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排队。”王成才维持着秩序,把各家换肉扣除的工分记到贺大伯家的工分本上。
王成才算一笔核对一笔,虽然慢了些,但能保证准确,趁着人齐,杨桂平通知了一件事,叫大伙三天内拿着自家的公分本到村委对账。
对完账的下一步是什么无需多说,人群瞬间一阵欢呼,要结算公分分粮分钱咯!
人群闹哄哄地讨论着自家今年攒了多少工分,能分多少钱,有结了婚添了丁的,口粮就得比去年多换点。
潘中菊去年换的那点口粮早吃光了,今年的工分潘中菊准备听贺岱岳的全换成粮食,他们三个人吃饭,且以细粮为主,到时候或许要倒贴钱买粮。
吴大娘罕见地没参与讨论,今天轮到她负责一号圈的两头野猪崽,加上她自己的四号圈,伺候四头猪崽,有够她忙的。
昨天负责一号圈的是贺大伯娘,吴大娘想着她俩打扫干净的圈到了陈大花手里又会是一团糟,悄悄让贺大伯娘别那么认真,反正转正比较的是她们自己抽到的两头猪崽,一号圈凑合养养得了。
“顺手的事,也不费什么劲。”贺大伯娘为人实在,不愿偷奸耍滑,她冲陈大花的三号圈抬抬下巴,“你不管我不管,一号圈的猪崽要是成了那样你不觉得可怜吗?”
陈大花每日除了早晚喂两顿猪潲其余一概不管,糊满了排泄物的三号圈臭气冲天,两头猪崽犹如在淤泥里打了滚,而贺大伯
娘和吴大娘他们养的猪崽清清爽爽。
时间短,猪崽们目前的体型变化不大,但长此以往下去,三人谁留谁走结果一目了然。
闻着三号圈的臭气,吴大娘嘴里骂骂咧咧,陈大花怎么不懒死算了,连累她们跟着挨臭。
“啰啰啰啰。”吴大娘唤着猪崽吃食,她喂的猪草菜叶是倒锅里烫熟了的,混着泔水和米糠,猪崽咚咚拱着食槽,吃得特别香。
“你喂的是一桶嘛大半桶?”贺大伯娘来晚了一会儿L,她趁杀猪的间隙煮好了猪潲,用家里喂猪的桶提了过来。
吴大娘昨天喂的是大半桶,见猪崽似乎吃得欠欠的,今天干脆煮了一桶,贺大伯娘跟她一样。
两人喂完猪开始打扫猪圈,陈大花方慢悠悠地来了,她背着半背篓不知在哪打的乱七八糟的猪草,随意地往地上一倒,拿刀剁碎了拌进热泔水里。
冲着烧火热泔水这点,陈大花还算没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饿了一早上的两头猪崽争先恐后地奔到了食槽旁,陈大花不屑地瞅了瞅吴大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罪受,圈脏不脏的,她的两头猪不照样吃得好好的么。
现在看来陈大花在竞选上的发言是句句属实,她养猪跟养儿L子的确没什么两样,给吃给住,剩下的全靠命硬。
吴大娘往圈里泼了几瓢水,对着积了一层浆的三号圈生闷气:“看着都糟心,依她的养法,猪崽迟早害病。不行,等岱岳回来了我得找他说说去。”
无论怎样猪崽是集体的财产,万一折在了陈大花手上,损失的是村里所有人的利益。
贺岱岳不知吴大娘对陈大花的怨念如此深厚,他清晨到了公社,卫生所尚未开门,意识到褚归此时大概率刚从县城出发,遂沿着主干道朝县城进发。
没有闹钟,褚归是凭着生物钟醒的,他简单洗了脸,下楼买了袋包子做早饭。走前褚归上卫生院探望了满田,经过一夜的恢复,他转到了普通病房,说话声明显多了几分中气。
供销社没到上班时间,褚归把昨晚蒋利兵带的苹果和糖转送给了满田,作为探病的慰问礼。
满田跟他媳妇不认识苹果,听褚归介绍是北方产的水果,满田媳妇连说太贵重了,他们不能收。
两个苹果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褚归在京市吃过不少,他叫满田媳妇收下,转头看向满田:“好好修养,配合主任的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褚医生。”满田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做手术的是主任,但在满田心里,救了他命的却是褚归。
卫生院八点半上班,蒋利兵八点到时褚归已经走了,错过与褚归道别,蒋利兵脸上的失落几乎化为了实质。
“你咋了,大早上无精打采的?”严学海敲了下蒋利兵的办公桌,“昨晚做贼了?”
“没。”蒋利兵的失落化作纠结,他犹豫地望着严学海,不知该不该把鸡爪疯病人的实情告诉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严学海迟疑地摸了摸嘴角,他吃完早饭忘擦嘴了。
蒋利兵摇摇头,装作无事地笑了笑:“不是快年底了吗,我担心我的年终考核。”
“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呢,你进医院才几年。”严学海挤了挤眉毛,“放宽心,你只要把该做的事做到位,年终考核通通小意思。”!
第148章 第 148 章
蒋利兵无视了严学海的挤眉弄眼, 他清楚“该做的事做到位”指的是什么,但他要的世界与严学海不同,有人白马青衫慢慢行, 亦有人蝇营狗苟兀穷年。无论年终考评也好, 职位晋升也罢, 他都只会凭自己医学上的本事。
严学海的态度坚定了蒋利兵不告诉他实情的想法,一来严学海没用川乌的胆子,二来他医术不精,万一因为啥用了川乌, 导致病人出事牵连褚归, 那反而给褚归找麻烦了。
不知为何, 蒋利兵有种预感, 患鸡爪疯的病人总有一天会再求到褚归面前的。
被蒋利兵念叨的褚归调整了一下耳罩子, 他身姿修长,厚重的棉衣丝毫不掩他的清俊, 贺岱岳远远看见他,冷凝的面容顿时笑成了喇叭花。
注意到跑向自己的贺岱岳,褚归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眼县城:“不是说好了在公社等我吗?”
“想你了。”贺岱岳克制地揽了揽褚归的肩,“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褚归承认他睡得没有贺岱岳暖床时舒坦,“吃早饭了么?”
贺岱岳点点头,从衣服兜里掏出捂了一路的鸡蛋, 褚归摆手称他才吃过早饭不久, 这会儿饱着, 于是贺岱岳又把鸡蛋揣了回去。
到公社后两人一同去邮局取了信,褚归惦记着专家医疗队全国巡诊的进展, 信拿到手当即拆了信封,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我不用回去过年了。”禇归满脸复杂的让贺岱岳看信, 信纸的中段是安书兰的笔迹,大意是她要和褚正清一块随专家医疗组下乡巡诊。
为了让禇归安心,她写了一大堆理由,诸如他们夫妻俩共同生活了一辈子,安书兰担心褚正清离了她不习惯,她正好趁道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之类的。
安书兰陪着褚正清开了四十多年的回春堂,成了半个中医人,熬得一手好药,她跟着褚正清加入专家医疗队不会成累赘。
专家医疗队名单是三号确认的,安书兰兴致勃勃地收拾好了行李,被褚正清说带的东西太多了,安书兰在信中向禇归絮絮叨叨地埋怨,她觉得自己带的全是必需品,哪多了?褚正清只知道看病,生活上的事一窍不通,他懂个啥!
禇归看得直笑着摇头,按巡诊的规划,他们会沿京市向外进发,首站是位于京市与邻省交接线的某公社,照日子褚正清他们明天便动身了。
对于不用回京市过年,禇归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对于他而言,褚正清他们与贺岱岳均是家人,仿若手心手背,都是他不能割舍的。
贺岱岳自然高兴禇归可以留在困山村陪他过年,但更在乎禇归感受的他脸上并未流露出喜悦的情绪,毕竟在禇归的记忆中,他实打实有十个年头没同褚正清他们过年了。
思及此,贺岱岳改了主意:“当归,你回医馆过年吧。”
什么?禇归错愕抬眼,两老人下乡了,他回医馆过啥年?
贺岱岳的表述有误,他修正道:“你可以回褚爷爷安奶奶身边过年,他们肯定很挂念你。”
禇归忽然明白了贺岱岳的意思,故意逗他:“那你不想跟我过年吗?”
“想。”贺岱岳一如既往地不绕弯子,他望着禇归的神情异常真挚,禇归仿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们垂垂老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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