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流蔺的手机、电脑等通讯设备统统消失,酒店的电视打不开,连窗户都锁得死紧。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王流蔺瞳孔涣散,汗水直流,两腿打着哆嗦,连下床都要废好大的力气。
但他握着最后一点力量,捏住自己藏在床下的水果刀。
卧室门在这时被撞开,那位侄子声称是“保护他”的保镖闯了进来。
王流蔺在自尽的前一秒被按住,又被一章拍晕,被一副银手镯卡住手腕。
晚上七点,晏时清作为特邀人物在新闻发布会候场。
祁燕人脉广,找了不少德高望重的人物,加上权威媒体,以杀鸡儆猴的方式披露了张诺的罪行。
年关的瓜又大又热烈,在二月末尾,晏时清又一次走在镜头之下,在铺天盖地的快门声中,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而精神错乱王流蔺醒来,和几位老熟人面面相觑,还分不清这是不是现实。
这几位选手终于迎来他们迟来的惩罚,为社会劳动改造的生活在等着他们,在高精度高强度的管理下,他们将消耗十数年以至无期岁月。
孙勇因贩.毒罪,敲诈勒索罪等涉黑行为被判以死刑;
张诺因贪污金额巨大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并没收财产,燕城南区未成年人保护协会归并到祁燕手下管理;
杨崇锦因协助贪污贿赂犯罪,且曾有放火前科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王流蔺参与走.私,并在与孙勇手下斗殴时意外杀人而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本就在蹲大牢的鸡冠和红毛,因造谣由十二年有期改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这一场腥风血雨,因晏时清而起,也因晏时清结束。
网上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批评占多数。
无论他怎么补救,曾经的过错都无法弥补,他在大多数人眼里仍然是个人性泯灭的野兽。
但晏时清顾不上太多,他作为风暴中心,当心中巨石终于落地时,却不想再理会这些审判。
他大半月没有回家,走路都带着风,终于站到家门时,却倏地停下动作。
晏时清最害怕的事情是在这里。
面前是他的家,门里应该有他爱的人,可晏时清手指却在颤抖,钥匙对了几遍都脱离了门孔。
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祁九。
他深吸气,摆除这些想法,终于打开门。
房间黑压压的,唯独液晶电视开着。
幽蓝色的光,笼罩在电视前的omega发旋。
电视里正在播放晏时清下午参加的那场新闻发布会,一直到晏时清的镜头结束,祁九才转过头。
他看向晏时清,五官被隐晦的夜晚藏住。
电子屏幕的光落在他眼里,将他的眸子衬得湿润润的,看起来没有在哭,但好像很难受。
庭院和玄关形成对流,剧烈的风袭过晏时清的衣角。
柚子花香绵密地笼罩住他,这是晏时清朝思暮想的味道,但他却只敢站在原地,连呼吸都被掠夺。
立春已经过去,但晏时清还是觉得彻骨的冷,混着柚子花味的风一起,流入血液,灌进骨骼,让他动弹不得。
法盲了属于是,相关情节全靠问朋友,有错误可评论区指正
第50章 要是能早一点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放的是晏时清晚上参加发布会的内容。
祁九坐在地板,仰着头看已经重播过很多次的内容,在拍摄到晏时清退场后,进度条又回到原点。
他的手机屏幕常亮,电量只有薄薄的一层红,停在和祁燕的聊天界面上。
祁燕发消息不多,但会定期向他说一些调查进度,也透露一些晏时清的情报,不至于让祁九一无所知。
那一晚的消息具体到什么时候晏时清会出场,给他安排了哪些内容,提前对哪些媒体的问题做了准备。
这就是祁九在晏时清的整个事件中了解细节的方法。
通过自己的母亲,通过放锤谣言,通过电视媒体,通过他新成立的工作室,通过第三方。
唯独不通过晏时清。
他和晏时清通话,大半时候是打不通的。
偶尔接通过一两次,竟然是对方反过来安慰自己,让不用担心。
晏时清忙到连轴转,太多商务和剧组在这段时间找他终止合同,周青先帮他跑了一部分,剩的一些老导演那儿他得亲自去赔礼。
他以压缩进食和睡眠的时间工作,近期只在车里小憩一会儿,精神状态已经被压迫到了极致。
发布会之后的工作由工作室接着处理,他本来应该赢得阶段性的胜利,总算能得到短暂松懈。
可晏时清丝毫不敢放松,绷紧了神经去面对自己逃避已久的现实。
在他跨进门的一瞬间疲惫感翻涌袭来,许久未进食的胃终于感受到抽搐,心脏传来被攥紧的酸楚。
晏时清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家里,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全无方才在台上的游刃有余,竟意外生出些无措来。
他的神经紧绷着,站在玄关,连呼吸都止住,等待祁九说出第一句话——
“所以萧穆这件事情,是在高三那年发生的对吗?”
咔哒一声,门被合拢。
电视放着媒体按快门的咔嚓咔嚓声,好像晏时清在某个下雨天产生的幻听。
蛛网状的玻璃碎片,又一次逐渐侵占他的视野。
放肆地、剧烈地。
太阳穴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晏时清血液仿佛停止流动,整个人宛如静止。
他的时间流速骤地变慢,看见电视里的自己嘴唇一张一合,祁九的睫毛徐徐闪动,秒针运动无限拉缓,很久才挪动到下一格——
咔哒。
“我去小厂房和你一起睡觉的那个晚上,你却在想该怎么瞒住我吗?”
咔哒咔哒,是树叶砸上窗户在响。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呢?”
咔——哒——
“保护受害人不受伤害,比惩罚罪犯更重要,你是一直都不知道吗?”
咔哒、咔哒、咔哒。
“那你知道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错事吗?”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是怎么定位恋人的?”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五年前晏时清离开家里时祁九憋住没有问出的问题,终于在今天得以爆发。
他声调平平,却透着十足的困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晏时清?”
直到最后一句唤,晏时清才骤地清醒。
他的世界猛地恢复流动,祁九咬着唇,电视还在放着提问环节,树枝在摇曳,指针还是不徐不缓地走着。
在诸多问题里,晏时清能明确知道答案,且能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的只有一个:
“知道。”
他蹲下来,俯在祁九身前,伸手抓乱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又一次回答:“我知道的。”
“这是一件错事,”他说,“我知道得太迟了。”
“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放弃了。”
他反省过无数次,痛苦过无数次,在无尽梦魇中受尽折磨,在朗朗白日中心有余悸。
拖得时间越长,无休止的苦楚越是浓烈。
晏时清明白得实在是太迟,在人格培养的十余年里,没有人告诉他这个道理。
他在外界受到的只有冷漠、阴暗、与恶意,就连曾经两次被不同的人侵犯未遂,都是靠自己流着鲜血挣扎着跑掉的。
他在之前根本无法理解,他甚至没办法在萧穆身上得到共鸣。
在正常人类的情绪出现时,晏时清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含着怅然的疑惑:
原来这些事情,是可以向别人求救的。
像是用针筒强硬地朝晏时清注入思想,他薄弱的道德观念终于得以补齐,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与自私。
至此,他不得不接受另一种层面上的酷刑。
他的皮肤滚烫,灵魂颤抖,被钝斧硬劈开,再凹成普世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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