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51)
睁眼,睫毛被血糊住了,只瞧见一片粘稠的猩红,头顶却一个优雅冰冷如秋水淬过的剑锋的声音响起:“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回忆乍断。
……
楼下却是议论纷纷。
“天机公子不问世事多年了,这次出山莫非也是为了武林正道的伐魔大业?”
“谁知道呢?”一人道,“不过天机公子神机妙算,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我们岂不是……”
一人闻言哈哈大笑:“话虽如此,只是怕到时候谁也不服谁,可真的要闹一场笑话了。”
顿时就有几个人脸色不好看了。
倒是有一个人施施然开口道:“所以,这次召开武林大会不正是要选出一个足以服众的人吗?”
那声音如玉碎。
其实也不算像,只是……除了“玉碎”二字,似乎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形容了。
也许是这声音实在是过于动听了,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向出声的那人投去了目光,然而视线在接触到青年毫无特色的普通面容之后,便有些失望地收回。
可是本来坐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下方的人胡言乱语的天机公子却蓦然一惊,目光黏在了那个看似普通的男人身上,再不曾离开。
是他。
是他!
他不会认错,虽然这人的容貌与记忆那个模糊的影子已经有了颇大的差异,但是……必定是那个人,不会错。
只看见那人伸手将一份茶钱搁在了桌上,便要起身离开。天机公子陡然站了起来,身边侍女尚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急匆匆地跑下楼去,追出了客栈的门。
这湖边只这一座茶楼,看不见什么铺子,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离开的青年的背影。
他却没有急着上前,只是远远跟在后面,想要一探究竟。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那人转入了一座楼里。
天机公子仰头看了眼牌匾上挂着的花枝,犹豫了一瞬,便走了进去。
一入内,便有混杂的脂粉香扑面而来,耳边尽是男人与女人的嬉笑声。
他到底是没来过几次这种地方几次,面色微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只是微微红了耳垂。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约莫是他周身气质太过出众,上来问话的女子颇为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锭子,递给了那女子,开门见山地道:“方才进来的那人是谁?”
女人扭着腰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接过了那枚银锭子,道:“不知道公子您说的是哪位?”
天机公子道:“在我之前进来的那一人,容貌普通寻常,穿着一身碧玉石色的衣裳。”
“那人……”女人微微歪着头,思索了片刻,“那是我们阁子里枕花魁的亲戚,恐怕今天是来和枕花魁要银子的吧。”
他眉头微不可觉地一蹙:“枕花魁是谁?”
“您竟没有听说过枕无寐枕花魁吗?”
那女子提到枕花魁,脸上当即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正要和这位莫名其妙的客人细细道来,便看见一个女孩跌跌撞撞从楼梯上跑下来。
“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那女孩惊慌失措地叫嚷着,“快报官!报官啊!”
那女子脸色一变,这人她认得,是在枕花魁身边贴身服侍的侍女萱萱。
这时候,便看见楼上一间雅阁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丁香色长裙的高挑女子走了出来。轻纱如雾遮却了面容,仅仅露出一双点漆似的黑眸,微垂的睫羽是冬日寒鸦的颜色,愈发衬得肌肤如雪。
她的声音比一般女子更为低沉,却十分悦耳:“抱歉,诸位,楼上发生了命案,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请诸位暂且不要慌乱,留在阁子里等官府查过再离开。”
她语速不疾不徐,十足的镇定,让人不禁信服。
“这人就是枕花魁。”身侧女人压低了声音对傅宸道。
傅宸“嗯”了一声,在堂下找了个位置坐下。
却有人不满地嚷嚷:“老子花了钱来玩的,死了人还要老子留在这儿,你们搞什么……”
那人一句话没有说完,已经被一个人一耳光打得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趴稳,刚停下就“哇”地一声,和着打落的牙吐出一大口血来。
打人的那人却看都不看一眼,仰头对着楼上那高挑女子微笑道:“枕花魁都开口了,我等自然没有异议。”
女子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多谢”,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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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养成+收集,所以时间线比较长,从中期开始写,很多事是在回忆里。
啊啊啊啊,这个世界我一定好好写!写不好我是狗!!!
踩雷预警:一只女装谢遗请查收!
第49章 破春寒
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 除了当地的捕头和捕快, 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那少年生的一张极好的皮相,神情却颇为傲慢冰冷。
捕头是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姓方,在本地颇有些好名声, 也很得人信服。他一进来就让人看住了门口, 问萱萱死者在哪里。
萱萱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出话,还是站在楼上的枕无寐替她回答道:“死者就在这间屋子里。”
没等方捕头说什么,那跟着他们进来的黑衣少年便提起轻功,纵身翻上了二楼, 伸手就要去推开枕无寐身后的那扇门。
枕无寐微微一惊, 正要开口,便看见那少年翻手将一个金属质地的玄色牌子亮了出来——
“六扇门办事。”少年冷声道。
枕无寐下意识去看方捕头, 在瞧见对方对她点了点头之后, 侧身让开了进屋的路。
少年色若霜雪, 神情倨傲, 看也不多看她一眼, 径直越过她走进了屋。
他打量一番四周, 屋子里并没有打斗过的迹象,物品摆放十分规整。只有一个衣着完整的男人倒在床上,眉心一个红点一般的伤口, 鲜血从他的脑后淌出来, 在床上晕开一片。
他看向枕无寐:“有没有人进过这间屋子?”
枕无寐臻首微摇, 轻声道:“没有,我一进来看见有人死了,便叫萱萱去报官了,没有让人进来过。”
他指着床上的尸体,问她:“你可认识这人?”
枕无寐像是不忍多看,微微偏过了头去,拿扇子半遮了脸,细长的眉蹙起,道:“他是我的客人。”
“客人?”
“他听了我三日的琴。”
少年冷冷看着她:“你可知道他是谁?”
枕无寐睫羽如蝶,颤了颤,问:“谁?”
“季沧云。”少年紧紧盯着她,目光冷若深秋寒潭,“云中白鹤——季沧云。”
“竟然是他么。”她口中说着“竟然”,却像是并不意外。
“你似乎不意外?”
枕无寐道:“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的客人里,身份特殊的多的很。”
因她戴着面纱,少年只能觑得她眉眼,看不见面纱下的大半张脸。单看眼神,这女子似不是作伪。
这时候,方捕头从楼下上来了,走进了屋子。他走到少年的身边,垂首恭敬地唤:“大人。”
少年颔首“嗯”了一声,转身又去检查尸体。
枕无寐侧过了身,刻意不去看那具尸体,压低了声音问方捕头:“不知道那位是?”
方捕头小心翼翼觑了少年一眼,确定他没有看过来,才道:“那是六扇门来的大人物,复姓微生,来调查宫里鲛珠被盗一事。”
“鲛珠?”
“怎么?”方捕头略诧异,道,“你知道?”
枕无寐瞥了那床上尸体一眼,又飞快移开了视线,轻声道:“他听了我三日的琴,昨日说得了一个稀罕的玩意儿,要送于我,还说那是放眼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就叫做鲛珠。”
“你说什么?”一道声音蓦然插了进来。
枕无寐抬眼看去,那来自六扇门的倨傲少年已经直起身来,正看着她。
枕无寐也不慌,淡淡陈述道:“季沧云曾经送了我一样东西,他说,那东西叫做鲛珠。”
“现在何处?”
枕无寐道:“在我屋里。”
“带我去。”
这要求可以说是有些过分了,然而枕无寐却丝毫不见恼怒,道:“好。”
花魁的闺房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绮靡,相反,十分的清雅,看上去甚至颇有些书香气质。
枕无寐领着微生子羽进去,穿过屏风,走到梳妆台前。她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微生子羽,道:“就是这个了。”
微生子羽注意到,她的梳妆台没一个地方上锁,甚至屋里的箱笼衣柜什么的也没锁。
“怎么不锁上?”
枕无寐笑盈盈地道:“客人送的东西太多了,若是要一件件藏起来、锁起来,哪有那么多地方?”
微生子羽放眼一看,心下不由地微惊。
桌上那一套茶杯,是有“夺得千峰翠色”美誉的秘色瓷;案上一盘下到了一半的棋,散乱的棋子是用羊脂白玉和墨玉打磨出的;便是随便一盆装饰用的盆栽,也是花草中难得一见的珍品……这间屋子看着平平无奇,然而其中的奇珍异宝,却比比皆是。
枕无寐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道:“大人不打开看看真假?”
微生子羽闻言,挑开了盒子上的暗扣,打开了盒子,一颗硕大的宝珠正躺在里面,颜色如冰,剔透无尘。
微生子羽端详盒子里东西许久,合上了盒盖,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