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阿兄,你看看我呐!我是夭夭呀?你不认得我了?”
“是晒黑了。晏甄,你再这般胡闹下去,阿兄可真不认你了!”
晏西楼险些没被臭丫头气得当场厥过去,这厢他伸手惩罚似的捏了捏晏甄的脸颊,垂眸盯着那可怜巴巴依偎过来的小混蛋,沉声责备道。
“晏甄此次来冀州,一是想念阿兄,二是……”晏甄咬唇停顿片刻,身侧的手掌缓缓收紧,终是鼓足勇气,抬眸向晏西楼道:“晏甄使得了刀剑,长枪练得也不错,自觉不输于男儿!阿兄,我也想成为阿兄和爹爹那般能守疆拓土的大将军!”
说及此处,晏甄眼睛里闪着光,扬着头挺着胸,毫不畏惧地望向晏西楼。
晏西楼平静地回望,语气淡淡:“征战沙场可不是儿戏。”
“晏甄从未当作儿戏。”晏甄语气坚决,目光坚定。
捕捉到晏甄眸中张扬恣意的神采,晏西楼细细打量着妹妹,缓缓地点了点头。
瞧着如今这身量,当真是大姑娘了!
他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抬眸冲着陆漾川问道:
“子洵,所以你方才说的那些消息,都是晏甄讲给你听的?”
陆漾川只用余光瞥着晏甄,笑得春风拂面、喜上眉梢,被晏西楼这一唤才堪堪缓过神儿来,忙着解释道:
“不错,是她说的。夭夭聪慧,到了冀州直奔官府,正巧儿让我撞见。哎呦,若不是夭夭喊了声师父,我还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他望着晏甄,唇畔浮上抹笑意,“放心,夭夭说她给陛下留了信,陛下应是知晓她去了何处。”
一口一句夭夭,叫的竟是比自己这个亲哥哥还要亲切。
晏西楼盯着陆漾川那副面犯桃花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郁闷。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我是说其他的好消息…或者坏消息,还有要说的了么?”
晏西楼话音沉沉,头也不抬地问陆漾川。
“没了。”陆漾川摊摊手,笑嘻嘻地回道。
“好,很好。”
晏西楼阴恻恻地笑着,只偏头同傅良夜道:
“处理了吧。”
只这一句,傅良夜便已意会。
片刻后他缓缓牵唇,露出个得意的笑来,终于得偿所愿的——
将陆漾川一脚踢出了双生祠。
“师父!”
晏甄神色焦急,抬腿便要冲出去,却被晏西楼揪着后脖领子一把扯了回来。
于是,伴随着臭丫头的一声声师父,傅良夜紧接着又是一脚,直接将人踹进了浩浩汤汤的莲花湖里。
作者有话说:
【补充一下孩子们的身高设定】
晏呆瓜身高八尺有余,在189cm左右
傅猫猫比晏呆瓜矮一丢丢,180cm。
陆漾川和傅猫猫差不多高,180cm。
夭夭刚刚及笄,年纪比较小,比刚出场时长高了大概6cm,现在大概是165左右,但对于哥哥们来说看起来就会有些矮,将将到哥哥们的肩膀,但是后期会长高高喔。
大哥傅良轩,身高与晏将军差不多,189cm。
握瑾小宝贝,比傅猫猫高了一丢丢,大概182cm。
(ps:我也想长高高!)
【小剧场】
陆漾川(在莲花湖里一个劲儿地扑腾):晏西楼你竟然这样对待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不对,是忘了兄弟啊啊啊!
晏西楼:谁叫你嘴欠,你活该。
第90章 臣比较贪心
大泱京都丹凤——
盛怀瑜将肩头上落着的湿雪拍落,垂眸细细地将衣衫整理了一番。甫一向前迈出半步,他却又盯着脚下犹豫着住了脚,在台阶上跺了跺黏在鞋底的脏雪,将手上沾着的化了的雪水在身上蹭了蹭,这才满意地吐出口热气,刻意放轻脚步朝殿内走去。
熏炉中香炭燃得正旺,有腾腾热意缓缓地攀上来,直烤得御书房里热烘烘的温暖,惹得他面上也难得地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红晕。
一颗水珠顺着脸颊倏地滑下,坠落在人的颈窝儿里,盛怀瑜纳闷儿地伸手去蹭,望着指尖上沾着的晶莹水珠,他这才恍然记起,方才在门外折腾了许久,竟是偏偏忘了头上也落了雪。
如今他头上落着的白雪化成了水,湿漉漉地将盛怀瑜的长发黏成了几缕,叫人瞧起来竟是有些狼狈了。
盛怀瑜懊恼地垂了头,眸中的光芒失落地黯下。如今他衣冠不整,若是这般去见陛下,实在是失了体统。
此刻内殿并无翻阅折子的动静,陛下也许是睡着了。
不如趁陛下还不曾知晓他来过,待会儿等头发干了,换件干净衣裳再来见他也不迟。
这般忖度着,盛怀瑜足下顿了顿,转身便欲踏出御书房,可未料他刚刚迈出一步,从那扇屏风后蓦地伸出了双手臂,避着他胸前的伤口,直直地箍住了他的腰,狠狠地将他压于屏风之上。
盛怀瑜被人弄得气喘吁吁,只红着脸慌乱地抬了头,果然不出所料,撞上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怎的在殿外磨蹭了这么久不进来?让我好等!”傅良轩用目光描摹着盛怀瑜的眉眼,抬手蹭掉人面颊上淌下来的水珠,挑眉哼笑道:“好不容易进来了却还要走,握瑾,你同我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按说他已被傅良轩前前后后调戏了许久,连比这更让人脸红心跳的荒唐事都已做过了,可每每近距离地对上陛下的眼睛——那双恨不得把自己拆吃入腹的眼睛,盛怀瑜心中总是畏惧慌乱的,只恨不得分分钟跳窗逃之夭夭。
这厢盛怀瑜别扭地侧过头去,只露出一只通红的耳朵尖儿给傅良轩看,平日里杀伐果决的眸子如今余下的尽是慌乱无措。他逃也似的,缓缓地合上了眸子,启唇嗫嚅道:
“臣的头发湿着,匆匆赶来见你,不成体统。”
傅良轩的目光掠过盛怀瑜的长发,唇角噙起抹了然的笑。此刻他只将手探出袍袖,宠溺地捏着人的下颚,迫得握瑾不得不扭过头来。
他瞧着握瑾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这才弯了唇瓣,凑过去慢悠悠笑道:
“哪里就失了体统呢?我瞧着握瑾如今的模样倒是别有韵味,我见犹怜。”
“又在哄我了。”
盛怀瑜蹙了蹙眉,垂眼盯着肩头上耷拉着的湿发,呆呆地自嘲道:
“这般狼狈模样,臣只怕弄脏了陛下的衣裳,污了陛下的眼睛,怎么能进来见你?”
傅良轩盯着盛怀瑜唇畔漾起的那抹苦笑,心脏仿佛被那笑狠狠烫了一下,酸酸疼疼地发着紧。他眸色微软,不再如方才那般步步紧逼,适时地松开了对人的桎梏,向后退出了一段儿距离。
属于陛下地温度渐渐褪去,盛怀瑜瞳孔微颤,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心脏仿若于水中游荡的萍草,什么也抓不住,摇摇晃晃地无所依凭,只是随波逐流。
为什么忽然松开他了?是因为方才说的话惹得陛下生气了么?
陛下向来不喜忤逆,自己那番话实在是扫兴,的确不讨人喜欢,怪不得他会生气。
那今后便不说了,纵然畏惧害怕,他也要藏在心里。
他不想惹得陛下厌恶自己,这般胡思乱想了一阵儿,随即惊惶地抬头望向傅良轩,两片唇瓣颤抖着动了动,却只喃喃地唤出一声:
“宸翊,你别气了,是我说错了话。”
傅良轩眼睛眯了眯,瞧着握瑾那副委屈模样,兀自笑出了声:
“我何时动了气呢!我怎会生握瑾的气,像我这般成日痴缠着你,我倒是担心握瑾嫌我烦。”
言罢,他探手牵起人一捋乌发,在指尖儿上绕了几圈儿,望着盛怀瑜的眸子,将那青丝递道唇边,近乎虔诚地凑上去吻了吻。
这一吻,虽是吻在发丝上,却仿若穿过发丝直直吻到了人的心上!盛怀瑜的心尖儿被人勾得乱颤,呼吸逐渐变得紊乱无章,只见他那一双凤眼盈盈地含了情,仰着头直勾勾地看向了傅良轩勾缠着自己发丝的指尖儿。
“臣心中欢喜还不够,怎会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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