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香不香!(50)
“这又是为何?”钟棠听得也起了几分兴趣,把弄着手中的象牙筷问道。
“因为相传,来此处者,若能至寿宴上,饮一杯素衣仙母所酿的仙酒,便可周身轻盈,修为大增。特别是那些修入瓶颈、寸步难移之人,若得此仙酒,即刻就能大悟脱困。”
这话传得玄乎,钟棠却抓住了其中的一点端倪:“你说……若能至宴上?”
“那就是说,也可能来人根本到不了宴上?”
蒋玉风笑而不语,钟棠却微微皱起了眉:“便为着些许修为,或者机缘,连命都敢拿出来赌一赌……”
他思索着,又看向蒋玉风:“那你呢?也是为那修为而来?”
蒋玉风悠闲地晃晃扇子,挑眉悠哉道:“我与杜兄前来,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钟掌柜也不必太过担心,有我与玉风在,必会帮扶你的。”杜公子说着对钟棠笑笑,然后倾身夹了几根青芹,眼看着就要放到钟棠碗中,却不想被另一双象牙筷截住了。
“他不吃这个。”李避之冷眸微斜,话未多说,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杜公子,直到把他看得悻悻收手,才算作罢。
钟棠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先是惊讶,而后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他自觉方才与蒋玉风话说时,对这自家的李道长多有忽略,这会话也问完了,合该弥补几分才是。
于是他便往李避之那侧,轻轻挪了下椅子,凑在他肩边问道:“道长知我不吃青芹,那道长你不吃什么?也与我说说,日后我也好避着些。”
李避之垂眸看他一眼,又往他碟中添了几块鱼肉:“我不吃甜食。”
“又敷衍我,”钟棠一面将李避之夹给他的鱼肉送入口中,一面又说道:“那之前的枣泥糕,海棠糕,我是少用了些糖,可后来铺子里未改过的小酥糖、冰晶糕,我瞧着你也不挑嘴。”
“那是你做的,”那道蒸鱼中的鱼腹都被人分完了,李避之便又从鱼背上挑出刺少的,放到钟棠手边,淡言道:“你做的我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李崽儿:头上的道冠好像沾了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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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仙楼幻宫(三)
难得的钟棠,嘴上还没说什么,脸上先热了起来。
象牙筷子敲点着碟中的鱼肉,转而又露出狐疑而古怪的神色,点着怀里探出头来的猫儿:“黄狸儿呀黄狸儿,你说道长莫不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吧?”
黄狸儿闻言,也煞有其事地冲着李避之使劲嗅嗅,仰头喵呜了一声,也不知究竟叫了什么。
“莫闹。”李避之再次抬手,往这一大一小口中又喂了些吃食,这才令他们安分了些。
这场没有主人的接风宴,很快就结束了。
宴后那领头的太监,便带着之前上菜的仙娥,又来到了小阁的二层,躬身说道:“诸位贵客既已用完餐食,便可随我们入房休息。”
玉桌边的几人各怀心思,那蒋玉风、杜公子与狐女等倒是干脆,他们本就是为了寿宴仙酿主动寻来的,此刻自然听从仙母手下的安排。
钟棠、李避之可有可无,太渊那师兄弟倒是神色紧张,处处堤防,至于宁王……他甚至颇为有礼地,向太监道了句谢。
“这位宁王殿下,当真是好胸怀。”钟棠摇摇头,语气揶揄地说道。
可不管怎样,众人还是在太监与仙娥的指引下,自小阁西侧踏上了条长长的水晶廊,那廊边疏疏密密地植了好些盈着银光的修竹,竹下每行几步便坠着盏镂空花纹的玉灯,很是精巧好看。
自廊下又复行几十步,便到了座回形的小院,院中竹林掩映下,露出一扇扇白木的门扉。
“请贵客们自行入住吧。”太监笑笑,仙娥们已分散至门边,为众人推开了门。
“这房间住起来,可有何规矩?”司千瑾并没有如上次般,着急替宁王探路,而是谨慎地向那太监问道。
“不过是些住处,并无什么规矩,”太监起先说得好听,但过后却不忘补充一句:“但鄙处寒酸,房中床铺狭小,只能容一人入睡,各位贵客还是分开而宿吧。”
钟棠勾勾唇角,他便知道哪有那般好的事。
“必须分开住吗?”司千瑾皱起了眉,在这种情况下,让宁王独住一间,实在太过危险了:“小道惯常打坐,并不需睡床铺,可否与他人同住?”
“贵客一路行来,也应累了,打坐修行亦不在一时,还是早些休息吧。”这太监的话说得倒是委婉,但拒绝之意,却是明确的。
“我若非要与旁人同住呢?”桑将军听完后,那脾气腾得一下,又燃了起来,向着太监逼问。
太监并不生气,可还未等说话,便被一旁的轻笑声打断了。
“这是哪里来的莽夫,你们如何放他进来的?”
钟棠循声看去,但见那火红衣裳的狐妖正看着长长地指甲,笑着奚落道。
桑将军好颜面,更好在女人面前的颜面,他并未注意到说话的乃是只狐妖,这么一听,脸上就挂不住了,愤愤地闷了回去。
宁王如今像是彻底看开了般,反而安抚着他道:“既是来了,我们便是客,所谓客随主便,桑将军莫要着急了。”
他这么一说,桑将军与司千瑾自然不好在与那太监纠缠,只得勉强认了如此安排。
钟棠与李避之对视片刻,也各自选好了相邻的房间。
钟棠抱着黄狸儿走至门边,特地对着仙娥笑笑说道:“只说是一人一间,不知我这猫儿能否与我同住。”
那守在门边的仙娥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推开了门,未说半句闲言。
钟棠眼眸微动,又对仙娥笑着道了声谢,却仍未得到对方的回复,仙娥只是静立于原地,直到钟棠迈入门中后,便转身离开了。
钟棠望着那仙娥白衣飘飘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拨弄了几下腰间的玉珠串,不过很快他便将注意力,移到眼前的房间中来。
要说此处实在是古怪,明明外面的天空,仍是莹白一片,未见半分暗色。可房间里虽有门窗,却像是染了墨般,暗得厉害。只有一盏与竹林所坠相仿的镂空玉雕灯,挂在窗下散发着莹白的光。
这光……钟棠微微颦眉,走到窗边踮起脚来向灯中望去,果然发现那灯中发亮之物,并非是烛火,而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白色玉块。
钟棠不禁转头,透过房中原本就被打开的窗户,向外望去。他们头顶的天空依旧是莹白一片,就像是整个用这玉块雕成的。
这地方……当真是有趣。
“钟掌柜,”这时窗外忽得传来杜公子的声音,钟棠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他“恰好”住在对面的那间房中,此刻正也站在床窗边,向钟棠打招呼:“真是巧了,我们又住的这样近,钟掌柜若有什么事,尽管在窗边唤我就是了。”
钟棠压下心中,那无端生出的不适,冲着杜公子微微点头淡笑,而后随手便将窗户关上了。
关上窗后,房间瞬间变得更暗了,钟棠借着玉灯的光,继续打量着房中的摆设,
临窗之畔可见一张小案,上面摆了些许纸笔,但更像是做做样子,并无实用。
往回行几步,便是靠墙而置的床铺了,那床四周挑了木架,架上垂下一层不知何材质的织物作床帐。
钟棠凑近了查看才发现,那床帐上织了蝴蝶纹样,乍一看确实好看,但整片帐子上细细密密地全是,倒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除此之外,房中便只剩几只小柜,钟棠一一打开查看过了,并无什么异常。
说是进来休息,可那晚上的睡意过了,躺在密织蝴蝶的帐子中,钟棠也着实睡不着。他忖度着,那太监只说需一人一间房,却并未说何时必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