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巫师们现在的首领,名字就算了吧,没能保住往日辉煌的人不该与前辈们的名字并列。主位面的正神接连陨落,黑雾侵蚀一切,出现了许多未曾记录过的新怪物。魔法师们接连死亡,魔法元素以离奇的速度消失,恶魔卵根本无法在主位面孵化。现在,地狱已经变成了我们最后的落脚点。这是一条不可挽回的道路,但愿我们能活下去。】
【.....】
一段段记录十分简洁,描述着来到地狱后的生活。这个死去的世界环境同样糟糕,没有太阳,没有光热,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术士们艰难开拓着新的家园,屡遭失败而又坚持不懈,人类的韧性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断断续续的坚持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有人继续记录。直到石柱最底层,一个青涩的笔迹模糊记录。
【我是人类中最后一名术士。根据我们和主位面最后一次联系,留在主位面的术士们毁灭,人类异变,黑雾蔓延,诸神陨落,占星者全部死去。在地狱中的术士也全军覆没,残存的恶魔全部死亡,我是最后的幸存者。抱歉,各位前辈,我们没能对得起你们的牺牲。】
【老师对我说,曾经的沼泽巫师学院非常辉煌。火焰术士和流水术士总是打架,恶魔术士最喜欢的是背后研究怎么召唤魅魔。阴影术士会偷偷当中间商,一度成为学院中最富裕的学生人群。作为教师的术士们会坐在午后的食人花花园里聊天,将地狱三头犬作为小狗逗。由于一些术士的作风问题,外面一度兴起谣言:如果术士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会为其制作永葆青春的秘药。因此许多人来到沼泽外,企图得到术士们的爱情,殊不知躲在沼泽里的学生看到他们就会偷笑……】
【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容很幸福,所以我砍掉异变的触须的时候,老师说她一点都不痛。】
【好绝望啊,好痛苦啊……我好累啊。】
【我好想看看老师说的沼泽里的春天是什么样子,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青涩的笔迹到此结束。
于是,一个时代至此结束。
青年叹了口气,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漆黑的苍穹俯瞰一切,冷冷地凝视着渺小的火光。或许千年前,那群术士就是如现在这样在黑暗中挣扎生存。
一次,两次,无数次。
世界用血淋淋的现实向他低语:这就是人类的末日。
传送门完成检查:“我找到了!这个门通往的地方应当就是他们当年建立传送阵的地方。虽然传送阵也被破坏,却留下了一个坐标。这些人没有办法离开,但我们却能凭此打开。只要您给我足够的血,三天就能搞定这里。”
“你的本体没发现这里吗?”
“发现了又怎么样,它的确对这里做了破坏,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奥雷乌斯点了点头,他绕过石碑,向另一处走去。打算趁着这几天将周围区域看完,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就在这时,青年的余光瞥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发现石碑背面还有两行字。青涩的笔迹用力刻写道:
【哈!被骗到了吧?我可不是爱哭鼻子的小鬼哦!】
【如果你看到了这行字,就是我在和你打招呼啦!我是最后的术士芭拉拉·丝蒂,今年十四岁,很高兴看到你,生活在未来的人类朋友。老师时常对我说:我们终将死亡,但人类不会认输。那么,你愿意给我讲讲那些之后的故事吗?】
红发青年怔怔地看着这些字,特别是最后的符号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位极为可爱活泼的女孩,一边擦眼泪一边在石碑上刻着什么。刚刚刻好没多久,她就又后悔起自己的软弱,急忙举起笔想要涂改,又觉得这样过于欲盖弥彰,想了好久后,她决定将剩下的话刻到背面,变成给陌生人的小小惊喜。
相隔数百上千年,这个小小惊喜如白鸽撞入了青年的眼中,让黯淡悲伤的氛围一扫而空。半晌后,奥雷乌斯忽然笑了起来。他半是叹息,半是感怀地叹了口气,上前坐在石碑旁。仰头望着那小小的留言,好似与那位女孩面对面似的,用极为轻柔温和的语气回答。
“当然可以,生活在很久以前的术士小姐。我很愿意给你讲讲人类现在的事情。”
痛苦的是人类,绝望的是人类,不屈的是人类,最后一刻也要笑着的还是人类。
我们的脚步遍布各个位面,我们的灵魂始终望向头顶的苍穹。
我们经历困苦、恐惧,有斗争与污浊,孤独满身,无人同行。
无数次地跌倒,再无数次地站起来。笑中带泪,泪里露笑。唯一不变的是踉踉跄跄的前行。
在你们逝去后,人类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那么,该从哪个讲起呢?
......
南部,黑雾信徒的领地。
埃蒙一直觉得,黑雾信徒的上下级其实是非常割裂的存在。
上级有艾博那样的混蛋,下级依靠中层保持联系。现在这里的信徒们还以为他是上面派下来镀金的。
想到这里,埃蒙嗤嘲地一笑。
自从来到南部,他在这里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黑雾信徒与当地贵族和平共处,偶尔出现一些小小的摩擦,不过无关痛痒。就连埃蒙自己都开始适应作为异变者的生活。他会在每天睡觉前给自己身上的鳞片擦油,防止因为摩擦而脱落;他喜欢生肉多于熟食,欣然接受血的行为入喉;定期接受药剂注射,维持机体稳定。
现在的他回头望向仍作为家族少爷的自己,会有一种隔着雾气的朦胧感。
原来曾经的我是这样的。他甚至能理解当时的沙肯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毕竟那个时候的埃蒙是个自大狂妄/借着哥哥的名号胡作非为的混蛋。
直到现在,他仍旧生活在艾博的庇护下,否则南部的黑雾信徒不会对他毕恭毕敬。
为什么会让自己回去?
埃蒙想了一阵,恍然大悟。反正是艾博那个傻逼说的话,那么理由就不重要了。
“先把这件事告诉梅森吧。”
想到这里,埃蒙避开其他黑雾信徒,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联络的装置。
感谢机械城离开前给归乡城架设了通讯设备,哪怕相隔千里,双方仍旧能够毫无阻碍地适时沟通。
梅森收到联络的时候,归乡城正在下雨。由于地处黑雾中,这里的雨带有轻微腐蚀性。
突然收到埃蒙的联络,梅森颇为惊讶。在听到对方的来意后,他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这个时间让埃蒙回去,难免让他有点不好的猜测。
老实说,梅森没有想到手艺人那边居然会让埃蒙回去。先不提实力怎么样,单单距离就算得上一道坎。如今的虫之城位于黑雾深处,想要回去难上加难。他简单和埃蒙通了个气,后者显然也想到了这些。
“我也这么觉得,但他说不用我担心,会有其他人来协助我。”
埃蒙扯扯嘴角,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恶:“总不会是想我了,特意把我叫回去见见面吧。”
“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吧,现在的你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黑雾中很危险,需要我为你提供帮助吗?”
“不用,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他派了人来接我。”
“一切小心。”
埃蒙“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他心里沉甸甸地悬着一块石头。
其实埃蒙没有告诉梅森,他总觉得,就算他们的事情在艾博面前暴露了,后者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那个男人像是在意他,可又从不掩饰自己的漫不经心。埃蒙对他来说,既是重要的兄弟,又像是能够利用的工具,两种矛盾相互冲突。令人搞不清艾博究竟想做什么。无论想做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埃蒙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艾博的掌控。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无论各方暗自有什么样的小动作,时间仍如流水般飞快前进。
等传送门终于联通了空间坐标后,梅森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奥雷乌斯身上。
黑曜石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黑雾凝结的道路通往另一扇大门,前方有幽暗光芒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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