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是往自己这边来的,束台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装出还在睡觉的样子。
九殷探查了一番束台的身体,看过之后,便拢着衣袖出去了。
九殷刚一出门,束台就坐了起来,他看向九殷离去的方向,敛眉想了一会儿,起身跟了上去。
满目的绿意之中,九殷的步履很平稳,他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好像发生所有的事情都能由他来顶着。
事实也确实如此,九殷的目的地是那棵参天巨树,他来这里,还是为了布置那道隔绝天上人间的结界。
束台眼中有些复杂,他走到九殷身边,“都不是天道了,还想着天下苍生呢?”
九殷看了他一眼,道:“该做完的事情还是做完的好。”
束台轻嗤一声,他刚要说话,身后忽然数枚利箭划破空气。束台神色一凝,挥袖当下数枚暗器。回头望去只见一行数十人,各各手持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束台皱起眉头,“你们是谁?”
九殷还在维持结界,回头看了一眼,道:“是西王母的人,冲我来的。”
束台一愣,明白过来西王母这是要赶尽杀绝了。他心里涌现一股奇怪的情绪,九殷自来高高在上,他从未有一日九殷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围追堵截,好生狼狈。
对面数人已经攻了上来,束台自虚空抽出一把利剑,脚尖一点飞身而上。
倏忽之间已过了数招,束台身形轻盈,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众人之间,灵力激荡掀起的波浪掀翻了一众草木。
这些人的目的在于九殷,大多不愿同束台正面缠斗。束台游离在九殷身侧,始终不曾叫人近身。
眼见西王母的人力有不逮,束台抬手结印,一方闪着金光的天罗地网被无限放大,“嘭”的一声将众人笼罩。
束台自半空中落下,发丝飞扬,缓缓归于平静。他看着面前被困的诸人,“滚吧!”
众人被放出来,个个灰头土脸。束台收了剑,冷冷的望着他们,“回去告诉西王母,莫要欺人太甚。”
另一边,九殷看上去也有些力竭,如此庞大的结界,换了从前,他大概挥手就划下了。如今倒急不得,得一点一点布置,少说也要花上月余的时间。
九殷回身,看向束台。束台也在看他,面色有些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束台道:“你救了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不想欠你,这段时间我会同你一起布置结界,也防止西王母再派人来。”
九殷看着束台,“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去救你,是为了我自己的心。我从前爱一个人,要躲躲藏藏,不见天日。后来我作为一个凡人,却能将爱意诉说的淋漓尽致。我很想叫人知道,我爱一个人,爱了很多年,这份爱意即便苦涩,也是真实存在的。”
作者有话说:
束台这个角色并不完美,比如镇压梼杌时他说的话,因为他不是亲历者,所以感觉像是在说风凉话。包括最开始他见到殷晚,虽然没有对殷晚出手,但话语中透露他对凡人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他对凡人对凡间的态度是随着与殷晚的相处一点一点改变的。
西王母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对至交好友不抱一点怀疑,当然也是因为西王母藏的很好,前期滴水不露。
九殷没有算到西王母参透了部分法则,他本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角色,这是他被算计的原因。
逻辑一般经不起考究,大家看的开心最好
第47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外面进来,河洛趴在石桌上玩棋子,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头发重新变成黑色,挽了两个小揪揪。
见到束台和九殷进来,他站直身子,“你们回来了。”
束台径直走向石榻,翻身躺在上面,背对着两人。
九殷走到石桌旁坐下,河洛看看束台又看看九殷,道:“你又叫他生气了。”
九殷不答,只是道:“我在外头遇见了西王母的人,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你若要出去玩,小心一些。”
河洛应了一声,又道:“你快去哄哄束台吧,束台一贯心软,你哄哄他,他就不生你的气了。”
九殷看了束台一眼,“他虽心软,也要看分谁。”
说完,九殷便起身出去了。他一出去,束台便爬了起来,盘腿坐在石榻上。
河洛看过去,“你没睡呀。”
“睡什么睡,”束台语气很不好,“你就知道睡。”
河洛不说话了,束台兀自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殷晚······”
“殷晚?”河洛抬起头看束台,“同一个灵魂的两半,那也是同一个灵魂。”
“才不是!”束台低着头,“殷晚就是殷晚。”
河洛看了看束台,“殷晚爱你,九殷也爱你,同样的灵魂,同样的爱,我不知道差别在哪里。”
河洛摇头,或许是因为河洛不在意。束台心想,可是殷晚总要分出个不同,他说不同,那就一定是不同的。
九殷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来,他带回来好些奇怪的果子,束台不吃,河洛都揽了来,趴在石桌边,一手一个的咬。
九殷走到束台身边,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束台看了看他,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九殷相处,不说话的时候老想着他,同他说话又觉得烦。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叫他看轻自己,又拿不起上神的款,横竖不自在。
怎么就有这么讨厌的人,束台心想,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叫他无所适从的人。
束台同九殷穿梭在密林中,不周山的林木都很高大,上面是高耸的树冠树干,下面是潺潺的流水溪石。月光只有零星透的进来,还都撒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九殷在前面走,隔几步就要回头看看束台,束台想叫他别看了,又不想同他说话,便拢着衣袖自顾自的走。
踩着落叶走了一段时间,眼前忽然没有了遮掩的树木,豁然开朗起来。束台望去,不远处是一棵极大的树,树干上缠绕了层层的藤蔓,藤蔓蔓延到树冠里,丝丝条条的垂下来。
九殷指点一点,藤蔓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开出了淡白色的小花。这花不是一朵一朵的,是一簇一簇的,自大树的树干到树冠,再到垂下来的每一条藤蔓,都开满了这种淡白色的花。霎时间,整个大树都膨大了一圈,在月光下几乎发着亮。
便是束台见过无数美景,也要为眼前的盛况而失声。
“此地是我后来发现的,很漂亮,一直想带你来看看。”
束台看了眼九殷,他说的后来,是束台落入樊渊之后。此前,两人曾经游历四方,见过无数奇绝的美景。
束台敛眉,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起来。
九殷同束台走到树下,敛了衣衫坐下来。
束台撑着头,一只手去碰垂下来的藤蔓,花朵如同束台想象中的那般,柔软,芳香。
束台发现,比起自己,这些花朵更亲近九殷。想也知道,万事万物,一草一木都由九殷创造。比起心思复杂的神仙人三族,未开灵智的花木之类,只会下意识的亲近他。
束台看着九殷的侧脸,忽然问道:“如果神族输了会怎么样?”
九殷回看过来,道:“神族未必会输。”
“你不是说西王母进不了南天门吗?”束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神仙两族会僵持下去,是吗?”
九殷道:“或许。”
束台撑着头,“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
九殷摇摇头,他手里捻着一朵花,看向束台,“按照我最初的设想,神族应在一万三千年前消失,神族生灵消散于天地间,滋养万物。”
束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点要抹去神族呢?”
九殷看着手心里的花,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神族是九殷最先创造出的种族,他最开始真的很喜欢这个种族。那时候天地之间生存艰难。为了使神族更好的生存下去,他给了神族法术,给了他们强健的身体,并用自己的灵力滋养他们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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