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板夸赞今天职业装好看的薛柔虽然高兴,但也纳闷,“我昨天穿的好像也是这套吧?”
“老板今天有点奇怪。”销售经理点了支烟,“他刚刚对春彩棠的老总笑,笑的那老总一高兴,直接划了五万块的酒水账。”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回去偷着乐吧。”提成都要起飞了。
“真的很奇怪啊!我就没见过咱们老板那么笑过,笑的跟发春了似的!这种牺牲色相的事情,咱老板头一次干呐!”干的还相当不错!
郑秋白从前,就跟那高岭之花似的,主动投诚的人都是来拜谒他的,就跟朝圣一般,主动献上金钱。
但今天,他们老板好像破戒了,还俗了,高岭之花走下雪域,变成热情奔放的美人霸王花了,直接一个吞人不吐骨头。
郑爷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如何编排,只是他今天的确看谁都觉得合眼缘,心情好,脸色自然也漂亮了许多。
但至于蓄意勾引抛媚眼,他没觉得自己有那样做。
见过几个常客,按照惯例,郑爷都要去感谢一下今晚酒水消费第一的VIP,销售报给他包间门牌,郑秋白端起酒杯就去了。
太液秋风,这是配备了桑拿房和按摩师的理疗间,多数客人都用这地儿来放松休息,少有人在这里点一地的酒水,毕竟桑拿前后不宜饮酒,这个包间也压根不适用于多人组局和群体聚会。
但客人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郑秋白开门做生意,一向坚持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
于是当郑秋白打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敞着浴袍领口露出赤裸胸肌的霍峋时,郑爷本应该觉得,霍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没忍住仰头喝了口香槟的郑爷眯起眼,带着香气冰凉的酒液淌入胃袋,压制了他莫名烦躁的心情,“霍峋,一口气点了十万的洋酒,你是想喝死在我的地盘上吗?”
计入当日销售额的洋酒,全数都是当日开瓶,并不包括预付订购,也绝对无法退换。
霍峋要是再在自己手上进一次医院,郑秋白觉得霍家人绝对会对他下手开刀,毫不留情。
拜师元麒龙的霍峋见到终于出现的郑秋白,有点紧张,奈何他这样敞开怀坐的姿势都是元麒龙亲自指导过的。
据说是带着几分傲然,几分冷漠,几分漫不经心,就好像压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高高在上,但同时,霍少爷赤裸胸肌上的水珠却引人注目,让禁欲冷漠中,带着一点小诱惑。
这也是元麒龙为霍少爷设计造型中的灵魂。
所以霍峋压根不敢乱动,他怕自己一动,就失去了这种灵魂。
面对郑蝴蝶带着火气的质问,他装模作样轻轻压下眉头,“点多少是我的事,但郑老板这样和客人说话,就不怕得罪客人吗?”
元麒龙钓人第一式,抬高姿态,调转身份,不再做困兽之斗,霍峋这种身份,是天生的狩猎者。
郑秋白没有恼火,他靠着门,淡定道:“我这里只服务VIP,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VIP了?”
让霍峋住到顶楼,都属于人情层面上的法外开恩了。
霍峋依旧四平八稳,因为他背后的智囊一早料到郑秋白会拿这件事来刁难人。
但霍少爷有钱开十万的洋酒,就有钱买金玉庭最顶尖的VIP资格——股份合伙人。
第38章 试试
霍峋如今又是有钱人了,家里对他的经济封锁彻底放开,几张卡都恢复了正常资金流动。
霍峥对于小弟的炒股,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比起搞男人耍流氓,炒股那简直就是无伤大雅不足挂齿的毛毛雨小事情。
金玉庭的普通年费VIP是九万九,而倘若要入股,成为股份合伙人等级的VIP,则要一次性付清一百零九万,才能拿到两个点的股份让渡合同。
前者对于燕城的小老板们只是九牛一毛,后者的条件却十足是苛刻,一口气掏出一百多万实在是有些负担。
且这会所的股东,说实在的,也就只有个名头好听,出入的时候员工敬你一声总,等真正到了年终分红的时候,就知道那两个点的入股到底有多鸡肋了。
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靠会所把这一百多万本钱赚回来。
于是从叶长流那个时期,这股份VIP的制度就存在,但也是从那个时期直到郑秋白接手,都从没有过VIP在续费时提起这档子事。
倘若今天接待霍峋一行人的销售不是个老人儿,这机会也压根摆不到霍少爷眼前,因为就连郑秋白都快把这茬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一百来万,一个VIP的资格,其实连李晌和元麒龙听到这个报价都有点犹豫了,一百多万,用这个做启动资金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燕城开上两三家差不多规模的夜场,还是实打实自己做老板,真真正正搞营收。
这才是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二代该有的念头。
这点,平时在赚钱门道儿上始终快李晌元麒龙一步的霍峋不可能想不到,但没有等他们俩出言劝阻,霍少爷已经付账了。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签单时眼皮都不抬,好像那不是一百来万,只是一毛钱钢镚似的无足轻重。
一百多万,换一个正经接触郑老板的身份,甚至还能轻描淡写地将其他出入金玉庭的哈巴狗比下去,霍峋觉得相当值得。
可莫名得到一位合伙人的郑老板却觉得霍峋疯了,真正的疯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冤大头的事儿?
钱多的烧的慌?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郑秋白拉着门,冲包间里的侍应生和按摩师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出去。”
“你让他们出去干什么?”装得很有气势的霍少爷一时有点慌,左看右看,观众都没了,但他还是不敢动一动换个姿势,“他们出去了,你来给我倒酒吗?”
一把甩上屋门的郑秋白冷笑,几步走近,“我给你倒,倒你大爷!小屁孩一个,喝个屁,给我坐正!”
郑爷不似年轻时那般刻薄,他现在发火骂霍峋,主打一个直截了当。
霍少爷被骂了个激灵,岔开的大腿下意识合了起来,腰背也不敢再靠在真皮沙发上。
认识这么久,郑秋白对他一直是亲切又和颜悦色的,骂他这还是第一次,骂的这样直接也是第一次。
莫名地,霍峋觉得他挨骂的场景似曾相识,就好像从前也发生过一样,而对于骂他的郑蝴蝶,他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心跳过速。
他喜欢。
郑爷还不知道霍少爷被骂爽了,他将手上的香槟杯放在了一旁的装饰柜儿上,抱胸皱眉盯着霍峋,真诚发问:“你是钱多烧的慌吗?没有地方让你显摆了,跑我这充大款儿了?”
郑秋白不清楚霍峋现在到底挣了多少钱,但不管他挣了多少钱,在现在这个时代,一碗板面只要四块钱的时代,一百多万是可以说花就花的吗?
这样的冤大头,在金玉庭开业历史上,那真是头一个。
别说郑爷了,已经躺地下的叶长流要是知道,都得来看看这傻帽儿。
“我不是。”很明显霍峥不是为了显摆的,他要是为了显摆,就不会安生坐到现在才叫郑秋白知道。
“那你是为什么,为了给我扣个挣钱都挣到熟人脑袋上的帽子吗?”郑爷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意翘起了二郎腿,“你哥知道了得来剐了我。”
有些人天生就有气势和风采,郑秋白只是随便一屁股坐下,都比霍峋这折腾半天的模样好看优雅,叫人挪不开眼睛。
霍峋闻言撇嘴,“这是我自己挣的钱,怎么花怎么用都是我的自由,和家里没有关系,跟霍嵘也没有关系,他也不会来找你。”
“你的自由,就是当散财童子?”郑秋白头疼皱眉,财神都没霍峋这样慷慨的。
金玉庭一直以来从未有过会员退费的情况,郑秋白都不知道怎么给霍峋开这样一个先例。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走自己的私账给霍峋转过去。
霍少爷洞悉了郑老板的想法,“我不要你退费。”
“那你要什么?”要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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