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不能再行了。
胤祝把小青条带到自己屋子里,昨晚上还喂它很多肉条。
看它一副向冲出来打架的样子,胤祝不确定把它放出来会不会飞走。
“你就是欺负,小爷没带人。狗娘养的,你等着。”
胤祝听见这个可不能忍了,放出小青条,揉揉它的小脑袋,“能不能去啄他那张臭嘴?”
凌树还在为这场打斗的不可收拾头疼呢,他家爷把小画眉放了出去,这一只鸟而已,它怎么可能会听话去啄人?
飞跑了爷又该心疼了。
凌树抱着鸟笼子去抓扑棱棱飞走的小画眉,没抓住,劝道:“爷,还是别打了,这事儿,早晚得传到万岁爷耳朵里。到时候,您---”
胤祝:“你没听见这人在骂我?我只是让人打他一顿而已,够给钮祜禄氏面子了。”
觉得这小爷到底是给他解了围的,因此想来劝一劝的卖白菜的老人家,刚靠近就听见这么句话,算了算了,他劝不起。
趁着那边打得热闹,老人捡起自己被波及的担子,再看那边打得还热闹呢,又想把白菜捡起来,刚拿住一颗,面前又伸出一只五指如玉管似的手。
那只手捡起来棵白菜。
老人愣愣抬头。
只见后出现的这小爷把白菜给他放到担子里,又解下荷包拿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扔到担子里:“我那些手下没注意,踩了你的白菜,赔你的。”
“不不不,”老人连忙摆手,“是小老儿冲撞了,不敢要您的赔礼。”
胤祝起身,“拿着吧。”
凌树走过来让那老人赶紧走,低声劝道:“爷,打够了吧这。”
刚才还能放狠话的人,现在已经没有声音了。
胤祝走过去,地痞们马上停止挥舞的拳头,他们虽然知道分寸,但打了这么长时间也够呛,胤祝看了看这家伙鼻血齐飞的模样,点头道:“好了,别打了。”
地痞们赶紧收手站到这位爷后面去。
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的育星睁开不知被谁打肿的一只眼睛,而他的两边嘴角都已经被小画眉啄出小血点了,但他还在放狠话:“我舅舅是一等公内大臣,阿灵阿,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一家都无法在京城立足。”
胤祝招招手,小画眉竟然特别懂事的飞回笼子里去了,还真通人性啊。
再低头看了趴在地上的狼狈家伙一眼,说道:“嗯等着呢,你找你舅舅告状去吧。不过你小子也给我长个记性,京城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以后你再想欺压别人的时候,想想我,你欺压别人,我就欺压你。记住了吗?”
忍不住停下看的路人都开始被打成猪头脸这人了,真可怜啊。
也不知道这小公子是什么来路,对上一等公都不怕。
身为京城人的路人们,也像第一次来到京城的外地人似的,意识到京城处处都是权贵的真相。
几名学子站在路对面的店铺屋檐下,一人摇头:“京城这些世家子弟,真该管管了。”
终于跟熊孩子对熊了一把,而且完全占据上风的胤祝心情舒畅,看了看这边的风景,跟后面一群狗腿子道:“继续逛逛。”
然后只要是遇到仗着权势随便欺负人的八旗子弟,这个欺负人包括但不限于看不惯路边的人骂人吐人口水的。
但凡让胤祝看见,二话不说就抬手示意地痞们去揍人。
打着打着就习惯了的地痞们冲过去,噗噗通通一顿乱揍。
大家都是出来玩嘛,像胤祝这样专门带着打手的不多,顶多身后跟两个看起来很壮实的家下人。
对上他这边的七八个地痞,也是白给。
逛半下午,胤祝欺负了四五个子弟,感觉神清气爽。
果然,走熊孩子的路让熊孩子无路可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胤祝同时又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他只是随便逛逛就偶遇到这么些个无法无天的子弟,可见京城里不讲武德纨绔有多少。
胤祝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去提督衙门上任了。
想到这儿,他转头对跟着他忙了半天的地痞们道:“你们很不错,以后专门跟着我干吧。”
干什么?
打纨绔吗?
这些人虽然偷鸡摸狗无所不干,但是还真的不敢对上京城里这些世家子弟,以前看见了谁还不是绕着走的?
今天打了这么多人,只对着前面两个的时候还忐忑些,后面都麻木了,此时听见这位爷让他们以后专门跟着他干。
又后怕起来。
今天打的人太多了,还真有一些底子实在厚的,这要真都告状去,他们说不定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地痞中间的老大何二赖小心翼翼地表达了对他们兄弟生命的担忧。
胤祝笑道:“你们以前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时不也挺嚣张的吗?今儿个才打了几个人,就害怕了?”
何二赖笑笑:“那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遇见了十五爷我们早就改好了。”
这些人的胆子真不大,只是本性恶劣,属于遇弱更强、遇强便弱的那种怂货,要不是御前侍卫也都是出身世家且和那些纨绔八成都熟人,而且他们毕竟是保卫皇帝安全的。
自己带出来欺负人不好,胤祝还真不用这一帮人。
“改好了也分一时和长久的,你们要是真长长久久地改好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护着你们的。”
然后还没有过一刻钟呢,刚说让他们改好当个好人的十五爷,指了指前面大街上正负手而立的一人道:“把他鼻血给我打出来。”
何二赖:您不是要当好人吗?
那边的人穿得挺富贵的,腰间的荷包香囊挂了一串,一看身份就不简单。但也不知道别人怎么他了,几个人正把一人挤到墙根打。
而这人就背手站在一边笑看着,身旁还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这配置比胤祝的都豪华。
何二赖等地痞走出去两步,就又吓得退缩了,回身讨好道:“十五爷,这是不是皇家的人啊?你看那些护卫,都是练家子,我们恐怕近不了那位的身。”
胤祝:“什么皇家的人,他吓到了我了,打一顿去。怎么,刚才不都说改好了?”
地痞们:他们似乎也不是那么想改好。
但已经打过那么人了,只能抓紧十五爷的庇护了。
何二赖咬了咬牙:“上。”
几人冲到跟前的时候,纳尔素还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扭头就挨了何二赖一拳头。
何二赖没想到自己的拳头怼得这么准,感觉打到人了赶紧把拳头缩回来时,两管殷红已经从纳尔素鼻孔里流出来。
纳尔素双眼冰冷地看了何二赖一眼,身边的护卫护主不力,马上伸手去锁喉拿人,何二赖一弯腰躲过去了,吓得连忙卖了胤祝:“不是小人要打的,是那位爷。”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纳尔素眼中的冰冷之色转为阴狠,一个刚回宫的皇子罢了,竟然嚣张至此。
纳尔素抬手挡住护卫,示意那边要过来的人继续打,从袖口掏出来一条素白的帕子捂着鼻子,走到胤祝面前说话:“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宝贝勒大驾。不知道我怎么碍您的眼了,让那么个腌臜货去打我。”
胤祝:认识我,还怎么嚣张。
胤祝不认识人家,自然要先问一问:“你谁?”
纳尔素差点气个倒仰,让人去打他都不知道他是谁。
当初风光无两的太子爷也不敢这么对他。
凌树瞧瞧提醒:“爷,纳尔素,多罗平郡王。”
您的爵位低于他一级。
胤祝点点头,原来这人身上的爵位是郡王,比我高。
但是吧,谁让我爹他是皇帝呢。
胤祝装作没听到凌树的介绍,纳尔素等了会儿不见这小子道歉,声音冰冷的说道:“奴才,纳尔素。”
胤祝点点头:“原来是你,那天傍晚我回宫就看见你家的人鞭打朝廷官兵,今儿个你又在这里打人。你家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打人?”
纳尔素转头看了眼墙角已经没有意识的灯笼商,说道:“您说那人?他的马车差点撞到奴才,载了一车坚硬的竹竿,奴才担心是什么反贼混到了城里,来不及送去衙门,就让人在这里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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