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尴尬着笑了一下,舒桐顿时会意过来:“难不成是因为叶兄弟…………”
叶凌道:“我说不好,毕竟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舒桐心道这般“投敌”的人岫昭也敢收,是不怕岳冰是清音阁的内应?两方既然有摩擦,理应将可疑人等都尽量剔除了去。“这事龚姑娘知道吗?”
“我知道的,她自然也知道。”
“那她……”舒桐一时迷糊,龚昶若是知道,怎么还会让岳冰随同南下,还会与她那么亲密。
仿佛看穿了舒桐所想,叶凌道:“她跟在王爷身边多少年,早把为人处事学了个透,自然知道怎么与人相处。”
舒桐暗自道,就是岫昭这个主子,也不见得能搞定所有的人。龚昶还小上几岁,又怎么能随心所欲呢,许是叶凌夸大了。不过龚昶要是对他甜甜喊上一声,倒真的能迷惑住他。
“要是她真是个不确定的……叶兄弟去应对岂不是比龚姑娘更方便?”
“即便她说的是真,我也不能骗她。”叶凌这一点既正直又有些迂,不过舒桐倒是看出他与岫昭的不同来:比起骗人感情,岫昭不知高他多少个段位。他一直觉得阗悯是受了岫昭蛊惑和欺骗,并不是打从心眼里喜欢男人。
“叶兄弟当想开些,要是能替王爷揪出什么证据来,可不也是大功一件?”
叶凌听了仿佛有一瞬间的赞同,继而又摇头:“舒兄还是别勉强我了。”
“我看哪,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与其说是她牵制你,不如说让你牵制她。”舒桐只把自己心中所想同他说了,“你也没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我哪敢问。”叶凌苦笑道:“王爷若是让我和她……那又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舒桐倒是不以为然,“她自己送上门,叶兄弟承个情而已,还指不定谁骗谁呢。”
叶凌听完只是摇头,岫昭的确是有意无意地让他和岳冰走在一起,要说完全没那个意思,也说不通。“舒兄饿不饿,那头有烤好的野味,可以吃一些。”
他这一说倒让舒桐觉着肚子饿了。舒桐琢磨着他是不想继续说这个了,拱手笑道:“那我送点儿去给王爷和阗悯。”
叶凌点点头,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模样。
舒桐从烤架上取肉的时候,发现这野山鸡已被人撕去了一半,只留了另一半。他心里想着阗悯,又想着龚昶,一阵犹豫,决定把东西分做两份,打算两人各送一份。他用厚纸把鸡包好,团成两包,捧着先去了阗悯的马车。
“阗悯,我送吃的来了。”舒桐这回不怕事,心道既然王爷和他才做过了,也不会再撞着什么难为情的事,便边说边爬上了车。
车里两人的确没做什么,只是都来不及喊舒桐止步。
阗悯张着嘴,刚刚接着岫昭手上喂过去的一片鸡肉,把口里都撑**。岫昭笑吟吟地又撕下一片鸡腿肉,准备再塞给他。
舒桐上车就看着这么一副和谐得不能再和谐的喂饭图。岫昭见他上来了,也没多问,转头继续看着阗悯鼓起的腮帮子。“慢点吃,还有。”他说着让阗悯细嚼慢咽的话,可手已经等不及又抬了起来。
“…………弄小块些。”阗悯好不容易吞完口里的,推了推岫昭的手,一副为难模样。
舒桐那方看得目瞪口呆:阗悯不光是让岫昭做着丫鬟的事,还嫌弃岫昭做得不好。
岫昭看了看手里的肉,收回仔细撕成小片,再送到阗悯跟前:“好了。”
“既然你有的吃,那……我拿走了啊。”舒桐一时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溜之大吉。
“站住。”岫昭忽然开了口:“既然拿来了,就放下吧,万一不够他吃呢。”
舒桐的腿迈在空中,眼看就要跨出马车,听得他一说只得又收了回来。他心中不情不愿,送出一份鸡,想着再留下一份给龚昶。岫昭却不明白他的心思,只道:“还有一包呢?”
舒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阗悯道:“不要那么多了,吃不了,让他拿走吧。”
舒桐忽然觉得阗悯是他的好哥们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哥们儿。
岫昭不悦道:“我还没吃呢。”
“那你别喂我了,那一包你吃。”
岫昭看着阗悯的眼,暂且放过了舒桐:“拿下去吧。”
舒桐得了解放,溜得快如偷了米的耗子。岫昭把手里的碎肉塞进阗悯口里,还没等到阗悯下咽便凑近道:“你吃饱了?我也想要你喂。”
“…………”阗悯眼前杵着这么个扎眼的美人,心道岫昭要求倒是多,不满足他又不知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想罢便点点头,伸手去取岫昭手里托着的野味。
岫昭忽开口笑道:“我要你用嘴喂。”
阗悯刚一侧脸,岫昭的唇就与他贴到了一起,只等着他送过去。他此时口中的肉嚼过几口,都碎成一半,自不愿意岫昭再吃,不慌不忙地咽了下去。岫昭没等到吃的,眼眸眯成一线,像极了打瞌睡的猫。“你喂不喂?”
“好手好脚的,自己吃多方便。”阗悯垂着眼不看他,笑得有些肆无忌惮。
“你重伤躺床上的时候,滴水不进,忘了是谁不不离不弃,亲自喂你的。”岫昭板着脸,开始一件一件数阗悯昏迷时候的事。
阗悯听着不是个味儿,心道这个心胸狭窄的,还记得那么多。“那是不能动。”
“你醒了不是也让我喂过?”
“…………”阗悯一时语塞,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地里去。他那时候是把岫昭当了爱人,想着要与他多亲几回。
“所以我要你喂你为什么不肯?”
第110章
“你又没躺床上。”阗悯见他一堆歪理,也就乐得跟他耗着。
“这有何难?”岫昭膝盖跪上木榻,眼看就要爬上床来。
阗悯眼睁睁看着他挤在身后,躺得一脸的理直气壮。
“曦琰,平时在王府,几个人喂过你?”
岫昭撑起脑袋,阗悯这是吃醋么?“没人。”他们想喂也没机会——岫昭在心里添上一句。
阗悯侧着脸笑了一下,看着车前边道:“我以为你是被谁惯出的习惯。”
岫昭躺了半天也没等到阗悯送吃的,抖了抖手中包着的山鸡。阗悯见那纸包里的肉都被他撕成了小块,骨头理在一边,心道他倒是个细致的人。两人对视两秒,阗悯倒真捏起一片肉来,直送进了岫昭口里:“不是没吃么,说饿么?还玩什么花样。”
岫昭眉眼放松,吞了烤肉*:“这路又臭又长,还不准我找你玩了。”
阗悯见他吞了又喂一块,“你为难舒桐做什么,他能把吃的送来,也不是自己想独吞。”
岫昭嚼着肉*:“他是想去讨好龚丫头。龚丫头是我一手带大的,舍不得给人。”
阗悯一时对他又多了些看法。“她又不能跟着你一辈子。”
“怎么不能。丫头这么好,在王府里不比嫁给那些野男人强?”
阗悯心道不知道叶凌算不算得“野男人”,岫昭撮合岳冰和叶凌,却又对龚昶不一样,当真是双重标准。“舒桐怎么能算是野男人。”阗悯不得不为舒桐说几句话,依他看舒桐喜欢龚昶,绝不会因为岫昭这两句话放弃,先探得岫昭的口风也不错。
岫昭拿了软枕靠着,示意阗悯的手不要停:“嗯,他算是你的将军。等你出息了,他自然也就出息了。”
阗悯虽是想反驳,不过舒桐放弃了将军位跟着他也是事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站起来。“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要看不起他。”
“我没有看不起他。”岫昭看阗悯急觉着有趣,“他愿意跟着你是他的忠,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我想用他,他还不乐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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