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避而不及,而是时不时问自己要不要陪他睡,做他的床伴。
如果邪术是交换感情和记忆。
那这么说的话,赵凌想睡的人该是陶纸才对。
但赵凌显然不是。
陶洛一字一句地说:“赵凌,我当时感觉出了的。”
“我……”陶洛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真的很难过,我以为你是真的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没有办法不难受。
“在我不知道邪术事情的时候,我一次次地反省,是不是我成长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陶洛回忆过往,把过去的伤疤揭开给赵凌看,“所以我越发地想要讨好你们,是我还不够好。”
白傅恒看到陶洛快说到哭出来了,大步走过去把人揽住怀中。
白傅恒拍着陶洛的背部,那几年把陶洛磋磨成讨好型人格,遇到事情也不敢生气,遭遇不公也第一步先反省自己。
这就是赵凌想要看到陶洛。
“别哭了,等会儿要是取得了好名次还要上台领奖,哭红了眼睛别人笑话你。”白傅恒粗声粗气地哄着小朋友。
陶洛嗯了一声。
陶洛越过白傅恒的肩头看向赵凌:“靳总也来了,我刚才和他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我的想法,你可以问他。”
陶洛最后说了一句:“赵凌,不要针对白哥,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几个人。”
“他没有错。”
赵凌失魂落魄地走了,靳辽想要和他聊天都只得到了一句改天再说吧。
*
入夜,赵凌走到了陶洛的小花园里。
这里已经被荒废了许久,也被陶洛遗忘了。
陶洛迈向了更大的舞台,他不再需要这些小雏菊为他做观众了。
赵凌坐在草地上,拿起手机看着录播,一边看到今天陶洛领奖的画面,一边拿着小锄头给小雏菊松土。
“陶洛,你陷入昏迷的那两年,我一直都在帮你松土施肥。”
要不然的话,这些花儿早就死了。
赵凌苦笑:“是我在一厢情愿地犯贱。”
*
陶家别墅内。
陶洛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获得的第一张比赛证书放在陈列柜中。
白傅恒还特地让他站在一边,自己给他拍了一张照。
“留一个纪念,二十岁的陶洛的比赛证书。”
陶洛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在白傅恒要求下拍了。
白傅恒把照片洗出来,放在相册里。
两个人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白傅恒抱紧了陶洛。
陶洛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你今天生气了吗?”
白傅恒打了个哈欠:“生气做什么?我懒得打赵凌,不过他要是还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白傅恒眯起眼睛看着陶洛,自己老婆的前姘头可真的够多的。
最关键的是,那三位都很清楚陶洛不喜欢他们,所以一个个都伪装直男呢。
这尼玛叫什么?
伪装风云?
当年的陶纸估计被他们三吓得不轻。
邪术一转换,陶纸还是个小直男吧,结果发现表哥的朋友都像gay他。
白傅恒抱紧了陶洛,说道:“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与此同时,气得睡不着的陶守一看到陶洛比赛获得了好名次后,气不打一处来。
啊呸!
陶纸愿意替自己背锅的前提就是要让陶洛身败名裂,现在陶洛反而蒸蒸日上。
陶守一坐在沙发上,对身边的手下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毁掉一个明星?”
“各种弄绯闻?”
陶守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明天我就让其他人去办,另外我还要去探望一下我的儿子陶纸,他在监狱里辛苦了。”
陶守一手指敲打着拐杖头头,认真地说:“我不信我和小纸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第二日。
陶纸的脸色苍白让陶守一害怕。
“爸,你当初说过消耗的是表哥的寿命,可是没有换成功,白傅恒说用的是我的生命,我快死了!!!”
陶守一恐惧地颤抖:“胡说什么呢?”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
陶纸说着说着,摸了一下鼻子,又流了鼻血。
见到父亲情绪过于激动,当场昏厥过去。
陶纸的情况,监狱里的医生处理不好,只能出狱去大医院保外就医。
还没有正式判刑,不管他要坐多少年的监狱,起码要能活那么久。
陶纸生重病的事情传出来。
说来也是惯例。
“人都没了。”
“他都快死了。”
“不管怎样,生命最大”
这类词是最好的公关,尤其此招一出,骂陶纸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好像陶纸的洗地公关找到了道德高地又站起来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