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停——”在察觉到头顶上的树皮开始更快地下落后,楚天舒大喝一声,把林槐都吓了一跳,“停下你的思考,认清你自己,接受你自己——”
“恋爱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楚天舒一转攻势,将举起的双手缓缓下移,最终捧住对方的脸,“爱让人麻木,爱让人激动,爱让人丧失理智,爱让人生充满巧合和惊喜。我们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男主和女主总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巧合而相遇,而不断相遇,即使只是一起坐个电梯,也会被困在里面一个小时,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一连串的相遇和一起进入副本,又算什么巧合呢?”
林槐:……
“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你觉得有意思么?”俗话说得好,师夷长技以制夷,他决定改变态度,一转攻势,“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也是真的很害怕,现代社会这么乱,一个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小心安全的呀,嘤嘤嘤,谁知道你是不是哪里来的坏人。你不要看我刚才装得这么凶,其实我心底里是很害怕的。我害怕得差点都——”
——差点都把你给杀了。
说着,他把手从树上放下来,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虽然你老是说巧合什么的,可我看着心里还是不踏实……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呀,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老是针对我。”林槐委委屈屈。
“……其实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听到对方示弱,楚天舒总算也像是被打动般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要是我,看见一个人老是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问也说不出个缘由,换我也会害怕。”
“是啊是啊,咱们将心比心嘛。”林槐缓慢地眨了眨眼,“你说说看——”
他放缓了语气。
“你现在都知道什么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其实。”楚天舒像是思考了很久,终于痛心疾首道,“我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掩饰自己。”
“哦?”
林槐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爽快地承认了,一时间居然有点迷茫。接着,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是,我的确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怀疑你,试探你,之后,我故意假装不认识你,故意跟着你进副本,但真正的原因是……”
“是什么?”
“是因为,”楚天舒说,“我已经爱上你了。”
林槐:……
“因为爱情,我一直在关注你,跟踪你,我喜欢你,我想要关注你的灵魂,研究你的身体。”楚天舒真诚得不带一丝杂质地说,“刚刚那段话,也是我出于心虚,在掩饰我自己……”
林槐:……
“你居然连这种瞎话都说得出来。”林槐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怎么能是瞎话呢?”楚天舒说,“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侮辱我的审美……其实啊,我一直都,非常,非常地关注你。”
说着,他看向林槐:“只有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林槐:“……”
他感觉自己真的被打败了,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人,他不仅不要命,还不要脸。
他定定地看了楚天舒很久,最终“呸”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甩掉他的手,向前走去。
“喂!”楚天舒在他身后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长得好看,又聪明,还那么温柔体贴,天真可爱,善良正义……其实,我们也可以试试?”
“滚。”
“消消气!”楚天舒继续喊,接着,他甚至抛了一个飞吻,“mua~!”
林槐:毛骨悚然。
林槐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原地的楚天舒,他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树上的那个被手抓出来的凹坑,松了一口气。
他正盯着那个东西看,原本在前面的廖观已经跑回来找他了。他拍了拍楚天舒的肩,道:“哥们儿,你在干啥呢,你掉队了知不知道?咦?这是什么坑?”
楚天舒:“土拨鼠抓的吧。”
廖观:……
楚田鼠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俗话说得好,只要在言情小说里,一切的行为,都是可以用爱来合理解释的。为了爱,可以把恩人/师尊/徒弟囚禁play,为了爱,可以灭人满门,为了爱,可以让一个大男人怀孕打胎……楚天舒自认自己还不至于让人打胎灭人满门这么过分,但他认为,用爱来掩饰自己的动机,是绝对可以被允许,也绝对能解释得通的。
更何况……林槐显然沉迷于各种小说电视剧。
因此,他在平复呼吸后,跟了过去。在他赶上大部队时,已经站在队伍里的林槐,回头瞟了他一眼。
心底莫名其妙地响起了警铃,在更多的危险爆发前,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其实我真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楚天舒道,“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追求你,林直树君。”
林槐:“林直树是什么鬼,槐=直树吗?”
楚天舒:“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叫你三木鬼一郎怎么样,林加槐三个木,一个鬼,鬼一郎君,我决定追求你了哦。”
林槐:“gun。”
“明明你也那么在意我,就不要害羞了嘛。”楚天舒试图揽住他,“还拉着我一个人去小树林聊天,还壁咚我……”
“stop。”林槐冷酷道,他再次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进了水,看着眼前扭扭捏捏的大男人,只觉得浑身发麻,别说探究他的心和杀他的心了,此刻他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以后我们俩保持距离,听见没?我不来找你,你也别来搞我。”
“你好过分啊。”楚天舒扁了扁嘴,“你恐同。”
林槐:“我不恐同,我恐你。”
他深深感觉自己再和他说话,只会被他把智商拉到平均线以下,于是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加快速度向前冲。
而在他走后,原本还在搓手的楚天舒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对着阮恬摊了摊手:“你什么都没看见。”
阮恬:……好的萌新。
楚天舒于是笑了:“真乖。”
‘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在心里绝望地想,‘无限流已经恐怖如斯了吗,就连一个男性萌新,都要靠出卖色相,讨好大佬来获得庇护。为了避免无处不在的性骚扰,居然要变成这样……’
方才她在树后目睹了这两人的全程交锋,虽然她听不见声音,但也对这次的场景有了自己心里的评价。
在她看来,先是那个黑发的大佬把栗发帅哥压在了树上,虽然黑发大佬似乎比帅哥矮半个头,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的体位,因为栗发帅哥居然还偷偷地弯了弯腿来配合对方……
接着,她看见黑发大佬似乎发了很多狠话来威胁帅哥,帅哥从一开始的努力解释、惶恐,渐渐变得谄媚。在他终于露出了堪称献媚的模样后,黑发大佬似乎被雷得不轻,跺了跺脚快速溜走了。
再后来,黑发大佬回到队伍中,脸色更黑了。而栗发帅哥居然还追了上来,给对方抛了个飞吻……
‘有了,’她脑子中灵光一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纵故擒?栗发帅哥作为直男,为了避免黑发大佬的骚扰,因此装作最恐怖的母零,成功地躲开了对方的袭击。’
她想了想,决定把这次经历记在手机里,作为自己人生经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林槐本来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向来是个非常不服输的人,虽然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楚天舒对他身份的察觉,似乎也是既定的事实。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对方究竟察觉到怎样的地步,也拿不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是真正的智障,还是真正的智者,不过既然他敢跟着他来玩,那么就玩到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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