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和解玉楼,还有胖子他们七人坐着一辆中型沙漠越野,没有分开,走在整个队伍的中间。
范荆开车,跟着前方的车辆一起,慢悠悠向前进发。
“根据之前的说法,咱们进来五小时之内,就会和外界失去联络。”沈斯年手里拿着地形图,边看边说。
童和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整,下午两点之前咱们应该就会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中型越野车分三排座位,前面两个,中间两个,后面三个。
池畔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地方,向外看去。
他之前对沙漠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上,觉得大漠必然是壮阔的。
真的来了之后,他才发现,放眼望去,整片沙漠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它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壮阔而危险。
越往里走,他们距离绿洲越远,偶尔出现的高达数十米的沙漠植物,和那些急速窜行的蜥蜴,全都让池感觉到不安。
他就像一个巨物恐惧症患者,对着望不到头的沙漠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它让他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便说了出来:“如果沙漠会吃人,我们肯定逃不掉的。”
解玉楼坐在他身边,闻言握住他的手,道:“就算沙漠会吃人,咱们也能劈开一道口子出来。”
池畔转头看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他乖乖笑了,侧头靠在解玉楼的肩上,说:“队长,你好厉害呀。”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这么冷静、强大,并且乐观。
队伍里很多事确实都不用他插手,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解玉楼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在他们慌乱无措的时候,解玉楼总是以不以为然的态度出现,将他们从不安中拯救出来。
这种力量,是属于清剿者的安全感。
解玉楼轻笑一声,道:“小队长,你最近好像有点过分热情啊。”
不是忽然跟他表白,就是忽然夸他帅、厉害,这让著名不要脸选手解队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池畔在他肩上蹭了蹭,小声说:“我说的是实话呀。”
“啧,是不是以为大家都在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小队长胆子肥了,敢这么撩拨他。
池畔闷笑,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可能是真的长大了,也可能最近训练太多,导致池畔身上的肉紧实了不少。
所以现在的池畔身上少了一些幼稚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属于青年人的魅力。
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是一样的,单纯澄澈,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解玉楼每次近距离看他都觉得怦然心动。
他好像终于Get到又纯又欲是什么意思了,确实让人承受不了。
解玉楼低下头,也不管周围的队友们都在,就要吻自己男朋友。
可池畔却低下头,把脸埋在他手臂上不让亲。
“故意的是不是?”解玉楼好笑,抬手挠他腰。
“哈哈哈哈哈......你别挠我。”
池畔痒痒肉很多,两下就被挠“虚弱”了。
胖子坐在副驾,听到动静后就转过头,道:“老大,你别欺负小池,我们可都看着呢。”
“有你什么事。”解玉楼伸手就要拍他。
胖子抬手去挡,两人你来我往在狭窄的空间里单手较量,那手速快的,不知道都单身了多少年,比结印还快。
范荆往另一头偏了偏身子,蹙眉说:“你们小心点,我开车呢。”
“我不想出车祸。”游松桉坐在最后默默开口。
范荆立刻道:“对啊。你俩别闹了,都快打到我了。”
“你先住手我就住手。”解玉楼道。
胖子梗着脖子:“你先住手,你这人不讲信用。”
“我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解玉楼直接两只手一起上了,胖子在狭小的副驾里扭来扭曲,车子都被他带的一摇一晃。
童和震惊道:“你俩干什么呢?后面车里还以为咱们的车有什么毛病呢,扭得跟花蛇似的。”
池畔抬手去拽解玉楼胳膊:“队长,你别闹了。”
还是他说话有用,解玉楼立刻道:“不打了,下车再说。”
胖子见他停手,也把手收了回去,然后苦着脸整理衣服,气道:“这副驾阻碍了我的招式,不然早就分出胜负了。”
“没有副驾你也打不过我。”解玉楼扬眉。
沈斯年抬眼看他俩,无语道:“你俩多大了?五岁?”
游松桉轻飘飘地道:“三岁吧。”
池畔笑出声,帮解玉楼抓了抓乱了的头发。
解玉楼蹬鼻子上脸,看着池畔软声道:“小队长,我被人欺负了,需要小队长亲亲才能治愈。”
“我呸!”胖子回头呸他。
但这回解玉楼没理他,一心只要池畔的亲亲。
众人都叹了口气,各自转过头,没眼看。
池畔红了脸,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要小队长呼呼。”解玉楼一点面子也不要。
池畔尴尬的脖子都红了,但还是软软地凑过去给他呼呼,小声说:“痛痛飞走了。”
靠。
解玉楼自作自受,恨恨地抱住池畔揉了揉。
他家小队长怎么这么可爱,还这么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这么闹了一通,池畔又被解玉楼抱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池畔觉得一直笼罩着他的不安终于消散了些。
他闭上眼,枕着解玉楼的胸口,不知不觉好像沉入了睡梦中。
这次的梦,依旧很真实。
池畔迷茫地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漠,跨越过漫长岁月的长风无穷无尽地嚎叫着,狰狞地卷起细沙。
漫天的黄,他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出路。
“队长!解玉楼!”
他大声喊,没有人应答。
他急了,漫无目的地向前跑,边跑边呼唤同伴们的名字,但什么都没有,整片天地似乎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池畔浑身都在抖,一股深沉的绝望将他淹没。
“解玉楼!解玉楼你在哪儿啊?”
“我害怕!”
他泪流满面,感觉自己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忽然,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风停了,黄沙无力地坠落在地,和其他所有的沙子一样,化作了沙漠的一部分。
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池畔的眼泪被风干,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感知在慢慢剥落,他开始感觉不到痛苦和害怕,也没有喜悦和期许,他甚至开始忘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他像一个无知的孩童,慢慢地,迈着短小的腿,在浩渺的沙漠中跋涉。
是了,他现在确实是一个孩童。
池畔看到了自己小小的手,看到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面有繁复古朴的花纹。
他抬起头,前方还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漠,可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他过去。
他凭借本能,慢慢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开始遇见了其他和他一样穿着长袍的孩子,可奇怪的是,池畔并不想去和他们交流,他们也一样。
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孩子,脸上都带着近乎一样的狂热神情,迈着小短腿,走向未知的领域。
池畔眨了眨眼,顿住脚步。
这么多人都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个很好的地方吧。
可是,他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而那个他可能会到达的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吸引他。
“孩子。”
池畔仰起头,看向虚无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整个世界只有他脚下的沙漠和一片虚无。
前面有人在叫他。
池畔再次抬脚,向前方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那些刚才还和他一起前行的孩子,渐渐被他落在了身后。
上一篇:应魂
下一篇:肝成首富后我为海洋环保助力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