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思考出来,魔头的委派也到达了,史仁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决定听从魔头的命令,他想要看看魔头究竟想要做什么,又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反正他连死都不怕,又怕什么呢。
就这样,史仁气定神闲地在第二日来到了新修盖的学堂里担任教书先生。
房间意外地干净明亮,除了前面讲堂位置修得很是宽敞外,下方学子们的案几蒲团也各自留有一段距离。案几上书本纸张毛笔一一俱全,显然是用心准备了的。
然而来听课的学子们的成分……就有些乱七八糟了。
有一脸凶恶的魔教弟子,有流着鼻涕的七八岁孩童,还有十几岁战战兢兢的少年,感受着其他魔教弟子的视线,身体紧绷吓得不轻。
看着这一幕,史仁忍不住嘴角微抽,但他转而一想连他这种没什么文化之人都能当夫子,也就见什么都不奇怪了。
对这群古怪奇异的学子们没什么好说的,史仁只看了两眼,就沉默地拿起了讲桌上的书籍,只见封面上写着《三字经》,他更是前所未闻。
只能无奈翻开第一页,硬着头皮开始讲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咦?”
读着读着,他忽然觉得这书倒很是玄妙,三字为一句,朗朗上口,还算通俗,而且字都是他认得的,可以说是启蒙类的最好文章了,他竟从未听说过,不可思议。
而且明明是魔教却要宣扬性本善的思想……到底是谁选择的这本书来育人啊。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史仁越读越觉得这书籍还挺有意思,其中蕴含的道理似乎很深刻,他有些话只能领悟一半,又似乎什么都没读懂,真是奇怪。
而当他想要尝试钻研这些含义,差点忘记正在上课的时候,头一次上课的魔教弟子们也是一脸懵逼,忍不住出声打断道:“那个……夫子对吧,你在那里念的玩意我咋啥也听不懂字,你是在念经吗?”
其他学子更是双眼放空,仿佛在听天书一般:“狗不叫,是乃钱?为啥狗叫了就是钱??听不懂!”
“什么狗不叫!”史仁险些翻了个白眼,认真道,“人家是苟不教,性乃迁!意思是、是……呃……”
史仁绞尽脑汁地编道:“大概就是苟、苟且偷生,不听教诲,性格就会迁走!明白了吗!”
“啊……是这个意思吗?”魔教弟子古怪地蹙起眉,又问道,“昔孟母,择邻处?孟母又是哪位武林高手啊?”
史仁一边吐槽我怎么会知道,一边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孟母,应该是那赫赫有名的孟大娘,传说中一剑挑三人那位,她就喜欢找到邻居单挑!”
“哦,我好像听说过此人啊!”魔教弟子眼前一亮,“原来说的就是她这个孟母吗?”
“——个屁啊!谁这么教你们的!!”
气氛一片其乐融融之时,突然,一道愤怒的冷喝从门外传来,一儒生猛然踹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先是指着史仁的鼻子破口大骂:“误人子弟!误人子弟!!你有何颜面读圣贤书,有何颜面在此地教书育人!”
然后才面对下方无数茫然的眼睛,铿锵有力解释道:“苟不教性乃迁,意思是‘如果从小不好好教育,善良的本性就会变坏’,至于昔孟母,择邻处,指的是昔日孟子的母亲曾三次搬家,是为了使孟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明白了吗?”
然而即使他解释得如此详细,下方的众学子们还是一脸蒙:“孟子……又是谁啊?”
“……”许生一时半会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只是无意间听说学堂要开课了,想看看那魔头到底搞什么名堂就来门口探查,没想到一上来就听见所谓的夫子在乱七八糟的讲课,所谓学子正一脸茫然地点头。
许生越听越窝心,越听越憋气,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因而,他忍无可忍,一把踹开房门纠正起对方的错误。
而当他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讲明白孟子是谁,孟母三迁是什么意思,正打算将课堂交给史仁之时,却见对方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讲解,并且还催促道:“接下来呢?”
许生一阵无语:“你才是夫子,接下来该由你讲了。”
“对啊。”史仁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于是又开始往下讲,“接下来是窦燕山,有义方……这窦燕山又是哪位大侠啊?”
“……”许生深吸一口气,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最终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书籍,没好气道:“去去去,你去下面好好反省,剩下的由老夫来讲!”
就这样,学堂内终于响起了朗朗读书之声,台上的儒生讲得通俗易懂,台下的学生也津津乐道,听着那些古时之人的故事,感觉乐趣非常。
而原本倔强不想听从秦铭命令的许生,也不得已接手了教书先生一职。
【任务八:开设学堂,找到夫子教书,并上一节课(已完成)】
【任务奖励:奖励三万功德点,魔教整体素质略微上升!(已发放)】
秦铭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满头雾水颇为惊讶的,不过既然许生愿意任职,他也就乐呵呵地将此归结为运气好。
殊不知一些头脑聪明之人,已经开始领悟到了他的‘计谋’。
并且深深为其折服。
“果不其然,教主行百步之计策,我心悦诚服。”陈略无奈摇头赞叹道。
杨旭此刻也恍然大悟:“原来教主是用此计谋啊,厉害了!”
“教主英明,这激将法用得好啊!”至于沈浮白更是忍不住当面敬佩道,“教主的驭人之计,属下深感佩服,对那倔强之人用激将法,对症下药,如此妙法,属下怎么就想不到呢!多谢教主提醒!”
秦铭:……?
什么计策?谁用激将法了?你在说谁啊??
*
魔教一众弟子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教主如此重视那个老儒生的原因。
就连沈浮白也无法读懂教主的心,在他眼里如果只是缺个教书先生的话,哪上来抓一个不都行,为什么偏偏要找这种脾气差一言不合还喜欢动手的老匹夫?
直到当魔教弟子勤勤恳恳修葺房屋之时,便听到一道怒喝从他们身后传来:“让开让开,你们这是在修墙还是在拆墙啊,有你们这么修墙的吗!”
扭头一看,只见许生腰间佩着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口中还不断呵斥着,这可让魔教弟子们都心中一怒,刚想要喷去,却见许生一把夺过他们手中的修墙工具,开始认认真真地修起墙来:“不知道要这么修墙吗,仔细抹匀了,要严丝合缝,哪有你那么随手挥两下就算是修墙的!”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全部的修墙工作包揽,让修墙的进度增快了一倍。
魔教弟子:?
有的人正在汗流浃背地耕着地,就被许生大声呵斥道:“有你们那么耕种的嘛!把种子都给破坏了,让开让开!”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熟练地翻动着田地,直接将种地的速度翻了一倍!
魔教弟子:??
甚至是教内大大小小的杂物,对于魔教那些武夫而言随随便便应付过去的,也都被许生看不过去,一一接了手。
魔教弟子:???
好家伙,这人简直是全能啊,真好使!
瞬间,众人面对许生的风向就改变了,毕竟,谁不喜欢这样一个勤勤恳恳踏实肯干,愿意包揽一切杂货的……劳动力呢?
“教主当真是英明啊,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许生的潜质!”
这一下,魔教弟子当即理解了秦铭对于许生的执着,并且无不对秦铭越发敬佩,只觉得秦铭无所不能,是他们心目中的雄主!
至于秦铭被他们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时,更是心中一脸懵,但他已经习惯性地板着脸,点点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承认:“本座的用意,你们自然无法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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