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踩奶?”
敖凛整只龙僵住,变热,发红!
才,才不是踩奶!
敖凛强行哼了声,“不,我是在蹂/躏它。”
应桃:“…………”反复欲言又止。
要不然,今天晚上还是安排一下吧……
应桃缓缓抬起下颌看向天空,侧面轮廓优美雅致。
在他的锐眼里,无垠苍天被一张透明而稀疏的大网笼罩着,正是昂撒国魔法妖界仿照夏国设立的结界网。
他勾起血色淡淡的薄唇——
得吃点东西,晚上才能精力充沛。
…………
一个乾坤袋里的灵气确实不够两个人消耗,但也不至于像恶魔那么虚张声势:“我要窒息了,我不能呼吸!”
不过敖凛也觉得,没必要养着一条呆蠢的血灵狗,然而——“这玩意需要超度,我们得回国才能去找菩萨。”
应桃摸着龙脑袋,微微一笑:“超度并不一定非要找菩萨,我们也可以入乡随俗。”
敖凛豁然开朗道:“对啊,我们还可以找天使。”
应桃:“……”他的龙,好纯真。
恶魔在袋子里嗤笑:“外行就是外行,这种小狗蛋子怎么能出动天使,你们就地找个神父不就得了。我看前面那个主教堂就不错,味儿挺纯正的。”
街的正对面就是庄严华贵的哥特风教堂,尖顶刺入天空直指白日,冷漠俯瞰大地。
他们闲逛的一路上碰见大大小小不少教堂,没有一个比这座更古旧宏伟。
敖凛走到门前,拽下应桃的帆布包,在门口晃着包带故意玩弄魔鬼:“要是连包把你扔进去,会不会呲溜一声原地融化呢?”
“请不要乱扔垃圾哦,亲爱的游客。”
那声音轻柔舒缓如沐浴过阳光的羽毛。
敖凛转过头,看到一张仁慈温美的标准脸蛋,是个身着黑衣胸前挂着十字的年轻神父。
这副福泽深厚的面相放在夏国的风水玄学里就是——
敖凛:“哇塞,他长得好菩萨!”
人说“相由心生”,灵脉清澈,气质干净,灵脉肮脏,再美的皮相都会显得油腻扭曲。而面前这个金发蓝眼的神父,不仅气质清爽,还长着一张教科书式的禁欲脸。
一看就是修行者。
应桃一向简单粗暴,把装着血灵狗的小零钱包拿出来丢过去,“你们昂撒国的恶灵,归你们管。”
下意识伸手接住,米勒神父愣了下,没有直接打开看,而是问他们:“袋子你们还要吗?”
应桃随口说:“装过脏东西,不要了。”
帆布包里的恶魔:“……”怎么感觉他在内涵自己。
米勒神父小心装好血灵狗,热情邀请他们进教堂。
敖凛深入贯彻了夏国人民的优良传统思想:来都来了——
反正恶魔装在应桃的大乾坤包里,相当于隔着一层结界,进到教堂里也不会被圣母们的光芒闪瞎的。就算真的瞎了,也不妨碍交租。
大凡宗教场所,总要建得空空大大。这座主教堂也不例外,加上是大理石建筑,内外温度相差大,没走一会就冷飕飕的,比开了空调还阴凉。
恶魔在包里扬眉吐气,透过包的缝隙得意洋洋往外看:“教堂就长这样啊,也没什么嘛,赶明儿我也喊几个哥们来上帝他老人家面前搓麻将。”
应桃冷淡拍拍包:“注意言行,神灵有耳。”
恶魔才不管,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个毫发无损进教堂的恶魔,这份经历,回到地狱都够吹个百八十年的。跟着这两个夏国妖怪挺不错,他这个新房子租得很值,要考虑签个长租协议!
站在一处通往地下的楼梯前,穿堂风的寒气扑面而来。
敖凛低声和应桃吐槽:“我听说以前教堂底下都会放棺材,那不是石窟聚阴煞吗?怪不得阴森森的,都不讲风水。”
侧过头,有个少女跪在圣母像前神情惶恐念念有词,敖凛怀疑着:“也不知道许愿灵不灵。”
应桃煞有其事道:“不灵,我刚进门时试过了。”
敖凛:“你许的啥?”
应桃忽然牵住他,熨热的体温传递过来,无形中驱走一些阴冷,敖凛怔了下,忘记挣扎。
应桃卓有成效地举起交握的手:“我已经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了,说明求神不如求己。”
许愿要牵手啊……
敖凛哼哼道:“难怪你不灵,许的路径就不对。你应该跟我发愿:沸海龙君,我要跟你握手指头。然后我可不就分分钟当场显灵给你实现了嘛。”
应桃垂眸轻笑:“沸海龙君,这里冷,请不要撒开我的手。”
敖凛心底起了一团火似的,呼呼生热。
他回攥住应桃的手,对方惯常握着菜刀柄的掌口有一层厚硬的老茧,摸过去,只有那一块是凉的。
鬼使神差的,敖凛把茧子捂在手心前后搓揉,让它和也其他皮肤一样变热化软,仿佛不能亏待了它。
应桃到底做了多少年的饭,才磨成这样厚的茧啊……
应桃低低笑:“小凛的手好暖。”
敖凛昂起下巴说:“哼,还得我出马来暖你。”
走过圣母圣雄矗立的穹廊,灯光微弱,重叠的影子巨大而冷漠,神像无声俯瞰着他们。
这副场景恍如当年,天帝的冷视,佛祖的漠然,与众仙众神的鄙夷,沉沉压下来。
可应桃从不曾怕过。
他像今天一样,牵着他心爱的小火苗,昂首挺胸,面带忤佞的嘲讽。
他不能露怯。
因为他的龙会问:“阿梼,他们为什么那样看着你?”
他说:“他们嫉妒我,恨我能肆意所为,恨我不被条条框框限制。”
之后,龙长大了。
龙站在妖怪们面前,也会昂首挺胸,姿态步伐和他一样骄傲。
也会说:“哼,还得我出马。”
如果说,梼杌对这世间还尚存一丝感激,那绝对只有,小凛的存在。
走在他身后的青年,忽然把脑袋顶在他后脊,撒娇一般的举动。
应桃放缓了呼吸,没有再往前走,而是任由敖凛把大半边身体重量靠在他身上。
“小凛走累了吗?”
应桃抬起手,向后摸了摸龙的脸颊。
触手竟然滚烫。
“阿桃……功德,不是没来,是迟到了……”
根据时差,正好迟到了12个小时。
他的龙揪住他的外套一角,一开口,就是烧到嘶哑的嗓音。
应桃转过身,迅速托住敖凛正在下落的身躯,把他稳在怀里,捏住腕口一探,灵脉里熊熊似火,比之前还要强十倍的信仰力堵塞在里面,小龙还未经过天劫淬炼的灵脉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今天是月底,是龙的月缺日。
怪不得小龙一会蹲着捡垃圾,一会又见到那张毯子就走不动路,走在路上都揉了又揉,不肯撒手。
他哪是想踩奶,分明是情绪不对,想要很多很多的关心。
愧疚和酸涩一涌而上,应桃不顾众人投来的视线,打横抱起小凛,快步往外走。
敖凛几乎快失去意识,恍惚中,他闻到一股气息,像是燃烧的焦土落下一层白茫茫的雪,冷冽,混乱,焦灼又疯癫。
他悄悄攥住那个人的毛衣,眼眶发涩,仰视着对方半敛的眉眼,委屈得向他提出:“……我要回家。”
龙是一种倔强而高傲的生物,从不会低头向别人祈求。
除非,他知道这个人,有求必应。
——你姓什么?
——应,应许之人的应。
有人不在乎姓名,从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就表明了态度:我是应许龙的人,我是为了实现你的祈愿而活着的……
敖凛在冗长的昏沉与惊厥中反复挣扎,他想张开唇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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