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白天的彬彬有礼,宋寄之此刻的表情凉薄异常,他看一眼昼冬,又挪开目光。
昼冬自觉尴尬,想要退回去,却被叫住。
宋寄之回头,又恢复了白天的完美温和脸,仿佛刚才的冷脸只是昼冬的错觉。他邀请道:“昼冬?陪我聊聊天吧。”
“反正我们都睡不着,就当是作为朋友聊一聊。”
想要回去睡觉的路被堵死,昼冬只好抱着腿坐在离宋寄之不远处。
伴着湿热的晚风,宋寄之幽南_风幽开口:“宋舟玉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
昼冬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转移话题:“你想和我聊什么?”
问完这一句,宋寄之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他盯着空气,面无表情地像是在和谁较劲。
他不说话,昼冬也发呆。
五分钟后,就在昼冬发呆到眼困想要回去睡觉时,宋寄之开口了。
他又双恢复彬彬有礼的温和脸,“昼冬,你讨厌我吗?”
昼冬:“……”
为什么宋寄之总要问这种难以回答或者让人尴尬的问题。
昼冬如实回答:“没什么太大感觉。”
“没什么太大感觉,那就是不讨厌。”宋寄之喃喃自语。
就在昼冬以为宋寄之又要自闭不说话时,下一秒,宋寄之凑近他,呼吸几乎要贴上来。
昼冬听见他说:
“如果不讨厌我,那你跟了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留评论发红包,太困了我就先睡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呜呜呜呜呜
ps:追妻火葬场没结束,现在在事业线重心,我描写可能有点少了,但是hzc确实是没结束
第44章 冬崽出没
“如果不讨厌我, 那你跟了我好不好?”
宋寄之的眼睛和宋舟玉的纯黑不同,是掺杂了棕色的黑。他盯着昼冬,平日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眸格外漠然, 仿佛不是在询问而是威胁。
宋寄之在开什么玩笑?
过近的距离让昼冬感到不安, 他微微往后退, 顿了顿道:“不要开玩笑了。”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好笑,只会让人觉得荒唐。
“嗯。”
低笑从喉咙里溢出,宋寄之也退回。他望着天空, 没有平时的温和, 笑容肆意散漫。
“不开玩笑了。”
只有宋寄之知道,他说那句话时,并不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思开口。
他是认真的。
但是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和目的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是喜欢昼冬?
不是。
心里下意识否定, 宋寄之想,兴许是因为有趣和好奇。
他和宋舟玉性格截然不同,他自认为是个十分无趣的人。
宋舟玉出生时母亲去世,而他的母亲在他上初中那一天睡了一觉,而后再也没有醒来。
对此宋寄之并没有多大的感受。他甚至感到了一种名为解脱的情绪。也许母亲睡下去也好, 不用再被那些疯狂的情绪困扰, 也不用被宋渣爹冷暴力。
他的母亲在世时厌恶宋舟玉,厌恶这个别的Omega和自己心爱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
即使宋舟玉的出生只是意外, 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并且喝醉酒的垃圾男人制造的意外。
可他母亲就是恨, 恨到扭曲抑郁,心里郁结,最后郁郁寡欢地去世。
同样的,她也恨极了出轨的父亲, 恨极了自己主观认为勾引心爱人的宋舟玉的母亲。从他能听懂话的那一刻起, 他不断从母亲口中听到她骂宋舟玉、骂宋舟玉的母亲, 以及抱怨宋渣爹。
最初宋寄之为母亲不平、愤怒。但最后,他已经厌倦了母亲日复一日的厌恨说教。可他无法反抗母亲,一旦反抗,召来只有母亲精神失常的谩骂和殴打。
渐渐的,他变得无趣,对所有事情都失去兴趣。他好像是格格不入外来者,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从不掺和任何事,永远站在至高点上俯视众生。
他对宋渣爹那位置没兴趣,对权利也没兴趣。他只是喜欢看热闹,喜欢挑事。和宋舟玉斗,也只是因为无聊。
他倦怠无趣地过着每一天。
直到遇到昼冬。
他很好奇,为什么宋舟玉喜欢昼冬?为什么他养的从不亲人的柯尔鸭也喜欢昼冬?
第一次看到昼冬的照片,宋寄之不喜欢昼冬。因为昼冬的那张脸,他对昼冬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昼冬并且那些人对昼冬的喜欢并不是停留在脸。
于是他开始观察。
从见昼冬的第一面开始,他像是个变态,又像是严谨的观察家,每天桌面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昼冬的照片。
无论是昼冬笑还是昼冬哭,昼冬每一天发生过的事情,他通通都清楚。
久而久之,观察昼冬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就算是再晚睡,他都像是强迫症患者,提醒自己把昼冬的一天看完。
转学过去的那一天,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坐到昼冬身边,为什么总是借着柯尔鸭和昼冬闲聊。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停在昼冬身上。
宋寄之潜意识认为这样很危险,所以他停止了对昼冬的观察。
过了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变得正常。
但这一次比赛见面,他那些不正常彻底把他认为的这段时间的正常打碎。
他发现,在他不再关注的那一段时间,昼冬变了很多。昼冬变得开朗和自信,慢慢在人群中变得耀眼。
这样的昼冬变得更有吸引力,他的目光更不受控。
他任由自己堕落失控,陷落泥潭,却忘了还是有人会挣扎。
昼冬就是泥潭里挣扎出来的人。
宋寄之又忍不住笑。
真是了不起。
笑着笑着,目光又失控地看向昼冬。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看昼冬。比如晚上在谈话的时候,他知道宋舟玉悄悄牵住了昼冬的衣角,也知道江听鹤一直在偷看昼冬。
所以方才才会神使鬼差地说出那句话。
可能是开玩笑吧,宋寄之自己都无法明白当时的心情。
明月高悬,昼冬困倦地眨了眨眼。他看向不说话的宋寄之,问:“你困了吗?”
“唔,”宋寄之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再陪陪我吧。”
宋寄之表情淡漠疏离,与白天的他完全脱离开,冷漠得难以接近。可昼冬却觉得这样的宋寄之才是真实的,白天的宋寄之总是温温柔柔地挂着笑,很累吧?
困倦地坐了十分钟,昼冬终于听到宋寄之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他不由打了个哈欠,“嗯,晚安。”
宋寄之支着下巴看着昼冬离开,心里荒唐地冒出一个想法——明明他和宋舟玉处境差不多,为什么昼冬喜欢的不是他?
想完,又觉得可笑。
目送昼冬进了帐篷,宋寄之继续看向头顶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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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帐篷的昼冬,明显地感觉不对劲。而这点不对劲来源于帐篷里鼓起来的睡袋。
熟悉的味道。
不用细想,昼冬就知道是谁躲在他的睡袋里。
大半夜的,宋舟玉不睡觉跑来他这里干什么?
瞌睡虫被赶跑一半,昼冬额角青筋直跳,他站在原地不动,平静地看着在睡袋里拱来拱去的Omega。
不一会儿,睡袋冒出一个脑袋。
凌乱的金色长发,冷白的皮肤在暖光灯光下,宋舟玉漆黑的瞳孔纯洁,很努力地装作无辜,“这里是你的帐篷吗?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
撒谎。
昼冬静静地看他。
一秒、两秒、三秒……
宋舟玉在他的目光败下阵来,他垂下头,挫败地坦白:“哥,我受不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我就是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
“今天,他们都在看你,你也看他们。可是我看你的时候,你从不会回视我。”
他好嫉妒,分明那些人都比不上他。没他好看没他身材好,更没有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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