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腹肌掉了(7)
第9章 第九章
两人挑了家酒楼吃饭,进门后见大堂里都坐满了,就要了二楼的雅间。
覃晏和谢兰止都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两人并肩出现自然引起了众人的瞩目,等他们上楼后,大堂里顿时嗡嗡地议论起来,或许是胆子太大,或许是雅间的隔音不好,这些议论声竟然隐隐约约传到了正主的耳朵里。
“你知道谢公子第一个挑的是谁吗?是林镇小将军!”
“哎呀!早就听说他俩有那种关系,还以为林小将军去了边疆关系就断了呢,没想到这又好上了?”
“也不一定,听说林小将军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估计是吵架了。”
“唉,难怪林小将军臭着张脸,谢公子风流成性,怎么可能对谁钟情?”
谢兰止筷子差点掉桌上,怒道:“林镇怎么回事?他还拿这种事要挟我,其实全京城早就知道了?”
“好像是。”覃晏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外面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他听了一会儿,吃惊道,“没想到谢兰止的名声比我们想的还要糟,如今在百姓眼中,只要他跟谁走得近一些,马上就会有香艳故事传出来。”
谢兰止眨眨眼:“是吗?那我跟你也有?”
覃晏搭在窗子上的手一抖。
正说着,楼下就飘来对覃晏的议论,谢兰止精神一振,立刻凑到窗边竖起耳朵听。
“云三公子每天都与谢公子出双入对,这么说来,他俩也是那种关系?”
“怎么可能?他俩辈分不一样啊,谢公子是诚王的儿子,比皇上高一个辈分呢,云三公子是皇上的师弟,那谢公子自然要比云三公子高一个辈分的。”
“这算哪门子辈分?再说了,高门大户里什么龌龊事没有,越了辈分去的阴私只是你没看见而已,更何况他们俩又不是同属一宗,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别瞎说,云三公子瞧着多正派,绝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就是!云三公子与谢公子只是普通朋友,绝不会是那种关系!”
谢兰止听得傻了眼:“这怎么还带双标的呢?”
覃晏没听懂什么是“双标”,就隐隐觉得谢兰止这反应让他莫名臊得慌,他看着谢兰止不满的眼神,满怀希翼地问道:“你觉得他们那么说不对?”
谢兰止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你确实挺正派的哈哈哈哈哈!”
覃晏:“……”
楼下食客对于八卦的热情分毫未减,说着说着又开始议论最近有哪些人家请了云三公子去看病,纷纷猜测云三公子最后会娶哪家的闺秀,甚至有好事者掏出荷包为此开了赌局。
谢兰止恍然道:“难怪你那么久不回去,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留在京城陪我玩呢,原来看病都是假的?”说着伸出手指戳戳他鼻尖,笑嘻嘻道,“原来是为了相看媳妇儿?”
覃晏顿时焦急起来,一把抓住他乱戳的手指,解释道:“别听他们瞎说,看病都是真的,什么娶妻不娶妻的跟这个没关系,人家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你却不能误会我,我没有那个心思!”
谢兰止没料到他反应这么激烈,愣愣点头。
覃晏目光落进他一片澄澈的眼里,握着他的手忽然不想松开,忍不住深吸口气道:“我不会娶妻。”
谢兰止眨眨眼:“啊?”
覃晏一字一顿加重语气:“我不会娶妻!”
谢兰止大吃一惊,都没注意到他手握得太紧,自己指尖都有点疼了:“为什么?你要出家当和尚?还是当道士?”
覃晏摇摇头,认真道:“都不是,我只是不想娶她们,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谢兰止:“!!!”
覃晏看他一副大受刺激、精神恍惚的模样,心中一喜,直接将他整个手腕握住,倾身凑近道:“你想说什么?”
谢兰止长了张嘴,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哪里堵住了一样。
在知道他可能会娶某家闺秀的时候心里平静如水,却在他说有意中人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嫉妒好友先脱单,因为没人陪自己玩失落了?
覃晏面露急切:“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谢兰止摇摇欲坠:“有……”
覃晏紧紧盯着他,眼神难掩热切。
谢兰止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摸摸肌肉?”
覃晏:“???”
谢兰止眼尾开始发红,像是要哭了:“以后你跟意中人在一起,我就不能随便摸了吧?他会生气会嫉妒会跟你吵架,你干脆趁着还没……”
“你!”覃晏深吸口气,一脸无奈地咬咬牙,决定豁出去,“我的意中人是你!”
谢兰止惊得瞪大眼。
覃晏无力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谢兰止看着他,疑惑道:“你要真喜欢我,怎么连摸都舍不得给我摸一下?”
覃晏:“…………”
谢兰止:“你学会骗人了?”
覃晏再好的脾气都要暴走了,闭了闭眼,用力道:“明天就给你摸!”
谢兰止一脸“果然吧”的神情:“为什么不能今天?”
“……今天有点冷。”
谢兰止摸摸脑门上渗出来的薄汗:“???”
第10章 第十章
夜色浓稠,诚王府里的主子下人们都早已陷入沉睡,就连守在各个角落的护卫都有些难抵困意,一个赛一个把头点得像啄米的小鸡。
覃晏睁着眼躺到现在,实在躺不下去了,便蹑手蹑脚地下榻穿衣,穿好后又轻轻坐回榻边,低头看着被表白后毫无心理负担睡得雷打不动的谢兰止出神。
谢兰止说他本人和这副身躯长得很像,不知道究竟是何模样,他想象着这样一张脸顶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当朝人想都不敢想的短袖汗衫和短裤,背上背个画板,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无忧无虑的慢慢蹓跶,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谢兰止的脸上轻轻碰了碰,谢兰止嘴角动了动,依旧睡得一脸人畜无害,他看着这张脸又出神许久,终于依依不舍地起身,放轻脚步走出外间,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出去。
新帝登基已有一段时日,如今京城局势已稳,诚王府的护卫比以往少了些警醒,完全没察觉到墙头有人鬼影般飘过。
覃晏轻轻松松出了诚王府,一路赶往城西某座大杂院,越过墙头进入院子后直奔西厢房,抬手在门上敲了敲,见里面无人回应,又加重力道。
过了一会儿,有人骂骂咧咧过来开门,一抬头看见是覃晏,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云三公子半夜来寒舍有何贵干?”
覃晏脸色微红,好在夜幕中只有几点星子,沉沉夜色将他异样的神色掩饰得很好,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孙先生,能否进去说话?”
孙先生曾病入膏肓,是被覃晏救回了一条命,救命恩人开了口,哪有不应的道理,就连忙将他请进去。
直到大门关上,覃晏才好意思道明来意:“我记得孙先生擅长……擅长易容……”
孙先生一脸恍然,倒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云三公子想要易容成什么模样?年龄几许?是男是女?”
“不不不不……”覃晏连忙摆手,顿了顿,略有些不自在道,“你可会做那种以假乱真的肌肉?”
“啊?”孙先生摸不着头脑,“鸡肉?是要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咳咳!”覃晏被刚喝进去的水呛到,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我说的是人身上的……胸肌、腹肌……”
孙先生恍然大悟,只是疑惑更深了,完全搞不懂救命恩人要这玩意儿做什么,紧接着就听覃晏此地无银地解释道:“我有些怕冷,想在身上贴一层那样的……肉,不知孙先生可不可以……”
孙先生一脸呆滞:“可以!可以可以!”
覃晏松了口气:“那有劳孙先生,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孙先生:“……”
不是,您这么着急的吗?
覃晏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一副拿不到货就不走的架势。
孙先生欲哭无泪,连忙起身打着哈欠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奔向后面的小作坊。
天将亮时,孙先生眯瞪着眼回来,手里拿着一包做好的肌肉,覃晏还是那个坐姿,眼神精亮地看着他,瞧着是半点瞌睡都没打过。
孙先生撑开双眼强打精神道:“有劳云三公子脱衣。”
覃晏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贴。”
孙先生求之不得,赶紧双手将东西奉上,见覃晏要付银子,就趁着拒绝的由头直接将他推出门外:“使不得使不得,又不花几个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点小忙而已,云三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赶紧拿着回去吧。”
说完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转身冲进卧房,一头扎进被窝里。
覃晏拿着那些肌肉,美滋滋地回了诚王府,回去的时候谢兰止换了个睡姿,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凑近看了看,转身去了净房,关上门点上灯,“窸窸窣窣”一通忙活,终于把肌肉贴好了,贴完后又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了照,满意的神色中略含几分羞耻,这才将衣衫重新穿好。
如今天热,内衫外衫都是穿的宽松的,这会儿身材变得壮实了,衣衫也仍旧穿得下,只是行动间稍有些紧绷,隐隐衬得下面鼓鼓的。
覃晏越发觉得羞耻,捂着极速剧烈的心跳把灯熄了,重新回到卧房,在谢兰止身边躺下。
经过一番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谢兰止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嗓音微哑:“三儿,我去嘘嘘。”
谢兰止紧了紧嗓子:“……哦。”
谢兰止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榻摸索着去了净房,覃晏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煎熬着,心里寻思着待天明后怎样跟他开口提“摸一摸”的事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煎熬了一会儿,谢兰止回来了,也不知怎么了脚下让鞋绊了一下,“啪唧”一声摔到覃晏身上。
覃晏忙伸手去扶他,关切道:“慢点!”
“哦。”谢兰止再次从他身上翻过去,躺下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翻回来,“三儿?”
覃晏在迷蒙的晨色中颤着嗓子应道:“哎!”
谢兰止一只手摸到他胸上。
覃晏:“!!!”
谢兰止咕哝着说:“好奇怪哦……”
“哪里……哪里奇怪?”
谢兰止本想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胸口这么有弹性的”,结果不知怎么了,就换成:“我摸你你竟然不躲?”
覃晏强作镇定:“昨天答应你的,这会儿天快亮了,算是第二天了。”
谢兰止“哦”了一声,猛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来:“哇!真给我摸啊?!”
覃晏觉得躺着给他摸实在太那什么了,容易出事,就赶紧也跟着坐起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