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昼冬的目光却在明晃晃地嘲讽他。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昼冬不是没人追,也不是没人喜欢,为什么非要栽在他这里?
宋舟玉自己擦了擦眼泪,哽咽,“我……”
昼冬看穿了他拙劣的理由,“分手吧,我不想再继续了。”
“没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
关于宋舟玉的一切都没意思。
宋舟玉几乎站不稳,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无法反驳昼冬。
可是要分手吗?
昼冬又是怎么想的?他的眼睛里,还有对他的一丝一毫的在意吗?
宋舟玉不敢看。可是不看,他又怎么知道昼冬的想法?
万一昼冬也是,也是像之前那样呢?
宋舟玉孤注一掷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头看向昼冬。
对上昼冬的目光,他彻底僵在原地。
昼冬眼里什么也没有。
他不恨他,他不爱他,他放下了。
宋舟玉慌张地低头,他想逃避,却怎么也忘不掉昼冬的眼睛。那一双湛蓝的眼眸不断在脑海浮现,他出了一身冷汗,像是重病的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自主行为,眼泪汹涌,手指和身体都在发抖。
“哥,对不起。”
“那我、”
那一句话好似卡在喉咙里的石头,粗粝地摩擦他的声带,让他浑身都在疼。
“我、我们分手。”
终于把一句话说完整,宋舟玉捂着嘴开始疯狂咳嗽。他难受地弯身,眼泪和咳嗽声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当初昼冬求他放过他,他还不能明白那句话的意思,现在却是体会到了。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宋舟玉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跪在地上,指缝逐渐溢出鲜红。
“哥,对不起。”
“嗯。”
昼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分手了。
第二次。
他到底做了什么?
宋舟玉又哭又笑,然后又开始咳嗽,指缝里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很快,他面前又站定了一个人。
不是昼冬。
是戚霁。
Alpha面无表情的脸在月光下有些骇人。
宋舟玉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戚霁原本来这里,是想给昼冬一个惊喜。
他听说昼冬和同学来这里聚会,便把和下属的聚会也订在了这里。
但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内心对宋舟玉的不满堆叠至今,已经变成燎原的怒火。
他和宋舟玉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不妨碍他想揍宋舟玉。
宋舟玉还有脸哭。
戚霁喉咙里溢出声声嘲讽压抑的低笑,“你凭什么要让昼冬为你童年的阴影买单?”
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被撒了一把盐,宋舟玉呼吸窒了窒,“对不起。”
“对不起?”
戚霁手背青筋暴起,他拎着宋舟玉的衣领,把他怼在墙上,咬牙切齿,“你的道歉值什么?能抹掉昼冬受伤的事实吗?”
“昼冬童年也过得不好,但是他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他为你哭了多少次?你是把他的哭泣当成你的勋章了吗?”
“宋舟玉,你是个人吗?”
宋舟玉心脏钝钝发痛,他垂下头,稍长的金发遮住眼眸,沙哑的声音重复:“对不起。”
戚霁冷眼。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戾,拖着宋舟玉进了最近的卫生间。
很快,门外的地板放了一块正在打扫的牌子。
有两位客人醉醺醺地路过。
醉醺醺的客人A暴躁:“怎么还在打扫啊!!我尿急啊!”
另一个客人B回答:“打扫就换一个吧,这里又不止一个卫生间。”
等等……
客人A嗅了嗅,那一点醉意彻底没了,“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打架?”
客人B:“??”
“没有吧?你喝醉了。”
客人A又仔细听了听,那声音又没有了。他挠挠头,“奇了怪了,刚才还听见的啊。”
“我听得那声音还挺疼的。”
客人B回头催促:“走了走了,去另外一边厕所,我快憋死了。”
客人A跟上去:“哦哦……”
脚步声远去,
月光逐渐移动,照到阳台上那一滩骇人的血迹。
*
分手后,昼冬的生活又重回了正轨。
他在光脑上重新把宋舟玉删了,把过去的那一堆回忆扔进了最角落。
宋舟玉也再也没有来烦他。
一年级学期结束后,寒假开始,他和宋舟玉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两个人就像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过着各自的生活。
就算是偶尔在军部遇见,昼冬也是毫无波澜地和宋舟玉擦肩而过。
寒假开始的第一周,新机甲的第三部 分工作开始筹备推进。
昼冬为了机甲的调试和测试忙得昏天暗地,戚霁担心他,时不时会过来研究院投喂和视察。
又一次调试失败,昼冬揉了揉眉心,苦恼地盯着草稿纸上那一堆混乱的数据。
他勾划了几笔,才发现身边的殷忱好久都没有说话,望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机甲超人,你不专心。”
昼冬用笔戳了戳他的手,开玩笑道,“今天也在烦恼怎么征服宇宙吗?”
殷忱这才回神,他也揉了揉眉心,叹气:“是啊,今天也在思考怎么毁灭宇宙。”
他这几天见证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宋舟玉居然愿意去看病了。挂的是精神科,去的频率还不少。只不过每次去,都要带上一块皱兮兮的手帕。
殷忱问过宋舟玉手帕的意义,宋舟玉没说。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让昼冬知道。
虽然不知道宋舟玉和昼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殷忱能看得出来,昼冬走出来了。
宋舟玉也在恢复正常。
这看起来似乎是标准的治愈he,但殷忱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每一次昼冬和宋舟玉遇见,昼冬能面不改色地擦肩而过,宋舟玉却不能。
宋舟玉每次都要停下来,看昼冬的背影很久。
心里有一个声音,只有昼冬走出来了。殷忱又想叹气了。
这两人,也不知道应该心疼谁。
殷忱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问:“刚才的测试怎么样?”
昼冬趴在桌子上,笔尖随意勾划,不自觉地在草稿纸上画画,“再算不出来这堆数据错在哪里,我也要毁灭宇宙了。”
“好啊,我们一起。”
殷忱凑过去,“Z,你这只小狗画的不错嘛。”
“活灵活现的。”还有点眼熟。
他画了一只小狗吗?
昼冬怔了怔,他正了正身体,笔尖放在小狗的眼睛上。随即又挪开,若无其事地笑道:“随手画的。”
他把那张纸折了起来,扔进了最近的机器垃圾桶,“对了,江听云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下一次测试?”
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扔掉?
殷忱摸了摸脸颊,虽然心里奇怪,但是也没问。回答道:“半个小时后,刚才消耗太大了,他们得补充补充能量。”
“嗯。”
昼冬站了起来,“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殷忱不疑有他,“OK!”
---
研究所附近有一片树林,昼冬伸了伸懒腰,迈步走进去。
只是他走了没两步,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何颂急匆匆地跑过来,“昼冬!!”
跑到昼冬身边,他表情很兴奋,“昼冬!我妈妈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她的手术很成功。昼冬,谢谢你。”
“真的吗?”昼冬惊喜。
前两天他还听何颂念叨阿姨要做手术,担心得不行。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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