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喜相逢(65)
“早。”谢瑾华说。他的眼中似乎正闪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柯祺睡在外面,就打算起床了。谢瑾华忽然拦住了他,问:“你就这么……起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再赖一会儿,需要我陪你?”虽然柯祺对猫科动物没什么特殊的好感,但他很愿意纵容谢瑾华身上偶尔冒出来的和猫咪们相似的习性。猫嘛,在这寒冷冬日当然是睡不够的了。
谢瑾华迟疑地看向柯祺的腹部。确切地说,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被子。
柯祺见他没说话,便耐心地等着。在问草园中,他们俩就是主子,没什么长辈需要他们去请安,自然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过, 柯祺也不会陪着谢瑾华睡太久了,他正憋着一泡尿。
谢瑾华很坦荡地问:“你……戳到我了。起床前不先解决一下吗?”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 精神抖擞的小柯祺就正好戳在了他的腹部。谢瑾华还以为是什么那么硬呢,忽然反应了过来, 就彻底醒了。
柯祺顿时觉得有一点尴尬。晨-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这说明他确实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但此时被谢瑾华特意点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硬了并不一定需要撸。其实男人很容易就硬,如果每回硬起来时都要撸, 那他们肯定早就精尽人亡了。所以,柯祺并不打算当着谢瑾华的面做些什么。
“不用管它。”柯祺艰难地说。
谢瑾华的眼中却有着非常直白的好奇,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虽然和柯祺同龄,甚至月份上还要更大一点,但他的身体打出娘胎时就比较亏,之前又大病过一场,因此至今都没有长大。
自己还没有的,柯祺却有了,谢瑾华觉得这非常新奇。
“就、就那样呗。哎,我起床了。”柯祺被谢瑾华盯得心里发毛,想要落荒而逃。
谢瑾华赶紧拉住柯祺的胳膊,长腿一伸还压住了柯祺的两条腿,说:“你真的不解决一下吗?如果是因为我看着你,让你觉得不好意思了,那我可以背过身去。我保证不会偷看,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柯祺觉得自己被谢瑾华调戏了。
讲真,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的。虽然直男们确实很喜欢开重口的玩笑,但你这样GAY里GAY气地撩我,真的大丈夫吗!就算是你主动的,那也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请不要温柔地逼我犯罪,谢谢。
作为曾经的高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柯祺坚定地拒绝了谢瑾华的提议。
谢瑾华当然不是故意的。
其实,谢瑾华的眼中毫无色-欲,只有最单纯的好奇。就像小孩子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于自己未知的领域,人们总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谢瑾华自觉和柯祺很熟了,就想要围观一次。
要不是因为柯祺正憋着一泡尿,他估计要被谢瑾华说得软回去了。但正因为憋着尿,柯祺的心情越急切,小柯祺就越精神。谢瑾华不眨眼地盯着柯祺,柯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和谐时被孩子抓到的家长。柯祺便忽然把被子往谢瑾华的头上一罩,三两下就将他整个人裹成了蚕宝宝,然后迅速脱身。
等谢瑾华终于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时,柯祺已经提着裤子去外间放水了。
谢瑾华很失望。
年味越来越重。一站到底的第七期在年底举行。这一期的六位参赛嘉宾分别是前六期的优胜者,因此这期举办得非常盛大。为了能准备得更充分些,第七期和第六期之间的间隔期都长了很多。谢瑾华本来是打算去围观的,可是天气太冷了,他被冻得不想出门。柯祺怕他受了冷后会生病,因此也拦着他,不让他去。于是,他们只在精神的高度对叶正平表示了支持。可惜最后的优胜者不是叶正平。
优胜者姓容,是一位来自南方的学子。他所获奖品中最为贵重的便是那幅《纵马游春图》了。
小夫夫的春节是在庆阳侯府中过的。等到正月里,谢瑾华却陪着柯祺住到了落泉村中。因为柯祺的户口是独立的——结契时户口可以不做迁移——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落泉村就是柯祺的家了。而且,和柯家分家以后,柯祺身边比较亲近的家人就只剩下了刘谷舅舅这一家,亲戚间总要走动一下。
落泉村的房子里当然不可能铺上地暖,倒是有炕。
谢瑾华就这样宅在了炕上,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要下炕。
村民们只知道老刘家的外甥带着外甥媳妇回来了,却不见那外甥媳妇出来走动,去小溪里淘米洗菜的人依然是老刘家的那位。怎么的,堂堂舅母还要去服侍外甥媳妇?这小媳妇怎么还不被休回家?
柯祺买了落泉村中最好的那栋房子,又好上加好地改造了一番,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差钱。除此以外,柯祺还叫舅舅帮他买了一些田地。虽说此时愿意卖地的人很少,但刘谷帮他在这里买上一点,在那里又买上一点,柯祺的名下如今也有一二十亩的良田了。这在村子里就是大户啊!因此,虽然柯祺很少住到落泉村中来,村民们聊天时却总说到他,甚至有不少妇人们确实动过要给他做媒的心思。
刘谷和他的妻子刘金氏一直没敢说破谢瑾华的身份。这对夫妻不知道谢府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因此在平时万万不敢以庆阳侯府姻亲的身份自居。他们只对外说,外甥已经成亲了,再具体一点的话,他们就不愿意说了。至于为何柯祺平日里都不住到落泉村中来,当然是因为他要住在书院中求学啊!
柯祺带着谢瑾华来落泉村中过正月,这事真是叫刘家受宠若惊了。
刘金氏原本就什么事情都舍不得让柯祺去做,更何况是谢瑾华?她恨不得能把谢瑾华供起来,好叫这位爷知道他们的好,以后就能对柯祺更好一点。她带着来自问草园的两个下人把里外都操持了。
谢瑾华就这样被纵容得和炕合二为一了。
农家的炕做得很实用,在炕上摆个小桌子,看书吃饭都能在炕上解决。
柯祺裹着大棉衣从外头走进来。他刚刚去逗阿黄汪了。谢瑾华被狗叫声弄得心思不定,根本没看下去几页书,见柯祺回来了,索性就把书本放在了一边,问:“外头的风很大吧?雪是不是还在下?”
“已经停了。刘亚跑出去找同伴们一起玩雪了。”柯祺说。
谢瑾华犹豫了一下,说:“狗会不会冻着?要不把它牵到屋子里来吧。”
柯祺诧异地看了谢瑾华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它吗?让你和狗狗待一屋,你不难受?”
“你系根绳子,它碰不到我就好了。外头这么冷。”谢瑾华确实是怕狗的,但怕归怕,他也没法心安理得看着狗狗挨冻。想他的阿黄喵,自入冬以来,就赖在暖阁之中了,整日趴在毯子上守着炉子。
柯祺走到炕边,趁着谢瑾华没反应过来,揪了揪他的鼻子,说:“你怎么就这么乖呢?你放心吧,舅母在放杂物的那间屋子里给阿黄做了个窝。它现在放风呢,等它觉得冷了,自然会回它的窝里去。”
谢瑾华松了一口气,挥开柯祺的手,说:“我是你哥哥,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柯祺以下犯上的次数多了,真的不差这么一回。
“哎,刘家的,在忙呢?问你家借一勺细糖。”外头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应该是村里某家的妇人,年龄在三四十左右,嗓门非常洪亮。她站在大门口说话,谢瑾华和柯祺在里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冬日里都一天吃两顿,这个点正好是做下午那顿饭的时间点,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飘着炊烟。
刘金氏从厨房里出来,抱着糖罐,让那妇人舀了一勺。
那妇人借到了糖却还没有走,依然大着嗓门说:“你家的外甥媳妇呢?怎么好叫你做长辈的独自在厨房里忙活?哎,我和你说啊,你就得硬气点。小年轻纵不得。外甥媳妇、儿媳妇都是一样的,现在不调-教,日后非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不可!这懒媳妇要是我家的,我早脱了脚上的鞋子抽过去了。”
这话说得很粗鄙,谢瑾华以前从未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他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刘金氏压低声音说了什么,然后就想要把那人推出院子。那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是个包子,也怪不得遭狗惦记!当初是谁给你们家做的亲事,你外甥那么有出息,硬生生被个懒媳妇带累了!”
柯祺凑到谢瑾华面前,开着玩笑说:“嗯?你还敢说你是我哥哥?你明明是我的懒媳妇。”
“那你快找个勤快的媳妇去!”谢瑾华推着柯祺说。
柯祺嘿嘿一笑,道:“就要懒媳妇!这懒媳妇千金不换!”他想着以前叫了谢瑾华这个中二少年那么多声“哥哥”,现在总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于是玩笑的尺度升级,道:“懒媳妇,叫声相公来听听!”
谢瑾华故意把眼睛瞪圆了,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柯祺越发来劲了,说:“来嘛,快叫一声!夫为妻纲,你若是不听相公的话,就是以下犯上了!”
谢瑾华当然不愿意叫,他这边一躲,柯祺马上就重新凑过来。谢瑾华待在炕上,躲来躲去都在四四方方的这方天地中,因此主动权始终都在柯祺的手上。谢瑾华推了推柯祺,这回怎么都推不动了。
谢瑾华玩笑似的想叫柯祺“滚”一边去,然而他在炕上躲了好了一会儿,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再加上谢瑾华本来是坐着的,现在却是被柯祺压着半躺在被子里,这一声“滚”说出口时竟然有些破音。
柯祺就听见谢瑾华说了一声:“呱。”
萌……化了。
第71章
谢瑾华惊呆了,整个人傻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 他钻进被子, 背对着柯祺, 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他把自己裹得很好, 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装作了自己并不存在。
柯祺忍笑拉扯着被子。
扯不动。
谢瑾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在抗争。
柯祺担心谢瑾华把他自己闷坏了,就隔着被子拍了拍大约是谢瑾华肩膀的地方,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好了好了,快出来吧,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你是哥哥,好哥哥快别闹了, 出来吧。”
谢瑾华依然死死地抓着被子。不管柯祺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柯祺哄了好一阵,见谢瑾华始终不为所动,心里终于有些着急了。在柯祺的认知中,谢瑾华不是那种不能开玩笑的人, 再加上他们确实走得越来越近了,所以柯祺才会追着谢瑾华叫“懒媳妇”。如果他知道谢瑾华这个人不能开玩笑, 他刚刚肯定不会那么闹了。可是,柯祺现在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