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73)
“可以,但是仅限于此人出生时的姓名。至于他现在的身份,或是他曾有的身份、动机等,我们无法回答。”信鸦说。“我们的回答,也仅仅是给您的回答而已。一个标准答案,并不能给出任何解释。”
雪怀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件事:“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乔装打扮或者更名易姓,我也非常有可能仍然不知道他是谁,是这个意思吗?你给我报出他的原本姓名,而我如果无法查到他是谁的话,你报任何人的名字给我都是一样的效果?”
“是这样的。”信鸦拍拍翅膀,对他鞠了一躬。
这样一来,雪怀反而更加谨慎了起来。
他一向不是喜欢赌一把的人,但凡遇到什么事,总是要将其推到八成以上把握才愿意做。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只能给云错当个左护法和军师的原因——他善谋划,而云错擅长决断,除了他故意跟他对着干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会选中最好的那个计划。
最后,他选择继续保留这一次机会:“算了,我先调查一番再说。”
“如果您有需要,我们随时恭候。”信鸦又向他鞠了一躬,而后拍拍翅膀,跳着飞走了。
*
雪怀一夜无眠。
他守在云错床边,心乱如麻,将重生以来的所有事情都细细梳理了一遍。
最令他起疑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那支射向他的冷箭。
雪怀永远都记得那道风声射向他时所包含的恶毒和恨意,当时虽然大雾弥漫,但他仍然能清楚记得那仿佛被毒蛇盯上时的诡异感觉。
那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马不停蹄地记起了前生的死因——被一箭贯入后脑,顷刻间夺命。
这件事诡异在它仿佛……和他的前世密切关联。
雪怀重生一世,从没对任何一件事,像对这件事那样有着强烈的直觉——它就是和前世有关,仿佛故人重逢。
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的重生者?
难道上辈子害他的那个人,这辈子也跟了过来,不依不饶地想要接着弄死他?
雪怀觉得脊背冰凉。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箭头,前世”四个字。
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雪宗。
雪怀早已经不为了当初那件事生气了,他在意的是雪宗对他生气的理由。
如果说一开始他意气用事,因为愤怒而拒绝了解雪宗的意思的话,那么前几天云错坦白错误,交出他错过的那封信后,他更加明确了一件事——
雪宗在背着他调查柳氏背后的事情,说不定正是针对他和整个雪家的人,说不定和雪怀要找的人不谋而合。
那么雪宗,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对劲,又是用什么方法往深里调查的呢?
按照慕容宓墓碑前的铭刻,雪怀可以知道,他父亲在他十三四岁时——也就是柳氏进门没几年后,开馆验尸,发现了慕容宓的死因,从此对柳氏心有提防。
如果他这么早就发现柳氏不对劲的话,那上辈子又是为什么没发现呢?
上辈子,柳氏调换婚书乃至雪宗自己被阴了一手,都无法用“隐忍”二字来理解——雪宗有提防还被阴了,甚而连儿子的婚事都被黑了一手,这说不通。
唯一的理由只有上辈子的雪宗不知道,而这辈子知道了。
这辈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才能导致他父亲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呢?
雪怀想不通。
他揉了揉太阳穴。饕餮鬼从门外窜进来,爬上床拱了拱他的肚子,催他去休息。
“小饕乖。”雪怀拍了拍它的头,瞥见天光大亮,自己的确是需要睡了,于是起身简单梳洗了一下。
他在炉子上换了一锅新药,用法术维持着,而后去窗边,小心翼翼地给云错换了一遍药。
那伤痕触目惊心,看得他心上也泛着细密的疼痛。
做完这一切后,他翻身上床,贴在云错的怀中,小心安睡。
他困极累极,睡时却噩梦连连,梦见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惊醒一次,他要抬眼看看云错,确认他在这里。
再惊醒一次,再看着,极度困倦着再度入眠。
后来云错都醒了,察觉到他睡不好,于是一遍一遍地拍着他的背,温声哄:“我在这里,雪怀。”
*
“饕餮小哥,我们打个商量,把你刚刚吃进去的那只乌鸦小老弟吐出来如何?反正你已经是一只鬼了,也消化不了它,它一只鸟在你肚子里会很寂寞的。”
院外,一只老乌鸦正在和饕餮鬼据理力争,企图把同伴从饕餮鬼肚子里掏出来,未果。
饕餮鬼嗷呜呜地凶着它,抵死挡在雪怀和云错门前,警惕地看着它们。
老乌鸦讨好地蹭过去,拱了拱饕餮鬼的尾巴,“我用你主人的一个情报跟你换?反正你不会说话,告诉你了也白说,但是你若是知道这件事了,以后也好保护他,是不是?”
饕餮鬼瞪着它,微有放松,但仍然虎视眈眈。
老乌鸦清了清嗓子:“那我说了——”
它悄声在饕餮鬼耳边说:“你主人够聪明,今生的两个疑点都发现了,可偏偏最大的那个疑点没发现。”
“他都想到了自己爹头上,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一生最大的变数,其实是自己身边的爱人呢?他可以重生,怎么就没想到,因果不沾的少仙主也可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饕:@#¥%……&*()——+
(PS:小饕有原型的,作者微博@动动码字机有放小饕的参考图,其实人家不丑的,虽然秃,但是真的不丑
☆、第 63 章
云错这里还伤着, 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动了,但是伤口仍然青紫绽开,血流不止,看起来十分可怕。
雪怀知道自己目前的治愈术水平还治不了云错的雷伤, 于是跟他商量,想要马上回慕容仙门。
云错却不肯, 皱着眉问他。“三生石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雪怀,你再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我不放心。”
雪怀便温声安抚他:“冥府这里已经问不出别的什么了,我们不如回去找师尊他们商量对策, 这种事情提早要告诉他们。”
雪怀说, “而且, 也没准是我想多了。你别担心我。”
出发回慕容仙门之前,雪怀借来纸笔, 给雪宗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 本来早在云错给他坦白错误之后便该写了。但雪怀因为不知道在信中说些什么, 迟迟没有动笔,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他在信中写了自己一切安好, 又告诉自己的父亲:“儿子已经和云错成婚了, 您不必担心。只是我希望您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如果有消息,请跟我也说一说,我需要您的支持和坦诚。最近我这边情况复杂,希望您好好照顾自己。”
写完信, 雪怀带着云错回了慕容山门。
到了地方,雪怀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蔡艺,请她为云错治疗身上的雷伤,禁闭休养。
这次他们跑出来两天没请假。慕容金川暂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大约是已经习惯了。
他没来找雪怀。
然而雪怀安顿好云错后,却主动去找了慕容金川,告诉了老人家有关这次的事情,以及上次那几件事情的推测。
慕容金川眉头紧锁,对这件事情很重视。
“小怀,你是说有人要杀你?”他问道。
雪怀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隐约感觉是这样,我在想我们家是否招惹了一些仇家,以至于要报复到我身上?姥爷,您有头绪吗?”
慕容金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闭目凝神细思。
“小怀,你让姥爷想想。”
雪怀安静的等着。
慕容金川平时在他面前都自称为师,很少有把他当成亲孙子来称呼的时候。这时候这么说,说明他一定十分重视,而且遇到了一点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慕容金川叹了口气:“我大约想起了几个名字,但还需要确认。小怀,你择日再过来,我细细与你说。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妄言。但最近你和云错就不要再出山中的门了,你们年轻人贪玩随性是本性。大事当前,需要懂得分寸,这次你们涨了教训,我就不再啰嗦。”
雪怀说:“师尊,我知道了。”
他刚要踏出门外离开,却被慕容金川叫住了。
“等等,你再过来一下,我给你探探脉象。”
雪怀不知所以然,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坐下了,伸出手,安静地让慕容金川为他诊脉。
慕容金川沉声问道:“小怀,你跟为师坦白,你是否已经背着为师偷偷修炼,到了大乘以上的水平?上回你跟我说是阴灵入侵你被魇住了,但我左思右想,那不像是那种病况的脉象,反而更像是历了雷劫。”
雪怀愣了一下,很快就笑道:“怎么可能呢?我今年才十七岁,就算我活了两辈子,也不可能修炼的这么高呀。”
“我看未必,你的道侣靠着半仙半魔的躯体达到了那么高的水平,未必不会带坏你。”
慕容金川探查到他的脉象没有异常,冷哼一声。
“为师让你上进求学,你一定记好,千万不能急于求成,别弄的跟你的云师弟一样,绣花枕头一包草,没人看着就走火入魔了。行了,你回去吧,过几天再来找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找故友确认。”
雪怀这便告退了。
*
云错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小木屋里。蔡艺给他疗了伤,叮嘱他休养七八日,雪怀干脆就请了几天的假,照顾他,陪着他。
本来雪怀是想请到云错身体好透那一日的,但这次他再怎么卖乖讨巧,蔡艺也不肯了:“小怀你的心思野了,需要正一正。你自己数一数,这学期以来你请了多少次假?乖乖回来上课。”
雪怀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的答应了。
云错倒是很高兴,他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雪怀在他身边就是高兴的。
就连饕餮鬼也比平常更加黏着雪怀了——从冥府忘川边走过一回后,这只小饕餮莫名其妙的对云错多出了一点敌意,并且寸步不离雪怀。
连雪怀欺负它,压榨它的时候,它都肯乖乖照做了:比如出去单挑一只狻猊,比如学着给雪怀做饭,比如叼着笔学字——虽然后果是吃掉了上百支学堂的毛笔,雪怀掏腰包交了罚款。
雪怀发现这只小饕餮对写字这件事尤其充满热情,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表扬它的概率也大大增加:“小饕,你真的要变成全能型饕餮鬼了,你可以不用那么累的。”
饕餮鬼冲他嗷呜呜的叫,有点着急,还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