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华连忙拦着她:“别啊,家里得留人,不然远志要是出了点事……哎,看我说的,但是万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说怎么整?”
“钱姐你说得对。”明秀苦笑着说:“远志这一睡,我也是慌了神……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哪怕让我替他死呢?”
“说什么晦气话!”钱丽华眼神微闪:“别管了,走,咱们先去采杨梅,让我家小子先替你看着远志。”
“哎,好。”
钱丽华所说的山神庙并不远,就在隔壁山头,两人开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香烛纸钱这些直接把清明的存货拿出来接着用就是了,不需要额外再买,再加上自家果园里的水果,压根不费什么钱。
但是明秀想着既然去了,那就再准备两百块钱,回头给山神庙捐个香火,也算是诚心。
山神庙虽然坐落在深山,但是并不显得破旧,有一个老庙祝常年住在这里,负责打扫卫生供一下香火什么的,两人进了庙,就见山神像面目慈祥的坐在上首,笑意盈然,明秀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下泪来,狠狠地磕了两个头,又给上了香。
钱丽华也跟着磕了两个头,眼珠子却在眼眶里乱窜,等到明秀磕完了头打算要回去,就神神秘秘的拉住了她:“明妹子,你别急着回去,我知道有个先生,算命算得特别准,咱们去问一问怎么样?”
“可……”明秀还未说完,就被钱丽华打断了:“这钱我出,你别急,远志也是我从小看大的,也是我半个儿子,我出点钱不算什么,咱们去问问,求个心安!”
明秀扭头看了一眼山神庙,仿佛被说服了一般:“好,那我们过去。”
说是不远,实则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到了,明秀看着面前一栋小别墅,有些犹豫的说:“真是这里?”
“真的是。”钱丽华指着小别墅,几乎是半拉半扯的把明秀往别墅里带:“要是算得不准,哪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走,咱们进去。”
明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钱丽华的样子太急切了,但是她又说不出来的哪里不对劲,只得跟着她进去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都做了十几年的邻居,钱丽华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平时也对远志很好,有这样的表现好像也很正常。
“先生,你好你好!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明秀。”钱丽华进门就熟门熟路的和里面一个穿着麻布白袍的正在侍弄花草的老太太说道,明秀有些奇怪,这不是个女的吗,怎么也叫先生?
老太太带着一缕柔和的笑容看了过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张婶就可以了,先生什么都是外头人瞎叫的……你就是明秀吧?你孩子的事情丽华都跟我说过了,今天看到了你,你别慌,你是当妈的,你要是慌了,你孩子可怎么办?”
明秀奇异得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一个和蔼的老太太是不会引起别人的厌恶的,她点了点头:“你好,张先生。”
“都说了别叫我先生,听着老奇怪了。”老太太摆了摆手,引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道:“你们俩是有口福的,我今天刚好煮了一锅银耳莲子羹,丽华你知道厨房在哪,去盛过来!”
“好勒!”钱丽华立刻就扭头换了一个方向过去了,老太太指了指一把木头椅子:“别嫌弃,先坐着吧。”
“……张婶,我是想问问……”明秀开口道。
“哎!不急!”老太太在明秀对面落座:“这一路过来也累了吧?先吃一碗定定神,咱们慢慢说,急了反而坏事。”
听她这么说,明秀也只好按耐下来,她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要和对方说什么,所幸钱丽华很快就端着碗回来了,一人一大碗银耳装得满满当当的,微微的热气在碗的上空悬浮着,清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老太太指了指:“先吃!吃完再说话!”
明秀吃得很快,她也确实是饿了,一碗银耳入肚,也让她好受了些。
不多时三人都吃完了,老太太擦了擦嘴,从一旁扯了纸笔过来,这才问道:“明秀,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报给我,我给你看看到底是犯了什么。”
明秀连忙报了,老太太便提笔写了下来,手指在指节上不停地掐算着,不一会儿便说:“这事儿有点麻烦啊……要看你们当爹妈的狠不狠得下心来了。”
“害,孩子都醒不过来了,还什么狠不狠得下来心,张婶,您就直说吧。”钱丽华答道。
老太太作势瞪了她一眼:“别插嘴,这要看人家爹妈的。”
“行行,我不说话。”钱丽华拉了一把明秀:“赶紧的,快说呀!”
明秀愣了愣:“……狠得下!您只管说!只要能救我孩子,拿我的命去换他都行!”
老太太微微颔首,分析道:“你看你这孩子,出生年月日都是土,其他倒还行,就是五行缺木,一缺,就容易犯!这回吃菌子叫闹着了,可不就是?他命中就有这么一劫,凶险得很,而且他这个月行运,等出了这个月走的就是恶星,那是很危险的。”
明秀听得不明所以,但是几个重点她是明白的,这个月要是醒不来,再往后就不好了。
“您跟我说简单点吧!”明秀道:“您说的太玄了我也不懂,您就说怎么做!”
“害,别急,这该说的还是得告诉你。”老太太不急不缓的说:“他冲撞了草木精,魂叫大山爷爷给勾走了,这本来是不会出事的,你儿子有高人庇佑……你回家之后找一找,你儿子应该有一个护身符,那是有缘人送给他的,你要把你儿子的血和你们夫妻两的血一起滴在上面,再给他戴上,不出三日就有结果。”
明秀纳闷的说:“护身符?他没有啊!”
老太太笑着说:“肯定有,你回去好好找找。”
“那……”明秀又问道:“您说的狠心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明显的犹豫了一下,露出了些许不忍:“你儿子的霉运会到你和你男人身上,你们俩会受点伤,但是孩子会没事。”
明秀一惊,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受伤?什么程度的伤?”
钱丽华劝道:“张婶,你就告诉她吧!这事儿也要紧。”
老太太顿了顿,看着明秀许久才说:“……你属阴属水,水木相生,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流点血。”
“那我老公呢?”
“男人属阳属火,轻则残疾,重则就替你孩子去了。”
……
明秀恍恍惚惚的上了车,钱丽华一边开车一边劝她:“咱别听她瞎说,说不定远志自己就好了呢?”
“……”明秀没有回答,钱丽华又说:“你们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犯不上拿老赵的命去赌,明妹子你可清醒点。”
明秀抬手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怎么这么难啊……”
“都是命!”钱丽华说完,车内又沉默了下去,钱丽华的嘴唇微动,但到底没说什么。
等到开到山上的公路的时候,钱丽华突然靠边停了车,抓住了明秀的肩膀:“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要是肯,就去做,你要是不乐意,就当是我没说过,你也什么都没听过!”
明秀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
“我知道这个法子,叫替命。张先生的法子是叫老赵去替远志的命,何必呢!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能舍出去?张先生还有个法子没说,也是替命,只不过是让别人的命替远志的命!”
“我知道这法子有点伤天害理,但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你回去之后就把远志的衣服脱下来,放到公路上,你们俩夫妻避开些,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明秀:“这……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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