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篱山耳刮子嗡嗡,这是道赐婚圣旨啊,京纾这狗逼是买狗仔——上热搜——联合兄长,要逼婚啊!
此时亭月宣完圣旨,由辛年代为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侧百姓跪地齐呼“万岁”。
“今日陛下已经与礼部尚书商议过大婚的相关事宜,明日礼部写完章程,就该去肃王府了。”亭月说罢稍顿,压低声音道,“陛下有话要我带给辛统领。”
辛年一凛,道:“臣恭听圣言。”
“陛下说,大婚是两人的大婚,还是要顾着徐六公子的心意,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喜宴变作炼狱。”亭月说,“还请辛统领再劝劝殿下,莫要一时逞凶,误了自己的良缘。”
“请陛下宽心,主子自有分寸。”辛年叹气,“与公子大婚,主子是最高兴的。”
亭月颔首,后退两步看向二楼,窗边的两人已经不见了。他行一礼,转身几步翻身上马,回宫复命去了。
“行啊你,长本事了。”二楼雅间,徐篱山抱臂盯着京纾,冷声道,“纾儿,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京纾被叫得冷不丁打了声冷颤,蹙眉道:“可以不要这么叫我吗?我不自在。”
徐篱山嗤笑道:“你可以不要问我‘可以’吗?我说‘可以’‘不可以’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反正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还需要问我‘可以’‘不可以’吗?”
“你答应过会娶我的,早娶晚娶有什么区别?”京纾自有说法,“何况我也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也说过,我申请是惊喜不是惊吓。”
“惊吓?”京纾目光冷然,“你觉得赐婚是惊吓?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大哥,道理是这么讲的吗?你别给我五五六六的,也别想往我脑门上叩帽子,把自己装成盛世大白莲!行,你要装,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徐篱山走过去,目光逼人,“你敢说你是要给我惊喜吗?你敢说喜宴真是喜宴吗?你敢不敢承认你打算在喜宴上做什么?”他伸手猛戳京纾胸口,声调拔高,“你他妈敢吗!”
“你都猜到了。”京纾抿了抿唇,凝视他良久,竟然很突然地笑起来,很高兴似的,“你我果然心意相通。”
徐篱山:“……”
突然被搞沉默了呢。
“……你是哪款深井冰我不知道吗?让我来猜猜啊,”徐篱山收回手,把腰一叉,慢悠悠地说,“你是想拿自己做饵,拿我们的婚事钓鱼,在我们的喜宴上把鱼刮鳞剥皮,怎么血腥怎么来,是不是?”
京纾说:“是。”
“是你个头!”徐篱山的变脸是在四川学的,“唰”的一下就黑了,他伸手往京纾脑袋上猛拍,用“懵逼不伤脑”的力度,边拍还边骂,“你脑子秀逗了!被粪埋了!被猪嗦了脑髓还呸了口水!你不知道那是个傻逼吗,杀人不眨眼的,他万一真被你激将了上门杀你怎么办?”
京纾被拍得一步不退,对他的说辞甚为不满,“你觉得我会怕他?你在小看谁?”
“我小看天王老子都不敢小看你,你是who啊,你是我爹,我得眼也不眨地供着你,免得你跑出去发癫!”徐篱山猛地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拍拍脸保持理智,转而又说,“是,肃王府是你的地盘,那傻逼只有死的份,但你会不会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跟你成婚的不是鸡鸭鱼鹅,是我,你要在我们俩的喜宴上搞血色浪漫,你他妈跟我商量了吗?怎么着,拜堂的时候我刚把头磕下去,我的新婚夫君就要丢下喜结、拔出刀冲出去跟人对砍是吧?我到时候是爬起来给你鼓掌加油跳啦啦舞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继续把头磕着啊!啊——”
他仰天长啸,简直猛虎上身,“我要被你气死了!”
京纾被咆哮得后退半步,伸手摸他的脸,“留青。”
“留你祖宗十八代的青。”徐篱山一屁股坐到地上,很冷漠地说,“我已经枯萎了,我是一朵枯萎的、凋零的、在大好年纪就英年早逝的玫瑰,再也不会开花的那种。姓京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京纾单膝跪地,直视他的目光肯定他的想法,“你是对的,不能放过我。”
“……”徐篱山咬牙扯出一抹微笑,“你是真的想气死我吗?”
京纾摇头否认,“我绝无此心。”
“我看你的心可太大了。”徐篱山语气甜蜜,“不仅很大,还很野呢,你不跟我商量是对的,我不配的呢。”
京纾觉得这语气很可怕,也很可爱,说:“你行事也不同我商量。”
“哦。”徐篱山把脑袋一点,笑眯眯地说,“你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报复我呀?”
京纾点头,“未尝不可。”
“……”
“……”
“……”
徐篱山默默地撑地起身并且婉拒了京纾伸过来搀扶的手,他拍拍屁股,下楼了。管事和辛年正排排站,一个保持淑雅,一个满面担忧,他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笑道:“我有遗言说与你们知。”
辛年:“啊?”
管事瞥了眼跟过来的肃王殿下,说:“公子还未及冠,年轻体盛,请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谁闲来没事喜欢咒自己呢,可我是真要死了,被我后头那个人气死的,等我死了,你们要为我立碑,刻座右铭——远离癫公,珍爱生命。对了,这句话一定要用大红色,以警示生人。”徐篱山说罢叹一口气,笑着说,“我走了。”
徐篱山走了,走得分外洒脱,走得步步生风,走得越走越快,走得两腿擦出了火星,走得突然转身骂一路跟着自己的人,“滚啊!”
街上的人:“……”
“这是在街上。”京纾在徐篱山面前站定,好言相劝,“有气回去发,我任你打骂。”
临近的百姓:嗯?!
“街上怎么了?街上就不能骂人了?我就要骂!”徐篱山拿出老家神秘老太组织的绝命杀招“退!退!退”,把京纾杀退三步,骂道,“姓京的,别以为老子怕你,你再舔着张白莲花的脸气我,我他妈跳起来就给你一个暴扣,打得你脑袋开出九十九朵大玫瑰!”
京纾闻言蹙眉,生意很轻,“我不是故意气你,留青,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吧。”
“哎哟喂,殿下好可怜哟,没想到肃王殿下在家里也是被欺负的命啊。”
“徐六公子也太凶悍了吧,你看殿下眼眶都红了,那是肃王殿下啊,怎么会被欺到这种地步?”
“这叫为爱痴狂,放下屠刀,立地变怂。”
“有什么事情回家关起门来好好说嘛,在大家上这么指责打骂,肃王殿下以后怎么面对陛下和大臣们啊,要沦为笑柄了。”
“你懂什么?这叫宠妻!妻管严,一种千金难换的美德。”
“……”
啥?啥?啥?
徐篱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哈。哈。哈。
徐篱山也是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三声,让苍天开开眼来唤醒这群愚昧的、单蠢的吃瓜群众,然后引来天雷劈哭京纾这朵很会给自己艹人设的盛世白莲。
好小子,行,真他妈行,给我玩脏的是吧?别后悔!
“殿下!”徐篱山脸色“唰”的一变,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戚道,“殿下,您怎么能给我道歉呢?我万万不敢受啊!您有何不满,打也好骂也好,我都受得,何必要引得旁人说我不顾尊卑呢!”
“徐六公子这么说,是常常挨打,都挨习惯了吗?”
“是啊,膝盖都吓软了,想来日子也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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