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都找过了,没见到踪影。”小八哥道:“夜里我蹲在灵树上睡的,院子里一整夜除了妖使大人,谁也没出现过。”
所以他断定,那只兔子是真的丢了。
小八哥早晨又在附近打听了一圈,最终也没得到小兔子的下落,最后只得作罢。
当日晌午,江浅和郁辞舟便带着小八哥离开了京城,启程去广陵大泽。
众妖刚离开京城没多远,便觉察到了一股陌生的妖气,那妖气隐在路边不远处的山石后头。
“似乎是禽族的妖气。”江浅开口道。
“我过去看看吧。”小八哥主动道。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拦道:“我去吧。”
郁辞舟却比江浅更快,不等江浅话音落下,便径直绕到了那山石后头。
片刻后,郁辞舟手里拎着一只昏迷不醒的猎隼,从山石后头出来了。
他将那猎隼扔到江浅面前,开口道:“翅膀被折断了,受了重伤。”
江浅俯身观察那只猎隼,果然见对方一只翅膀被折断了,正无力地耷拉着,身上的羽毛也沾了不少血迹,看着十分狼狈,像是与谁打斗过,还输得挺惨。“
“将他带着吧。”江浅朝小八哥道。
猎隼虽是猛禽,但到底是禽族的妖,又伤得这么重,江浅多少有些不忍心坐视不理。
小八哥闻言便化成了少年模样,将那猎隼拎了起来。不过,他刚一动作,那猎隼便有了知觉,片刻后化成了人形,看着是个英俊的青年模样。
“醒了。”小八哥道。
江浅看向猎隼化成的青年,开口问道:“怎么受得伤?”
青年看向江浅,眼睛骤然一亮,起身便朝江浅扑去。
江浅一怔尚未来得及反应,郁辞舟便抢先一步把江浅挡在身后,一脚将青年踢翻在地。
青年摔倒在地,又挣扎着想要起身,目光直直看向江浅。
江浅见他目光中并没有戾气,身上也不见魔气,便朝郁辞舟摆了摆手,朝青年问道:“你认识我?”
青年连连点头,张了张嘴想朝江浅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江浅仔细一看,这才发觉青年嘴里有很多血,他上前捏着青年下巴一看,便见对方舌头已经被拔掉了,所以根本说不出话。
“识字吗?”江浅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目光一直看向江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先将他带着吧。”江浅开口道。
青年闻言似乎很高兴,但因为忌惮着一旁的郁辞舟,这次没敢再贸然靠近江浅。
郁辞舟对这青年似乎很有敌意,期间一直忍不住打量对方。
江浅没留意到他的情绪,只暗自思索这青年的来处。
此地距离京城很近,附近并没有适合猛禽居住的地方。
而这猎隼是只猛禽,无缘无故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可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一身的伤?
更令江浅疑惑的是,对方认识他,可他却想不起对方是谁。
“说不定是和猛禽打架,被打伤了。”郁辞舟开口道。
“翅膀被折断成那样,看着不像是打架所致,倒像是故意虐待。”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盯着江浅看了片刻,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江浅道。
“他对你心怀不轨。”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郁辞舟。
确认郁辞舟目光很是清明,江浅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他发觉,郁辞舟受到魔气影响,哪怕清醒的时候,性情也与从前稍有不同。
如今的郁辞舟表达情绪时更为直白,不像从前那么委婉了。
换做以往,郁辞舟是绝对不会当面点破这种猜测的,只因这话让江浅很难接。
“我都不认识他。”江浅无奈地道。
“你认不认识他,和他对你有没有想法没有必然的联系。”郁辞舟开口道:“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神不对劲。”
江浅看向猎隼,没觉得对方看着自己时眼神有什么不妥。
郁辞舟烦躁地看了猎隼一眼,索性上前将对方眼睛蒙上了,免得他老盯着江浅看。
江浅:……
待他们快到了广陵大泽时,那猎隼挣扎了几下。
小八哥将他放下,解开了他眼睛上蒙着的布巾。
猎隼看向广陵大泽的方向,又看了看江浅,目光现出了惊恐之色。
他不住挣扎着想朝广陵大泽相反的方向跑,但因为翅膀伤了,身体又有别的伤,所以扑腾了半天也没跑出多远,反倒折腾得附近尘土飞扬,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和草木碎屑。
“我们很快就能到广陵大泽了。”江浅开口朝猎隼道。
“咱们广陵大泽虽然没有猛禽,但你既然是禽族,又受了伤,咱们收留你几日还是可以的。”小八哥朝猎隼道:“不管是谁伤的你,你都不用怕,有江护法在,谁也不敢再来找你晦气了。”
猎隼闻言丝毫没有安静下来,反倒挣扎地越厉害,目光则一直看着江浅。
江浅拧眉眉头看他,开口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猎隼闻言一怔,点了点头,又开始朝着江浅扑腾。
这时,一旁的郁辞舟开口道:“他好像很怕广陵大泽,会不会他的伤是和广陵大泽有关?”
“不可能,广陵大泽的妖素来温顺,不可能伤害同族,更何况伤得还是只猛禽。”江浅道。
他话音一落,再次看向那青年,眸色登时变了。
看这只猎隼提到广陵大泽时那举动,分明就是在害怕什么。
他怕的究竟是广陵大泽这个地方,还是怕里头的某只妖呢?
郁辞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那猎隼一眼,又朝江浅道:“不论如何,先回去再说吧。说不定回到广陵大泽,事情就弄清楚了。”
江浅当即点了点头,又安抚了猎隼一句,依旧命小八哥带着猎隼。
经过了此番挣扎,猎隼安静了许多,没再抵抗,但眼底依旧带着惧意。
当日黄昏时,江浅他们便到了广陵大泽的地界。
江浅循例检查了广陵大泽的结界,发觉一切都无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浅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广陵大泽。
江浅尚未回到住处,白鹤便迎了出来。
“江护法,你可算了回来了。”白鹤老头一见到江浅恨不得老泪纵横,不过他很快看到了一旁的郁辞舟,忙收敛了情绪,朝郁辞舟打了个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白鹤才注意到了被小八哥拎在手里的猎隼。
“哎呀,你们竟也捡到了一只?”白鹤开口问道。
江浅闻言拧了拧眉,开口道:“也?”
“前几日峭壁那边长居的猛禽被袭击了,好些猛禽都受了伤,跑到咱们这里避难来了。”白鹤开口朝江浅道:“虽说咱们广陵大泽素来不大欢迎猛禽,甚至还经常与他们有过节,但这次他们是真的伤得挺惨,我便做主收留了一些重伤的,将他们安置在了后头。”
“被谁袭击了?”郁辞舟开口问道。
“说是另一些入了魔的猛禽。”白鹤开口道。
江浅和郁辞舟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我去看他们一眼。”江浅道:“劳烦白护法给我带个路。”
白鹤闻言忙应下了,然后便在前头给江浅和郁辞舟带路。
小八哥则先带着昏迷不醒的猎隼去安置了。
“没想到你们竟能一起回来,哈哈哈,真是难得。”白鹤说着不住打量郁辞舟,又道:“江护法上次特意找我要了那株万年灵草,看来妖使大人这伤好得挺利索,甚好甚好。”
郁辞舟朝他一笑,眼睛却忍不住一直偷看江浅,生怕白鹤老头那句话戳到了江浅痛处,惹得江浅不高兴。
“江护法这次可有见到妖尊?”白鹤开口问道。
“见过了。”江浅随口一答,而后想起了什么,问道:“妖尊离开之前,朝你说过什么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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