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云栖迟浑身软弱无力,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
这个想法让他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瞬间清醒过来,彻底睁开了双眼。
熟悉的装潢映入眼帘,鼻尖萦绕的是一股清清冷冷的水汽,只不过比起他上次来的时候,这股水汽更加的突显了。
云栖迟闭上了眼睛,回想起昏迷的最后一秒看到的那双冰冷至极的水蓝色眼眸,心里有些发凉。
是他大意了,以为对方那么纵容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可以。事实上,水行时和许少幽说的一样,只是把他当真一个宠物看罢了。
想了半天,云栖迟睁开了双眼,决定找到水行时好好谈一谈。但他刚坐起来,就察觉到了一股拉力在扯着他的脚踝。
水蓝色的铁链一头连接在床边的墙上,一边缠绕在他纤细因为摩擦微微泛着粉的脚踝上。
“!!!”
云栖迟呼吸一滞,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他抬脚动了动,锁链看起来纤细,实则难以挣脱,牢牢地缠在他的脚踝上,把他禁锢在了床上。
该不会是水行时做的吧?是了,也只有他敢把贵为皇室子弟的人锁在这里。
云栖迟眉头紧蹙,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竟然会突然转变到这种不可说的情节。
正在心里猜测着的云栖迟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每一步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听起来有些诡秘。
开门声响起,没过多久,一道清风白雪一般的身影越过层层垂纱走了过来。
水行时长发垂在身后,修长有力的手指攥着一个晶石打造的项圈,水蓝色的瞳孔幽深,宛如一头野兽般盯着在床上无法下来的云栖迟。
“醒了?”不理会对方眼里的恐惧和错愕,水行时兀自走到床边坐下,冰凉的水蓝色发丝垂在身侧。
他低垂下眼眸,水蓝色的眼睫一动不动,他伸手握住了云栖迟的脚踝,然后用力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不听话的小孩子要受到惩罚。”
水行时抬眸看了一眼想要逃离的云栖迟,眼神晦暗。他把手上的水晶项圈戴到了云栖迟纤细到用力就能折断的脖颈上。
“你是我的,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三朵云
水晶项圈微凉, 刚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引起云栖迟身体的一阵颤栗,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被项圈给取下来。
但下一秒, 比他手掌大了一两圈的手不容置疑地覆上了他的手, 并且强势地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
水行时低下头,长发垂落在云栖迟身侧,宛如一间牢笼, 紧紧地、密不透风地将人困在自己的怀里。
“不许摘下来。”
“大人……”云栖迟抬起头,仰着一张惨□□致的脸看着眼神晦暗阴鸷的水行时,“您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满脸惊恐,像是看见了在雪地中蛰伏的猛兽一般, 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水行时手指冰凉,他眉眼低垂, 略显清冷, 只是说出来的话可不想外表看起来那么不食烟火。
“不是说了吗?不要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有着水蓝色长发的男人俯下身,鼻尖轻轻地触碰到了云栖迟温热细腻的脖颈,然后耸动鼻尖嗅了嗅。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对不对?”
水行时抬眸, 只能看见云栖迟如雪般的侧脸。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云栖迟镇定下来, 表面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被对方另一只手牢牢箍住的腰肢也忍不住颤抖。
“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他抬手握住了水行时搭在自己脖颈上的一只手,眼底一片冰冷与厌恶,“能不能先把这个解开, 有些不舒服。”
“不可以。”
水行时腔调慵懒, 带着些许的恶趣味:“你身上有好多人的味道,真让人烦恼啊。”
他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搭在云栖迟脖颈上的手放了下来, 却转移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没有人算计你, 也不用再担心受怕。”
水行时一边说着,一边用冰冷的指尖摩挲着云栖迟的脸颊,像是在清除什么令他不满的气味似的。
心里隐隐有些烦躁的云栖迟抿了抿唇,强行解释道:“大人,我不是物品,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
他不知道原著里清冷如仙的国师大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偏执狂的模样,甚至已经开始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
“我知道。”水行时的声音倏地冷了下去,他眼神冰冷中又夹杂着一丝疑惑,“但你不太听话。”
活了亿万年的水行时很少遇见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大部分人和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自己。
渐渐地,水行时不再关心除了自己之外的东西,任凭人间日月轮转、沧海桑田。他看着这片土地换了一个又一个的领导者,也看着所有的物是人非。
历经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已如水般平静,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感到些许趣味的东西却没有那么的听话。
水行时不解的目光落在了云栖迟强装镇定的脸上:“你想要什么?”
他开口问道,指尖下滑,两指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云栖迟抬头看着自己。
“我都可以满足你。”
云栖迟侧过头,躲开了和水行时的直视:“我不要待在这里。”
“不可以。”
“放开我。”
“不行。”
云栖迟气极反笑,嘴角微微上扬,只不过看不出来一点笑意。
“大人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满足我吗?”
“除了这些。”水行时丝毫没有食言的羞耻感,反而是义正言辞地盯着低垂下眼眸的云栖迟。
疯子。这是个疯子。云栖迟在心里说道,对水行时的好感度瞬间跌落谷底。
“云渐燃会同意的。”水行时起身,宽大的衣袖扫过云栖迟的脸颊。
“我不是一件物品。”云栖迟几乎快维持不住表面的柔弱了,身上的锋芒差点毕露。
水行时丝毫不在意他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留下了,不要让我生气。”
他说完之后就垂眸看着半坐在床上脸上显露出些许怒气的云栖迟。
这个人来时如风,去时也如此。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云栖迟眼前。
等人离开之后,云栖迟忍不住锤了一下床,低着头满脸寒霜。
不行,还不能撕破脸。他现在少了很多麻烦就是因为仰仗着水行时的身份。更何况对方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得多,想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想落败的野犬一般被囚禁在这里也不行,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里,云栖迟的动作一顿,回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许少幽死了吗?毕竟当初水行时的杀意是实打实的,就连自己开口求情都惹得对方不满了。
但许少幽是原著主角,不应该就这么快的下线,但……
水行时太过强势,云栖迟一时之间也不敢断定心中的猜测。
大殿上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许多浅色的香云纱随风摇曳,香炉里点的香袅袅升起,不一会儿就霸道地把大殿染成了一股清冷的味道。
云栖迟扯了扯脚踝上的锁链,非但没有把锁链扯开,反而是把自己的脚踝给擦伤了。
鲜红的血迹从擦破皮的地方逐渐显现,尽管伤口很小,但这一抹艳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这时,手腕上传来一阵颤栗,然后从手腕游走到了破皮出血的脚踝上。
云栖迟这时候才想起来一直待在手腕上很久没有动静的水滴。
“还真是欺软怕硬。”
他说的是刚才水行时在的时候对方不出声,等人走了才出来彰显存在感。
“为什么不开心?”
无机质但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云栖迟竟然从它没有起伏的声音里听出来了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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