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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人走后小豆变成一个人学习,上午在学堂听夫子讲课,下午回家先打几遍五禽戏,身子微微出汗了再开始背书练字。
陆遥和赵北川赶着骡车回来,就看小豆愁眉苦脸的支着下巴,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啦,赵北斗小夫子。”
“嫂子……”小豆扁着嘴走过来,拉着陆遥的衣袖道:“林爷爷走了,我怪想他们的。”
陆遥摸摸他的头,“等你考中举人,嫂子就送你去上京。”
小豆子知道考举人有多困难,听林爷爷讲过每年十三省学子二百万人,能考中的几乎都是千里挑一,不过他有信心!
“还有一件事,今日夫子教书时,有个地方教的与林爷爷不一样,让我十分苦恼。”
“那自然是要听林老爷子的。”那可是国子监司业,镇上的夫子才什么学历啊。
“可夫子说必须按他说的学。”
陆遥皱眉沉思起来,镇上的夫子学识一般,讲的也比较浅显,若是小豆子一直留在这恐怕难有更大作为,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你先准备好这次的县试,若是能考上童生,嫂子再给你想别的办法。”
“嗯!”
晚上睡觉时,陆遥跟赵北川提起这件事。
赵北川还是不太在意,“你担忧的太早了,他能不能考上童生还两句话呢。”才七岁奶娃子,还没他腰高,竟想着去考童生考秀才。
陆遥掐了他胳膊一把,“你不用这么想,孩子有目标是件好事,咱们得鼓励他积极向上,万一真考中童生了,留在这镇上可就不成了。”
赵北川躺平身体,“你想着怎么办?”
“若是小豆真考中童生帮你免了徭役,那咱就拿着银子去县里……或者干脆去平州府城!”
“去平州府城?”赵北川震惊的抬起头。
“对,府城的育学水平肯定比咱们这更高,与其在这小地方蹉跎,不如去大地方见见世面!”
赵北川沉默半晌道:“你胆子可真大。”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叹一句,寻常人连村子轻易都不走出去,你竟敢去府城。”
“有什么不敢的?听说府城繁华,咱们如果在那开间食铺,说不定比在镇上赚得多了!”
赵北川也有些心动了,服徭役的时候他曾进过一次平州府城,虽然未停留,但依旧见识到城内的繁华。
“那就等小豆考完县试再说吧,如果他考上咱们就去平州府看一看。”
“你答应了?”陆遥把头凑到他枕边。
“家里你做主,你说往东我敢往西吗?”
陆遥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相公你真好。”
赵北川抿着嘴角哼了一声,“你就拿话哄我吧。”
“我何时拿话哄你了,说你好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你再亲我一口。”
陆遥趴过去刚要亲就被人搂进怀里变成了亲嘴。
两人都热衷于做那档子事,特别是自打赵北川服徭役回来,陆遥感觉自己好像被他弄开了身子,不像之一两次就痛起来。
如今不光不痛,还舒服的紧,恨不得把小北川吞在里面吸食殆尽才肯罢休。
两人又是折腾到半夜,陆遥累的睡过去,赵北川把他身下湿漉漉的褥子撤掉,另换了个新的,弄脏的明日起来在拆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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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距离县试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
这几日豆子已经不去蒙学馆了,而是独自一人在家里学习。小年不敢打扰他,白日都是去隔壁柳家找柳月一起玩。
上午陆遥和赵北川依旧在铺子里忙活,陆苗过了年没来,初二回家的时候陆母说打算今年给陆苗相看人家。
陆遥觉得有点早,过了年苗才十六岁,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么大的孩子刚念高中。
不过古代人大多数人都是十六七岁成亲,不到二十岁就当了爹娘。
上午忙的差不多了,陆遥和赵北川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巧路上碰见许秀才。
他惊讶的看着两人道:“你,你们兄弟不是要参加县试吗,怎,怎么还未动身?”
“不是还有十多日的功夫吗?”
“哎呀,路上就得耽搁两日,到了地方得提前找住宿的地方休息,去的晚了可就没地方住了!”
陆遥一听着了急,之前也没人跟他们说过这些事,以为提前一日到就行了。
“多谢你!”
许秀才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回了家陆遥和赵北川连忙收拾起东西,本来打着赵北川一个人陪他去县里。如今铺子里人手本来就少,他一走剩下陆遥和柳二嫂根本忙不过来。
陆遥索性把铺子关了门,带上小年一家四口全都去县城转转!他门都没去过县城呢,刚好去长长见识。
小豆和小年一听都要去县城,激动的又蹦又跳!
“嫂子,真带我一起去吗?”小年拉着陆遥的胳膊,小脸红扑扑的。
“去,嫂子也去,把你自己放家里哪放心。”
“太好啦~嫂子你真好!”
陆遥笑着摸摸她的头,“快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
“嗯!”
吃了晌午饭,赵北川出去镇上的衙门打听去县城需要办理什么手续,除了要拿户籍不知还需不需要拿其他的文书。
官吏告诉他,去县里不需要办手续,若是去府城就得去县衙办理文书,允许后才能入城。
赵北川谢过他后连忙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陆遥。
“那就好,快跟我准备东西吧。”从镇上到县城坐车也得行两日,眼下天寒地冻,被褥一定得多带着些,别把孩子冻伤寒了。
还有路上的吃喝,衣物,豆子用的笔墨纸砚,最重要的是银子。
陆遥把瓦罐拿出来,数了数里面一共有四百八十三两银子,零散的铜钱有六贯多。之前陆父去世,前后花了五十多两银子,不然现在已经攒够了买乡绅的钱。
陆遥感慨,“带着这么多钱上路不安全,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若是能兑成银票就好了。”
“银票是何物?”赵北川还没听说个这种东西。
“就是把银子兑换成纸,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拿着凭证去钱庄取。”
“那可不行,万一钱庄抵赖怎么办?”
陆遥哭笑不得,不过想想这个时代,这种事也不是不会发生。最后拿出八三两银子和六贯铜钱,其余四百两的装回去,明日埋到猪圈里去。
四个人收拾了到傍晚,足足装了两个大包行李,晚上陆遥烙了七八张大饼,又炒了一罐油茶面子,这东西路上吃很方便。用开水冲一下就能喝,里面还撒了糖,放了林家送的果脯和芝麻,甜滋滋的非常解饱。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家人就都起来了。
昨晚两个孩子太兴奋了,几乎一宿都没睡。
赵北川把行李一样样搬上骡车,被褥直接铺在车上,待会他们上了车直接围着棉被。
小豆和小年先上了车,陆遥把家里的门窗都关好,最后锁上大门。经过柳家时,赵北川跟隔壁跟柳家舅爷打了声招呼,顺便把钥匙留给他,让他帮忙照看着家里的鸡。
“你们这就走了?”柳老爷子揣着手看着车上的人。
“嗯,怕去的晚了没地方住,耽搁了孩子考试。”
柳舅爷笑道:“豆子好好考,争取考个状元回来!”
“哎!”小豆重重的点了点头。
骡车拉动着车上的人朝镇外走去,刚出城两个孩子还高兴的叽叽喳喳,冰天雪地里走了一个时辰就困倦了。
陆遥把被子给他们掖好,拿包裹挡住前头的风让两人睡一觉。身下铺着两层褥子,身上盖着两床厚被应当冷不了。
陆遥拍拍前头赶车的赵北川。“你冷不冷?”
“还行,待会日头出来就不冷了。”他身上穿着两件厚棉袄、棉裤,头上戴着棉帽子,脸上还围着厚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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